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做工精致,便是光看匣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这匣子箬箬见得次数并不少,是玲珑阁四楼的东西才能配在一起的。
她揪了揪自己的袖子,好一会儿才没说什么红着脸接过木匣子,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套熠熠生辉的金镶红宝石头饰并耳饰。箬箬脸上事实流露出惊讶且被惊艳的神情。
“让公子破费了,上次……上次皆是意外,是箬箬忘记在里面锁门,否则也不会令公子走错,公子不必如此。”箬箬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匣子合上,推了回去,仿佛生怕不小心将里面的东西碰坏一般。
南徐在一边看的难受极了,想出声打断他们又怕箬箬回头埋怨他,同他生起气来。想转头离开,又怕这两人……最后还是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玲珑阁的东西他给她买的还少吗?他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家底,这段时间不知道在箬箬身上花费了多少,衣服均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制成,首饰也都是无一不精,无一不贵,何至于在这么一套东西面前做出这副模样。
即便心里清楚箬箬是装的,南徐也觉得有些难受。
“南公公去忙其他事便好。”祁洵景这才意识到南公公还待在这里。
南徐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情愿的,“箬箬姑娘她生性胆小,咱家还是陪她在一同待在这里吧。”
祁洵景细细打量了两眼南公公,又看向箬箬的脸,心中升起一股违和感,想要带走箬箬的心情更甚。
“南公公不必担心奴家,您先去忙自己的事吧。”箬箬转头貌似小心翼翼道。
她隐隐能察觉到南徐的纠结与无奈,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她的目标从来都不在教坊司。
更何况,南徐待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还要检验检验他当初的教导成果?
第49章 等南徐离开,祁洵景便开始专心于同箬箬说起话来。只是不等说了几句,他便隐隐透露出想要迎娶箬箬的话风。
箬箬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他一口一个负责,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
但明明她想的是循序渐进,然后请他帮忙,他却想单枪直入,直接将她拐回家?箬箬感受着对面手忙脚乱并不如脸上表情那样平静的态度,觉得自己居然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攻略,南徐交给她的那些手段在祁洵景身上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明明表面上看着再古板严肃不过的一个人,实际上却纯情的不得了,说了没几句话,就差把他自己的家底交出来了。
“大人可知我缘何进了这里?又可知我有什么样的经历?大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要对我负责了?其实大人完全不必对于上次的意外太过在意。”箬箬缓缓出声,垂下眸子似乎有些伤感。
祁洵景也清楚自己唐突了,可就凭着箬箬的这副容颜,又怎能不让他这等凡人急切呢?莫说是他,就连刚才的那个所谓的南公公不也表现得有些反常?太监尚且如此,他又哪能逃得过。
他从前觉得以貌取人最是不可取的,可现在却因为箬箬的相貌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赎回家,娶她为妻,与她共度一生。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俗人一个罢了。
祁洵景苦笑,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太过随意,更何况他古板惯了,面上一直说愿意负责就已经是从前不可能做出来的事了,若是再让他说其他好听的表明心迹,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我现在的确什么都不清楚,但姑娘可否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他眼神真挚,但说完这句话还是低声咳嗽了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还不忘细心的替箬箬摆好凳子倒好茶。
……
另一边南公公则是每隔一会儿就从那紧闭着的房门前路过一次,又过不了一会儿,开始让小太监往那房里送些水果饭菜。
祁洵景大概也都能猜出来这动不动被打扰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为箬箬身处教坊司而感到担忧。
两人聊的很愉快,一个真心实意,一个有意附和,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临近天黑。
慕容柏自己在小塌上睡得昏昏沉沉,等到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如果不是有小太监将他小心翼翼的叫醒,他怕是还能继续睡着。
“箬箬姑娘呢?”慕容柏心情不错的询问。
小太监吞吞吐吐,“这……”
“这什么这?这不能说吗?”
小太监慌乱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只是箬箬姑娘被丞相大人叫走了。”
慕容柏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有些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丞相大人?”慕容柏疑惑。
现在丞相不还是祁洵景祁大人吗?是他记错了还是他对祁洵景有不够清晰的认知。
但据他所知,祁洵景不是个该来教坊司的人啊?
不过,一想到箬箬的声音竟然对他休息意外的好用,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她。
小太监犹犹豫豫地忽然出声,“要不奴才去将箬箬姑娘叫回来?箬箬姑娘也去了有段时间了,正好回来也该用饭了。”
慕容柏沉吟片刻同意了。
他自己过去是不可能的,但让小太监过去也不是不行。
“不要在祁丞相面前提我的名字,随便找个理由将箬箬姑娘叫出来便是,若是祁丞相不放人也不必强求。”
“是是是,奴才都懂。”小太监垂下头告退,转过身狠狠翻了个白眼儿。
他是见过箬箬姑娘的面容的,对于丝毫不知道箬箬姑娘有多美的慕容柏,小太监自觉自己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比他好的多。
如果自己是他,一定主动去前面将箬箬姑娘抢回来!展现出自己的风采!但偏偏这人就是个胆小鬼惧怕丞相的权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让报。
不过南公公交给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现在就可以去叫箬箬姑娘了。
其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先来走这一遭不住将慕容柏叫醒,但南公公既然吩咐了,想必自然有他的道理。
小太监从前最敬佩的就是南公公,可能在有些人眼里南公公就是鬼怪,但在他眼里,南公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想努力的目标。
瞧瞧同样是太监,南公公现在多风光呀!不过在看见过箬箬姑娘的容貌后,在他心里箬箬姑娘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曾经非常崇拜的南公公。
他这样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低垂着头敲门进去,“大人安好,不知箬箬姑娘和大人的水果可需要换份儿新的上来?”
转头单独对箬箬道,“姑娘您若是一会儿出来了,便早些回您的住处。”
箬箬听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祁洵景也识趣的提出该离开了。
恐怕他再待下去就不招人待见了,当然,虽然他一开始要见箬箬似乎就不太招人待见。
箬箬等祁洵景出了门,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不紧不慢的朝着住处走去。
“姑娘,面纱,您的面纱。”小太监红着脸双手递上。
“多谢。”箬箬接过,为自己戴上。
如果祁洵景愿意帮她,她也不愿再多生是非。招待慕容柏是退路,但她其实不太愿意真的招惹他。
但如果连祁洵景也帮不了她或者是不愿意帮她,那她也要另想法子。
箬箬自己打算的很清楚,她却忘记了慕容柏也是有好奇心的。
“祁丞相将你叫过去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之前偶然见过一次,这次来问一些话罢了。”箬箬故意模糊。
慕容柏听到她的话松了口气,看箬箬这心虚的样子,他自然能看出这小姑娘撒谎了,但至少可以看出她不是被强逼着去见祁洵景的。
“让人送些饭过来,我们一起用吧。”慕容柏朗声吩咐下去。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正好我还尚且不知你作何模样呢?直接将面纱摘了吧,这又不是在外面。”
“我怕生,摘不得的。”箬箬退缩了两步。
“怕生?”慕容柏先是疑惑又是牵动起嘴角笑笑。
他自认为自己与她也算是颇有瓜葛了,没想到在他看来自己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想当初是谁当初在抄家的时候照顾她,虽然是因为她的声音,可到底也是给了她优待的。是谁掏了银票让她进了教坊司?是谁帮她在六皇子表兄面前遮掩,没拆穿她和南公公的身份?
是他,是他,通通都是他慕容柏!
结果今日白箬箬居然跟他说怕生?
慕容柏自然是不太高兴的。
“摘下面纱又能如何?难不成是怕自己长得太美我会对你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成?本公子也是见识过各种美人儿的,还不至于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箬箬,颇有兴致的伸出自己的手。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缓缓伸到箬箬耳侧将她一侧固定面纱的头饰摘下,面纱也随着头饰的离开而缓缓落下。
慕容柏自然是自信的,他要摘箬箬面纱,也不过是心里因为箬箬趁他睡着离开去见别人有些不得意,且见她那样怕自己,故意逗逗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