这几位小郎君也鼓足了劲勾引,被看上了就能赎身出去,这么好的美事自然要牢牢抓住。
云知鹤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被小郎君贴着的肩膀,她不至于格格不入破坏了别人的兴致,但她洁身自好,婉拒着旁边这位小郎君的柔若无骨。
她做不到与刚刚认识的郎君调情,也做不到只一面就上床。
下次崔明喻邀请她定要问清楚地方,不然再如这般尴尬就坏了事,她抿了抿茶,听着旁边调笑的声音有些无语。
崔明喻恨铁不成钢,压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这么大岁数没开过荤,是不是不行?”
“我正君都生二胎了,你连个小侍都没有。”
“好姐妹特意给你选了这么个好地方。”
“一般人我还不带她去,这些娘子也是沾了你的光。”
行,还是她的原因了。
云知鹤眉头有些抽搐,她又抿了口茶,低声回她,“我实在没有兴致,莫要多此一举。”
崔明喻磨了磨牙,她本就浪荡,早早开了荤还不忍心自己姐妹没尝过滋味,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此时发了狠,对着被云知鹤婉拒的小郎君命令,“你,拿出浑身解数,好好伺候云娘子,不然拿你是问。”
“喂……”
云知鹤一愣,崔娘子便抬脚走出了包厢,没留给她拒绝的机会。
清竹抬眸看云知鹤,一双柔和的朗目带着清冽的水光,嗓音轻柔,“云娘子,让奴家伺候你吧。”
“端茶倒水也可以,只求莫要冷落的清竹,不然……”
他蹙着眉尖抖了抖,染上几分为难,“不然崔娘子拿奴家是问,爹爹也不会放过清竹的。”
云知鹤叹了一口气,让他到旁边侍候倒茶。
总归是可怜人。
清竹生得清俊,肩宽腰窄,一袭青衣也是勾勒出如竹般的身姿,此时垂眸倒茶,眉目氤氲水雾,倒是有几分像大家的公子般。
只是那青衣领子宽大,露出一小片结巴胸膛来。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修长的指尖提起衣领遮住胸膛,不过这衣服本就是如此设计,清竹这般遮掩,有几分纯净的清澈来。
他泡茶的技艺高超,举手投足也是优雅。
气度也是不凡,倒像是该挽玉兰的良家公子般。
云知鹤开口问,“你学过茶艺?”
他一顿,垂下眸子,“家道中落,被发卖到了这里,原是学过琴棋书画的。”
她点头,抿了一口刚刚的茶水,还没有喝他沏的那壶,清竹又捻起一块糕点轻轻递到她唇边,云知鹤有些无措,张口道,“我自己来。”
清竹轻声开口,眉目清润,“云娘子,清竹不求以身侍候,但这些,便让清竹伺候你吧……”
几分可怜的请求。
云知鹤心知自己心软,也知道面前的郎君是家道中落的公子,昔日清朗独绝,如今却要以色事人。
李妙妙笑盈盈的看着清竹,眸子几分晦暗不清,“小云娘子也是有手的,何至于你往人嘴里塞?”
清竹带着羞意俊脸猛然煞白,收回指尖捏着的糕点,低头请罪,“奴家……”
云知鹤顿了顿,虽然李妙妙语气不好,但也算替她解了围,她向李妙妙笑了笑,又向清竹道。
“我自己来,你只顾倒茶便好了。”
清竹点头,开始为云知鹤倒茶水,指尖如玉,看起来几分赏心悦目。
李妙妙向云知鹤眨着眸子,嗓音调笑,“小云娘子如云中月,着实不染尘埃。”
她又把自己空了的茶杯向着清竹,眉目懒散,“来,小郎君,也给本小姐倒上。”
清竹指尖有些颤抖,似乎几分怕她,也为她倒了茶水。
她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云知鹤听不出来含义,也只能和她闲聊两句,那茶她也没喝,李娘子问东问西,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崔明喻还不见回来去,旁边的娘子们喝了酒,来了兴致抱住怀里的郎君动手动脚,一时间耳边全是娇喘。
云知鹤皱眉,李妙妙似乎完全听不见,依旧嘴里喋喋不休。
此时包厢外面猛然传来摔打的声音,夹杂着女人争吵的叫声。
似乎还有个声音是崔明喻的,云知鹤一惊,包厢里的人也出门看去。
“你知道我舅母是谁吗?!死婆娘!”
那女子叫嚣着,嗓音是酒后的无意识嘶吼。
“老娘管你是谁,我崔明喻的男人你都敢玩!哪里来的胆子?!”
她原是去如厕,怀里抱着的小郎君在外面等,没曾想出去就看见小郎君双目含泪被人动手动脚的摸。
这人还颇无理取闹,醉醺醺的就开始瞎叫。
什么瘠薄东西?!
小崔娘子气得紧,挽起袖子便要上去打人,她当年在京中称霸的时候这小黄毛丫头还不知道哪里吃奶呢。
崔明喻鲜衣怒马,轻狂肆意,未曾收心之前只能给人留下个潇洒决然的浪荡背影,年纪轻轻就是京中一霸,后来收了心,娶了五房娇郎,誓要考取功名。
哪怕□□回首也不能当她以前的威名不存在。
这青楼里头,她可不怕谁。
那纨绔娘子看她要上来打人,怕得直躲,又开始叫,“我舅母是赵国母!你敢动我一下便剁了你的手!”
虽然小崔娘子是官宦世家,但也是深得陛下信任的忠臣之家,把这纨绔打残,崔家也能保下她来,赵国母说着尊贵,却也不受皇帝待见,陛下贤明圣德,不至于糊涂。
崔明喻冷笑一声,“老娘今日就把你打残了!你个没爹养的东西敢骑到你奶□□上?”
老鸨带着人来解围,此时欲哭无泪,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偏偏崔明喻还揪着纨绔的领子就往她身上打,醉醺醺的纨绔很快就哭出声来,呜哇大叫。
“别打了!疼——呜呜……”
其他人吓傻了,云知鹤赶忙冲过去把崔明喻拉下来。
“放开我!老娘今天不打死她!”
几个人合力压住暴怒的崔娘子,崔明喻喝了些小酒,也是一股热血就往前冲,主要是她在京城走,从来没有见过比她还嚣张的人。
小郎君还捂着衣服在旁边抽抽噎噎的哭。
虽说崔家能保下她来,但总归是免不了受崔家家主一顿毒打再跪祠堂的,估摸着若是时间紧还要带伤去考场。
云知鹤明白这个道理,她走向那呜咽哭着的赵国母外甥女,低头把她扶起来,嗓音清淡,“伤不重,站起来吧。”
纨绔娘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酒被打醒了,此时肉乎乎的脸上皱成一团,眼泪纵横,她抽噎的骂着。
“你们听着,我舅母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她是常州来的,舅母哄着说给她一官半职,方家在常州独大,也是横着走,欺女霸男的事情没少干,一下子膨胀起来,没想到触了崔明喻这小疯子的霉头。
云知鹤顿了顿,她直接把手放开,本要起身的方利一下子失去了扶持重重摔在地上。
“你——”
云知鹤低头看她,崔明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冲云知鹤喊,“知鹤,莫要搭理这蠢货了。”
“左右不过被我娘打一顿,不必替我说好话。”
“刚刚就该再多打几拳。”
崔明喻语气恶狠狠的,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方利看,看得方利颤抖几下,又往后缩了缩。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写清竹,就是,问问他和李妙妙组cp,还是喜欢上女主被买回去?
求收藏评论,想知道哪里需要改进orz
第8章 算计
云知鹤倒是没有讨好她的想法,她还是面色如常的看着地上的方利,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冷然来。
这方利与赵国母没有血缘关系,这么蠢个东西带来京城也是有目的的。
她上次经过陛下的敲打之后已然不会回避问题,陛下也会三言两语向她提问,算得上是培养她入官场的能力。
赵国母要来京城不是心血来潮,她受不得陛下待见,还经常仗着爵位欺女霸男,早早就有人参她本子。
不过陛下因为她身份的原因,也便闭一只眼睛,只敲打她安分,他是要削爵的,大大小小朝中也能察觉出轩辕应的动作来。
这些侯爵德高望重,有些是先帝封的,总归不是他轩辕家的东西,定然是要削的,不过动作不能大,若是勾得她们反目便得不偿失。
赵国母若是只仗势欺人变好了,前些日子有人话里话外参她通敌卖国,不安好心,这落下去就是诛九族的重罪,朝堂中隐隐有了风声。
她也是聪明,有可以承爵的亲女儿,把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接来皇城不过是为了向轩辕应表达忠诚,向陛下求得爵位继承。
爵位传给没有血缘的外甥女,方利愚蠢,易控制,放在京城给轩辕应留下好把捏的权利,直直表达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