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瑞奕听到这话稍微来了兴趣。
毕竟母妃曾经去世前还百般叮嘱自己要多加照料阿柏,期望自己和阿柏都能早日娶妻生子,一世幸福安康。
自己……其实是说不准的,他或许以后会因为皇位而妥协,又或许有朝一日能挑选到合适的继承人,放弃皇位,不勉强自己,但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更别提他这么多年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能让他心中有悸动的人。
除了那个蒙面姑娘在他记忆里有些许痕迹,但齐瑞奕也自顾自将那好感归结于她认出了四皇子伪装的缘故。
既然如此,齐瑞奕自然是希望慕容柏可以早日有心仪之人,愿意成婚的。
这样他母妃在黄泉之下或许也能有所欣慰。
“是哪家小姐?”齐瑞奕盘算着等过段时间该如何赐婚,如何赏赐。
阿柏在家里是受了委屈的,他那舅舅也是糊涂的不行,所以自己自然是要给他面子作足的。否则指望他那二舅舅,阿柏这辈子怕是别想成功娶一个好些的妻子。
慕容柏感受到他满是期待的眼光,才发觉自己冲动了。
表兄对他的照顾是不言而喻的,如果他直接说他想娶一个教坊司的姑娘,表兄怕是不会答应。
可祁洵景在他前面就来了,他也不知道祁洵景究竟与表兄说了什么。如果他表现的没那么在意箬箬,只怕祁洵景会将箬箬抢走。可他若表现的太过在意,他又怕表兄对箬箬产生厌恶,当然,他不希望表兄对箬箬产生厌恶的同时也不希望他会对箬箬有所好奇。
一时之间,慕容柏进退两难。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是教坊司的一个姑娘。”
齐瑞奕眼里的期待消失。
嘴角倒是勾起一丝不走心的笑意。
“教坊司的什么姑娘?今天倒是凑巧,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都为了教坊司的姑娘而来。也不知道你们在教坊司见过了没有?”
慕容柏老实摇头,“不曾碰面。表兄,我和祁丞相没在教坊司见过。”只不过是他单方面在教坊司听说过祁洵景而已。
齐瑞奕:……如果现在没有外人,他高低得给这臭小子来上一脚。
“喜欢教坊司的姑娘,你拿了银子给人赎回去不行?从前我记得你也没少做这种事,怎么今日就求到这里来了?总不至于又巧合的也是罪臣家眷,没在教坊司待满两年吧?”
此话一出,慕容柏便知道祁洵景今日果真是为了箬箬而来。
他心知坏事了,但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扯着嘴角道:“表兄英明,料事如神,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齐瑞奕:……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让他办事时整天都沮丧着脸,表面上看上去倒还是能担得起一些事。如今有事情要求,便又是这样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那再让我猜猜,这位姑娘该不会也叫箬箬吧?”齐瑞奕实在是想不出来,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表兄英明!”慕容柏低着头高呼。
齐瑞奕被他气的无话可说。
也算是让他长了见识。
一位大陵的半壁江山,一个他自己的亲表弟,居然同时为了同一个女人跑到皇宫里来求他。
他还真是好奇,这个叫箬箬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第51章 原本,若是这两个人所求并非一人,齐瑞奕说不得就随便允了。毕竟现在留给他的事情还有不少,像这种教坊司的事,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罢了。
可偏偏今日两人不约而同的为了同一个人而来。
他就算有心想要答应,也没有将人一分为二的能力。更别提,他是真的好奇,这个叫箬箬的姑娘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祁洵景听到慕容柏所求,先是心中大吃一惊,但转念想到箬箬的容貌,以及从前慕容柏的作风,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知道,恐怕今日箬箬的事要被暂时搁浅了。
但他也庆幸,庆幸自己今日任性的过来说出请求,若是今日自己没来,怕是就被慕容柏如愿以偿了。
索性现在还有机会。
他真心希望箬箬能够获得自由,而非从一个牢笼进入下一个牢笼。
他怜悯又爱慕着那个女孩儿。所以他不想强迫她,更加不允许其他人强迫她。
齐瑞奕将两人打发走之后,便难得的对此事提起兴趣,打算使唤人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个箬箬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及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两个人一同求到自己面前。
“皇上何不自己去一趟?也能顺便出去散散心。”旁边刚才拦住慕容柏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说。
他在皇上还是六皇子的时就伺候着,所以即便如今齐瑞奕成了皇上他与其说话也比旁人大胆许多。
而且这倒也不是他自持经历胡作非为,而是他实在心疼齐瑞奕。这段时间,先皇总是要死不死,弄了一堆烂摊子全是他主子跟在后面收拾。忙活了这么久,现在先皇终于去了,他自然也希望他家主子能停下来休息休息。
总是操心这些国事皇家事,旁的不说便是这眼都受不了。
他这提议一出,齐瑞奕便被蛊惑了,要不怎么就说他和慕容柏是表兄弟呢,实际上他也不喜欢忙活这些国事,要不是皇子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差到不行,他也不会一定要做这个皇位。
但人总是许多时候身不由己的,这么多年被逼着也算是一步步练出来了,不过旁人一说他便也同样觉得他该休息了。
“行,那就出去逛逛。”反正也忙活的差不多了,要不然今日慕容柏和祁丞相也不能有时间跑到教坊司去,又转头给他来这么一出。既然他们都能去,那自己也没什么去不得的。
现在天色已然不早了,但教坊司可以将其他人拒之门外,对他却不可能。
更别提,这时候,教坊司才是真正最热闹的时候。
齐瑞奕到时,整个教坊司都灯火通明,一颗颗灯笼一盏盏明灯,明亮的恍如白日。里面嬉笑声不断,时不时还夹杂着奏乐小曲儿的声音。
“这位公子,您里面请,您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不知您可有想见的姑娘,还是奴才为您安排。”教坊司内的姑娘自然不会待在门口,见有人来了就一股脑的冲过去,一般负责领着人进来端茶送水上菜的都是小太监。
而这些太监往往都练就了一副好眼力劲儿,从齐瑞奕踏入教坊司的第一步起,他们就估摸出了这人身上穿着配饰的档次。
“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叫箬箬的姑娘,不知可否请出来一见?”齐瑞奕直接了当的点明来意。
“这……”小太监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住了。
不是,他是知道他们教坊司有位叫箬箬的姑娘,可以他的身份,也鲜少能够接触得到呀!
他只知道那姑娘被南公公护的很严实,别说这个时候见客,便是白日里也不怎么出来。
也就今天白天听说那姑娘见了位客人,但人家那客人的身份也是了不得的,这公子虽然穿着打扮气质皆为上乘,但这种事他也做不了主啊!
而能做主的南公公又出去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让那些外来人不要随意打扰未接客的姑娘。
结果这话刚放出来没有多久,这人就又点名要见一向都不怎么出来的箬箬姑娘。
一向能言善道的小太监真是罕见地犯起了难为。
他自打进教坊司的第一天学的就是不能拒绝客人,除非是上面有命令,否则他对来到教坊司的客人一向都是有求必应,从进了教坊司的第一步起,他就要负责将自己接待的客人照顾的妥妥帖帖。
可偏偏南公公的话又摆在那里,他自然也是不敢违抗的。
“公子要不要见见其他姑娘?咱们教坊司的姑娘们啊,一个胜一个貌美,而且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箬箬姑娘不曾接客,也没有挂牌子,这没有司主的允许,奴才也不能擅自将她找来。其他姑娘也是不差的。”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齐瑞奕身边跟着的人就不乐意了,他们皇上只是想见见教坊司的姑娘,竟然还要被拒绝,这教坊司的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齐瑞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若是任谁的要求都能随便做到,怕才是会混乱起来。
这小太监不知自己的身份,能做到如此,已然算是不错了。
他让身边的人递了个牌子给小太监,牌子金灿灿的,威严非常,小太监一看就慌了神,立马就想双膝下跪,却被齐瑞奕拦住了。
他只笑吟吟的问道,“不知现在可否见见箬箬姑娘了。”
小太监忙不迭点头,“奴才这就去传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别说他就是一个没什么骨气的小太监,就算是管事的南公公在这儿看着这块令牌,也一样要句句听从。
不过他真是出息了,这辈子还能有资格见到这种东西。
他急匆匆去后面院子找这位箬箬姑娘时被丫鬟拦下了也丝毫不恼,详细的说明了情况以及那块颇具冲击力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