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水滢来说,谷弃凡就是这么令她讨厌的人。
箬箬笑笑,也知道同她说起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在对牛弹琴。所以,她默默的拿出了一块留影石。
“听说前段时间,千山宗遭了雷,不知道百合姐姐有没有关注。在遭雷之前,恰好我同你们宗门的大长老还谈了一谈。”
留影石悬浮着飘上天空,很快,就变成了一面超大的镜子,将里面的人映照的清清楚楚。
“爷爷!”霍灵儿激动,但很快,在看向箬箬视线中就多出了几分复杂。
“是大长老!”
“不是说大长老已经……这留影石难不成是大长老生前的最后留言?但大长老和仙子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在场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留影石,所以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既是出于对仙子拿出东西的好奇,也是出于对留影石本身的好奇。
只是很快他们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当年我只是看出了宗主和宗主夫人生下来的孩子是天弃之人,告诉了他们,关于换命之术完全是水滢的主意啊!都是她主动提的……”画面中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的大长老一字一句的说着,里面的内容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放到整个修真界,也是足以令整个修真界震惊的。
第130章 “天弃之人?”
也有不知道天弃之人究竟是什么的,通过其他人的讲解之后,也都同样变了脸色。
天弃之人,换命之术,这两个词随便哪一个放到修真界都是足以令修真界产生动荡的。更别提现在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出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他们该听的,能听的。只是真要让他们离开,他们还真舍不得,毕竟八卦是绝大部分人生来就酷爱的行为,不管什么事,多知道一点就是多赚到一点更遑论这件事还就发生在他们的宗门,和宗门里最中心的几个人都脱不了关系。哪怕是为了自己着想,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是好的,总比两眼摸瞎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强。
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一边心中怕着,一边竖起耳朵,直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留影石留下的一幕幕。
“你放肆,你以为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就会有人相信你吗?你一个凡人从哪里得到的真的留影石?你这次出现究竟是哪个宗派来的,妄图抹黑千山宗。”水滢脸色极差的吼道。
尤其是看到留影石里的大长老把所有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心中暗恨的不行,如果不是知道大长老已经死了,她现在甚至恨不得再给他挫骨扬灰一次。
“大长老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寻求突破最后魂飞魄散?凡儿,你对得起师父,师娘以及千山宗所有人对你的恩情吗?”
没错,大长老的死因为那道天雷被百里清定义成了突破失败的结果,即便知道些内情的人都十分清楚,这一定不是突破引来的天雷,但朝外说出去,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将事情弄复杂,引来不必要的猜测。所以大长老突破失败因此故去是最好的解释。
但现在,水滢又在最好的解释前为大长老的去世增加了一个新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水滢对此倒是张口就来,毕竟她早已习惯了让谷弃凡背锅。
可她忘记了,现在在场的不仅有谷弃凡,还有箬箬。
箬箬听到她信口拈来的话笑了笑,并不生气,相反,还淡定的点了点头。
只是不等她开口,周围的弟子们便纷纷急得不行。
“夫人,虽然你是宗主夫人,可也不该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啊!”有个性子直的小姑娘忍了又忍,可看着箬箬那张脸实在是忍不住。
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都仿佛一瞬间有了无尽的底气,“是啊,是啊,前些日子不是都说大长老是自己心太急选择突破,结果突破失败了吗?甚至还因此反复告诫我们大家要戒骄戒躁,为何今天又因为这留影石就轻而易举的改口,准备将大长老的死推到无辜之人的身上,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问题难道不是留影石中所说的天弃之人和换命的问题吗?”
“换命之术乃是邪术,我们自然是不相信宗主和宗主夫人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但越是如此才越要调查清楚以证我们千山宗的清白,揭开其中的误会,化干戈为玉帛。”
“的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调查清楚这其中的误会才对。大长老都这么说了,仙子和大师兄焦急一些,态度强硬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大部分小弟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自打箬箬出现,就彻头彻尾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修真界的俊男美女的确是数不胜数,可美得这么出众,这么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的却唯有眼前之人。
对他们来说,前途重要,但如果千山宗不足以成为他们坚定选择的未来前途时,能在美人儿面前多留下一点儿印象也是赚的。
他们这么急切的逼问也不仅仅是为了箬箬,更重要的是他们本就更加关心那留影石大长老画中的真假,如果是假的自然一切都好,但倘若是真的,让他们如何能安心再继续从千山宗待下去?
连宗主从小养大的弟子都能是他儿子的踏脚石,被这样悄无声息的算计换命还要以恩人自居,将人吃抹的一干二净,他们这些人若是有朝一日阻碍了路,岂不是要更加倒霉?
更何况换命之术这东西本就邪门儿,只要不是他们自己掌握,他们不少人都恨不得将其彻底销毁才好,否则万一哪一天被悄无声息的用在自己身上了呢?
修真的人,没几个不自傲的,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命到不了值得被算计的那个地步,对他们来说,即便现在他们平平无奇,那也只能说明他们是大器晚成,修真界时时都有可能遇到机缘,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一切皆有可能,那他们便有被换命的可能,想想便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他们吵嚷着,叫嚣着,纷纷表达出自己的担忧与不满。
“你……你们……”水滢作威作福惯了,不管是曾经在合乐宗也好还是现在这些年在千山宗也罢,除了在世俗界的日子,其余时光她是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反驳过的。如今忽然被这么大规模的质疑,头也开始阵阵发昏。
“夫人?”忽然,一道身影出现,百里清担忧的扶住水滢。
在场的小弟子们看到宗主出现,也都想也不想的下意识挡在了箬箬面前,包括谷弃凡,更是提着剑,做出防备的姿态。
千山宗惩戒人的手段不少,谷弃凡对此早已深有体会,但他一想到身旁的人也有受这种委屈的可能性便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他得保护她。
“放肆,你们是都反了天了吗?凡儿,你来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清一双清冷的眸子中氤氲出不悦,依旧淡淡的,但威严不减,身上的威压也胜过了一切。
就算他这些年再怎么不愿意在床榻上面对水滢,可她也到底是自己的夫人,代表了自己的脸面,更别提面对谷弃凡时,他同夫人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谷弃凡第一次站在这么远的地方看他们两人,竟然意外的觉得好笑,因为他知道,下一秒,他的师傅便会一个“孝道”压过来。
“就算你师娘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你也要理解你师娘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怎可站在那处伙同其他弟子来气你师娘?”
这话不知内情的人听着哄人,可却只会让知道内情的人听的想笑。毕竟身为水滢夫君的他自己也没能做到理解自己的夫人,这么多年别说是作为夫君的职责,就算是普通相处也少的可怜,却常常在谷弃凡面前告诉他,要理解,要忍耐。仿佛一旦水滢不高兴,便全是谷弃凡的问题。
箬箬最是讨厌这种话,一个孩子从小给他灌输这种思想,让他去讨好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被他讨好的人,无疑是想一点一点的压断他的脊骨,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乖乖听话的傀儡。
可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独立的,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傀儡,无论是再大的恩情。
更别提水滢和百里清的这恩情里还掺杂了不知多少的毒。
被人故意打压欺负时,即便你再听话懂事,他们也能够挑出来无穷无尽的刺,而一旦没那么听话了,他们的反应就会更加激烈,指责也会更加迅猛。
“千山宗原来就是这样的处事方法,丝毫不管事情缘由,张口就责怪自己的弟子,让自己的弟子去理解忍耐自己的妻子,真是有意思。原来只听传言说宗主待自己的大弟子视为亲子……”箬箬说到这儿停住了,视线落到了天空之中那块留影石上。
所有小弟子门都跟着一起抬头看,心里想到留影石大长老说出口的话,原本就怀疑的心,现在更加动摇了。
确实啊,宗门中总是传着许多宗主对待自己徒儿有多好的话,可究竟好在哪里他们还真不清楚。除了从五十年前将大师兄带了回来,并且让大师兄活下来,其余的佐证他们是一个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