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之下,也便有了她不近男色,怕是磨镜的传言。
只是传言还有些许的离谱,竟然把崔明喻与她说成一对,讲着崔明喻放荡不羁,夫侍成群,她以命挚友身份苦恋无果,断情绝爱,才成了这般不近男色的冷漠模样。
云知鹤听得不知是哭是笑,阿芝倒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说一句笑一句。
云知鹤揉着额头,轻缓叹一口气,想通了些许的事情。
她这个年纪,不娶夫,也是不行,总归到了娶夫的时候。
云知鹤盯着某处思索了良久,抬眸问阿芝。
“阿芝,你说,我是不是要娶夫了?”
“……啊?”
阿芝有些茫然。
她思索得紧,眉尖微蹙,她之前没有成婚的理由是未立业,如今事业有成,节节高升,年纪轻轻已然是四品官员,再用那理由,显然是不合常理,难怪传出她是磨镜的传言。
那,娶夫如何?
她已然搬出皇宫自立,云府虽然比较其他达官贵人的房子算小,但却也是个恢宏的宅子,王叔年纪大了,再打理云府之事已然是费力。
娶一夫郎,主内管理云府之事,也正好能抵了那些啼笑皆非的传言。
她虽然没有心爱之人,但她是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夫郎入门,再培养感情也不迟。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算得上是文人理想的妻夫生活。
云知鹤顿了顿,颇有些坚定的抬眸向阿芝。
“阿芝,我想娶夫。”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暖炉
云知鹤已然下定决心娶夫,但是这人选目前还是没有,她思索良久还是委托王叔留意适婚男子。
王叔惊喜得紧,原是以为还有许久才轮的上她娶夫生女,没想到一向不开窍的木头突然开窍,竟是与他说要娶夫。
王叔抱着她,就往怀里拥,嘴里呢喃。
“奶爹定为你寻一个好生养的好公子。”
云知鹤被他拥得无奈,只点头称是,只是过了一会儿,王叔开口。
“上次见着的轩儿公子,你们可是有来往?”
云知鹤顿了顿,“他,他……”
王叔没有看到她面上的犹豫,笑着开口,“那轩儿公子气质出众,肩宽腰窄,腰细腿长,那身材瞧着便是生女儿的料。”
“还有那通身的气质,一看便能震慑后宅,管理府邸,定是大家培养出来的主夫。”
他说得喋喋不休,越说越满意,云知鹤听他说得越发天花乱坠,连忙制止。
当今圣上,何轮得到如此胡说?
王叔意犹未尽,但还是闭上了嘴,他又开口,“那清竹呢?虽说出身不好,但身子还是清白,手脚灵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云知鹤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我并不想从身边选人,奶爹你寻一些公子挑选,合眼缘便与我看看。”
王叔顿了顿,还是开口答应。
而端茶的清竹,顿在门口,听完了二人的对话,又眸光昏暗的在云知鹤摇头拒绝王叔提议的清竹时垂下眸子。
等二人不再开口之后,他面色如常的推门走进去,放下茶杯,斟了一杯茶水,袅袅水雾交缠在指节泛着薄红的冷白手指之间,尤为漂亮。
他款款行礼,又退下。
举手投足之间,是男儿家的柔美温柔,以及清澈而清朗。
王叔满意的看着清竹离去的背影,又埋怨抬眸看云知鹤,“你倒是倔。”
云知鹤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思考过从身边认识的男子中选择夫郎,并非厌恶或者不喜欢,单是觉得别扭与不自在。
王叔的速度很快,这两日赶忙与媒爹们打听有什么适婚的大家公子。
媒爹笑得嘴都合不拢,之前这京城一半的适婚公子都找他做媒想要嫁予云知鹤,又被打发回去,谁能想到云知鹤开窍,竟是想娶夫了,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总算啃下来了。
那边王叔在打探,这边云知鹤倒是清闲,近些日子朝中气氛不错,没什么大事,她也有闲心在此读书写字。
她坐在窗前,捧着那卷从轩辕贺那里借阅的《太行九记》便开始细细阅读,不愧为太行居士的传世孤本,笔触简洁却细腻,所记录的风土人情尤为动人。
秋日的凉风吹得人微微颤抖,云知鹤的碎发也随着风而舞,只是恍惚间,清竹便推门而入,放下糕点茶水,又走过来关上窗户。
他一边轻声呢喃,又一边关上窗户,“这秋风也是冷极,何至于对着窗户读书,明日怕是头疼难耐。”
清竹的嗓音清润,云知鹤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又见他抬手关窗,腰肢被腰封裹着,尤为诱人纤细,这个角度能看见优美流畅的曲线。
云知鹤顿了顿,敛下眸子。
清竹关好窗户,又蹲下身为她倒茶,今日他的衣着轻薄,一袭青衫衣襟处微微打开,随着蹲下的动作能隐约看见白嫩的胸膛。
他的嗓音轻柔,带着娇嗔的熟悉与亲昵,一边倒茶一边道。
“云娘子只痴痴看书,怕是自己着凉都不在意,如此哪里可行?”
“唔——”
还未说完,手上便一抖,茶水猛然倾洒到了身上,猛然,胸膛被茶水浸湿,露出湿润的红樱。
清竹冷白的面上染上一片潮红,急急忙忙的想要擦拭茶水,却不小心扯得衣襟松散开来。
云知鹤也有一些愣神,急忙递过手帕,“这茶水是不是烫人?快些去拿凉水冲洗。”
清竹的眼眶发红,抽抽噎噎的擦拭着胸口的茶水,衣衫凌乱,半遮半露,尤为诱人。
“云,云娘子……”
连尾音都带着颤抖。
云知鹤也一时无措,指尖碰到剩余的茶水才发现并不烫是温的才松了一口气。
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尤为令人心疼,云知鹤看他衣衫裸露瞥过眸子,起身到了屏风后面,等清竹整理好之后才出去。
茶水倒在身上……倒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好像……当初与清竹初见,他也是将茶水倾倒在了身上。
不知该叹还是该笑。
不一会儿便到了夜里,不知为何,今日下了秋雨,尤为冻人,屋中也没有多少的热气,秋雨淅淅沥沥在屋外下着,今日气温着实低。
可不知为何,她这屋子里的炭火炉是坏了,通风口被杂物堵住,阿芝只好去问王叔今日在哪里歇息。
气温尤其低,伴着烛火,云知鹤握着书卷的手指都有些发冷,过了一会儿阿芝才回来,她开口。
“小姐,你今日且去东屋睡,那里的炭火炉是好的。”
云知鹤点了点头,让阿芝下去歇息,便自己往东屋走。
秋雨萧瑟,屋子外树上些许的叶子被吹打得落下,大抵这样萧瑟的秋雨让文人思绪惆怅,云知鹤怔怔看了些许便往东屋走。
她的手被冻得发颤,打开东屋的门便看到里面昏暗一片,却是暖和至极,云府如今仆从还是过于少,许多事也不能面面俱到,多了也是没人伺候。
云知鹤褪下披风,便摸着黑要往床铺上去,褪得剩下了里衣,便要往被子里面钻。
只是刚刚窝进去,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被子里面过于暖和,动作之间还摸到了柔软的皮肤。
“唔——”
云知鹤一惊,发出了惊呼,而此时也传来了男子的惊呼。
嗓音熟悉,听起来似乎是——清竹。
那火热的身躯在漆黑之下慌忙却不小心跌入她的怀里,尤为温热温暖,指尖还能触碰到柔软的肌肤。
“云,云娘子?”
带着颤抖的哑声轻轻,又带着脆弱的温顺。
云知鹤推开他又急忙下床,点燃烛火。
清竹用被子遮住玉体,眸中含泪的看向云知鹤。
云知鹤蹙着眉,开口,“为何你会在这里?”
“奴,奴并非估计,只是,奴屋子里的窗户坏了,寒风萧瑟,这才找了个屋子凑活一晚,未曾想云娘子……也来了。”
大抵是刚刚她的话语指责,云知鹤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确实,况且是清竹先来,男儿家清白重要,感到冒犯的应是他才是。
云知鹤又叹了一口气,眉尖有些抽搐,这云府,竟然连个能好好保暖住人的屋子也没有,她瞥过眸子不再看清竹,开口。
“你今夜住在这里,我回自己的屋子里睡。”
清竹顿了顿,开口制止,“云娘子,不如,不如与清竹在这屋里,府中人手不足,气候还早,屋中也大多没有安暖炉……”
“清,清竹睡在地上。”
可,一个大女人怎么能让男人睡地面?
“……不必。”云知鹤摇了摇头。
也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她搬出来时轩辕应便要赠予她一座府邸,又被她婉拒了去,原因是云府亲切,如今她却感受到了云府破败的无奈。
该是翻修或者搬家了。
云知鹤刚穿好衣服打算出门,又听到了窗外一阵敲打声音,富有规律又熟悉,云知鹤顿了顿,还是走上前去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