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姬彬阳别提有多得意了。他爹还天天骂他败家子,一个人孤独到死,没人能受得了他,可他这不就在外面晃荡着找到了自己的伴侣?
箬箬没回应他,她担心的哪里是自己被不被伤害的问题,而是心中冒出了一个疑问。
百合的那个儿子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吗?
身为一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在后期去扶持合乐宗这样子的一个门派?
如果说身怀功德的牡丹气运是被人偷走了,那她那个便宜儿子的呢?
另外就是,天道真的会让两个小炮灰不断的重生,不断的轮回吗?箬箬觉得不会。
“你听没听说过能够夺人气运的秘法?”箬箬问姬彬阳。
姬彬阳原本想嬉笑着哄箬箬开心,但看到箬箬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道:“怎么能有这种的秘法呢?气运这东西虚无缥缈的,这怎么能被人夺走?若是有这种秘法的存在,那知道的人恐怕早早的就飞升成仙了。”
不过,姬彬阳停顿了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夺人气运的秘法应该不能存在,但换命之术,我在很久之前似乎听说过一些风声。当然也只是一些风声而已,大概率都是一些人凭空编造出来的。”
“换命之术?”箬箬嘴里念叨着这四个字。
“这个秘法怎么说?也和合乐宗有关吗?”
姬彬阳点点头,“几乎那些奇奇怪怪,一听就不正经的秘法都出自于合乐宗,也不知那个被称作老祖宗的人曾经到底是遇到了谁的秘境,才学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我也只是有次偶然听过这个术法,但据说施展这种术法条件极其严苛,代价也相当大,一般人施展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箬箬:“你知道施展这个术法需要有什么条件吗?”
姬彬阳摇头,牵着箬箬的小手边走边说,“我用不上这种术法,也没特意关注过。”
不过看到箬箬在那里苦思冥想,他也开始跟着去扒拉自己那久远的记忆,没一会儿便又顿了一下脚步,开口说:“似乎好像还真有一个条件我是知道的。”
“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需要两人连人生轨迹一并换了,据说是至少要瞒得住大多数人才可以。”
姬彬阳觉得这都是无稽之谈,所以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笑了很久,觉得荒诞。也幸亏他将这说法当成个笑话听,今个儿才能还有点印象。
也不怪他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且不说逆天改命有没有反噬,单说两个人的命谁能分得出哪个好哪个坏呀?那是命又不是能测出来的灵根。
修真界有多少天才中途陨落?又有多少人凭借刻苦以及偶然的机遇一飞升天。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能看出一个人的命好与坏,那自己的命得差到什么地步才要费尽心机,不论后果的去与别人换命?
箬箬却并不觉得这是空穴来风。
“连两人的人生轨迹一并换了?”箬箬忽然想起了曾经那么多年百合许多奇怪的地方。
也同时想起了记忆碎片里,那便宜儿子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那仙人和百合的大弟子。
而他们的孩子却自幼在世俗界长大,养父养母早早便去世了,做了孤儿很多年后才认祖归宗。
便宜儿子也因此被损的一无是处,说是他占了人家的位置,却在如今不懂谦让,不知道感恩于师父师娘的亲生儿子。
箬箬刚来到这个世界回顾记忆时便想不通这一点。
如果说牡丹后来真出了事儿,那便宜儿子流落在外被那个仙人捡走也不是不可能。但那个仙人怎么着也是个比较厉害的修真者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能被人偷走?甚至还被偷去了世俗界?那偷孩子的贼得多大的能耐呀?能从五大宗门之一的千山宗把孩子偷走。
即便记忆混乱成那个样子,箬箬都觉得这件事儿离谱。
但如果这个‘换命之术’真的存在,脑海中那些说不通的片段似乎一下子就通了。
是了,天道怎么会耗费那么大的能量去让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不断重生呢?就算是作恶之人,天道也不可能为了惩罚她而这么做,但如果天道的本意是想改变牡丹的结局呢?
如果说牡丹被换了命,她那儿子也被换了命,天道却不愿意让他们被换命,一切似乎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这个混乱的世界似乎的确是该出一个大气运者改变现状了。
但大气运者洗白合乐宗这样的宗门?大气运者去抢夺别人已经到手的机缘?大气运者去说假话诬陷别人?大气运者将修真界角的天翻地覆,还奉行强者为尊,不论任何手段?
箬箬不需要这个后续记忆都能猜的出,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这个世界恐怕迟早要玩完。
若是因此,天道想要阻止,不断的让牡丹轮回,甚至是给她提示,便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只是祂太弱了。
第113章 天道势弱,这又是一个修真界,本就是一件麻烦事。
更别提牡丹也就是个普通人,连灵根都没有,如果天道真的是打算让她改变结局,那还真的是……箬箬只能评价说……果真未生出灵智。
至于苏安,他不也同样是个普通人吗?
天道将希望寄托于两个普通人身上,而他们所要面对的则是修真界宗门的针对于算计,就算他们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
“箬箬,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姬彬阳问她。
箬箬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并未说话。
姬彬阳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但想来也与合乐宗有关。
他心里暗暗记住,准备等有机会一定要给箬箬一个惊喜,让所有对箬箬出手,不怀好意的人都去死好了。
只是合乐宗那个老太婆有些难搞,而下面的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
像这种宗门可没什么师徒同门情分,所以要想报复,还是得打蛇打七寸,想办法解决那老太婆才对。
“箬箬在世俗界可还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箬箬犹豫片刻,本不欲再去哪里,却在一瞬间又改了主意。
“去贫民窟看看吧。”也算是了了原生的一个执念。
虽然,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记忆里的路还是如同从前那般不好走,箬箬与姬彬阳穿着华丽的衣服,与这里的人、物全都格格不入。
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他们想要凑上来,却被着急的大人慌忙拽走。
毕竟人家身上穿的带的随便一件被小孩儿碰到了,他们一整家人都赔不起。
他们仿佛与他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
“天柱,快回家吃饭了!”一个看上去四五十来岁的妇人殷切的呼唤着自己的孙子。
箬箬一眼就认出了她,哪怕她的变化非常之大。
但她却只是惊叹诧异于像不远处两人这样的富贵人怎么会来他们贫民窟这样的地方。
她丝毫认不出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又或者说,说不准她早已记不得了。
现在的她有儿子,有儿媳,有孙子,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似乎已经心满意足了。
箬箬远远的缀在她的身后跟着,看着她对邻居笑,到了家又开始忙活起来,每每说话脸上总会容易浮现出不耐烦,但她仿佛又乐在其中。
箬箬也看到了比她大的不多的兄长,他一身粗布,在发现木桌上有饭时便直接坐下吃了起来。谁也没叫,谁也没等。
家里一直忙忙碌碌的另外一年轻妇人在忙碌完之后也终于做到了饭桌上。只是还不等拿起筷子,便迎来了属于她的谩骂。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娘都累死了,做儿媳妇的也不知道心疼,改明天我就跳井死了算了!”
不过等她那所谓的大孙子跑过来,她又立马换上了一副殷切的笑容。
“宝贝柱子,咱们多吃点儿才能长高高。”
已经不算小的男孩儿对着她毫不客气,结果她手中的饭将她推到了一边儿。
“又没肉!又没肉!”他嘴里抱怨着,只是在抱怨的功夫也没少吃。
很快,屋里又出来了个看着四十来岁的汉子。他慢悠悠的做到桌子前,同他儿子一样,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这也太稀了,家里就一点儿饭都没了吗?吃这些怎么干活?”
“哎,等等,等等,这是我的碗,你的在这里,这个干饭多,顶饱!”妇人连连说道。
坐在一边的儿子听到这话,抬起正在扒饭的头,“娘,我也没吃饱,爹都吃了你那份儿了,把爹的这份儿给我吧!爹现在干活才干那么点,吃那么多也没用。”
说着他直接将夫人手里的一把抢了过来。
箬箬安静的站在破落的门外看了一会儿。
“好了,我们走吧,不想再看了。”反正用脚趾都能猜的出来,等老两口不能再做活儿了,会是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