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今缓缓抬起头,本想好好展现自己的狐魅子风情。
怎料今晚的原徕却急迫粗鲁得不似以往,三两下就把他涌到喉咙的虎狼之词都给硬塞回了腹中。
长时间吃上想吃的东西,莫名找回了几分青涩感的柳从今,起初很不适应,眼尾甚至被逼出了痛苦的泪水。
他一张艳丽无瑕的脸因为使劲而扭曲得不像话,好似要坏掉了一般。
然而这也仅是刚开始。
人要恪守本心很难,堕落却很轻易。
原徕自从接受了Y毒素的存在后,便不打算再委屈自己分毫。
其实副作用发作的时候原徕完全可以一个人待在训练室里熬过去,可既然柳从今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她又何必要假惺惺地当一个伪君子,展现那些对男人来说毫无用处的善良与怜惜。
虽然一无所知的柳从今可能要为此吃不少苦头,但这也都是他自找的。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就勉为其难地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揍他就是了——
“原,原徕!!!!”
凌晨一点,毫无防备的柳从今被原徕掐住了脖子,上半身硬生生被推出了窗外。
他双腿正紧紧地盘在原徕的腰上,本已经有些力竭了,现在却是被逼得半点都不敢松懈下来。
原徕掐人的力道并不重,可随时有可能被人撞破现场,以及上身悬空的不安感,还是让柳从今慌得不行。
他死死抓住原徕的青筋环绕的手臂,就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神色可怜又无助。
“宝贝,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聪明地选择了示弱,泪光盈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得心疼。
什么?害怕?
撒谎。
这死狐狸明明越咬越紧了,他怎么可能会怕。
半句真话没有,更该死了。
原徕一言不发,甚至将人撞得更出去了一些,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悬吊在了半空中。
柳从今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得厉害。
他眼角的泪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疯狂下坠,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更为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
“宝贝,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柳从今想不明白,原徕何时变得如此恶趣味了。
他努力将朦胧的视线变清晰,想要看清始终沉默不语的她,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
“......”
柳从今愣住了。
房间内刺眼的灯早早就灭了。
原徕置身于浓稠的黑暗之中,面容却被月光照得一清二楚。
她微微抬着下巴,向下凝视的目光有几分轻蔑的味道。
可除此之外,她皱起的眉头,轻哼的声音,强势的态度,又无不在昭示着她的动情。
一直以来,柳从今都觉得原徕像块捂不化的冰,时常冻得人身心俱寒。
可现在的她眼神却变得那么炽热,如同一团凶残到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更重要的是,她正在注视着的人,是他。
是他柳从今啊。
不再畏惧未知危险的柳从今,忽然露出了一个叫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原徕,缓缓松开了双手。
“宝贝,虽然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还是想再跟你说一遍。”
原徕埋头苦干,依旧没搭理他。
柳从今也不在意,自顾自伴随着温柔夜风感叹道:“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连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像精怪的诅咒,也像人类的告白。
原徕动作为此停滞了几秒。
她真的搞不懂柳从今这家伙的脑回路。
他大爸的,好想掐死他。
暴虐欲望并没有消退多少的原徕,一股子邪火猛地窜上了心头。
无法再克制下去的她骤然变得无比凶残,戾气深重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奈何自己把自己给哄上头的柳从今,压根就没察觉到原徕的不对劲。
他甚至还觉得这是原徕给予他的无声回应。
“宝贝,宝贝,宝贝......”
彻底沉沦的柳从今没再压抑自己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呼唤着原徕。
他也不管会不会被深夜难眠的人听见,也不管他会不会从此以往颜面尽失,只自顾自浪得快活。
原徕闻声眼皮一挑,迅速将这只疯疯癫癫的狐狸抓回了屋。
她狠狠把人摁在了墙上,忍无可忍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柳从今被坚硬的墙硌得闷哼一声,脸上却反常地露出痴笑。
他搂住原徕的脖子,甜腻腻
道:“宝贝是不想让人听见我的声音吗?那,你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关起来就好了。”
原徕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挑衅。
她的火更大了。
“好得很,你好得很啊。”原徕怒极反笑,从牙关中硬挤了这么几个字出来。
“嗯呐。”柳从今拨弄了下挂在耳垂上的细长银链,声色轻快非常。
原徕彻彻底底不出声了。
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候,柳从今的眼神便有些聚不起神了。
他交叠在头顶的两只手腕被掐得发青发紫,肿得很厉害。
原徕指尖不经意地摩擦过他的左手背,奇怪的触感令她有些分神。
太光滑了,像是用什么与皮肤相仿的材质粘上去的一样。
算了,关她屁事。
爽到头发丝都在打颤的柳从今,没有发觉这个小插曲。
他明明疲惫到了极点,可在看见原徕不满的神情后,还是乖乖转过了身。
约莫凌晨五点的时候,柳从今哭不出来声了。
他带着一身深深浅浅的痕迹艰难地爬向原徕,抱住她的使不完蛮劲的腰身哑声讨好道:“宝贝,我上午九点约见了一位重要的客户,我不能当个不守信用的人,所以,所以我们先到这里好吗?下次,等下次我一定由你处置,好不好?”
原徕不语,只是静静看他。
失去了以往那股倔强劲的柳从今,用起了小男生撒嗲那套:“宝贝,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放过我嘛。”
原徕依旧不语,只是一味将人放倒。
柳从今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像极了一个崩坏的小玩具。
反应变迟钝的他呆呆地看着原徕,片刻后,居然又露出了诡异的痴态。
她在渴求我。
她是如此得渴求我。
她和他真是越来越像一路人了。
真好。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只要她开心,他坏掉也没关系。
星元498年9月23日,早上七点。
副作用的影响消退后,原徕情绪淡得跟一潭死水一样。
她揉了揉有点胀疼的太阳穴,推开昏死过去的柳从今下了床。
原徕本想直接进浴室清洗一番,却冷不丁看见了不知为何掉落在了地上的玫瑰。
一夜过去,玫瑰花瓣的边缘有些萎缩了,也脱落了不少。
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样子,属实不太好看。
原徕弯腰将玫瑰捡了起来,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垃圾桶那里。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花扔掉,而是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十分钟后。
短暂做了个噩梦的柳从今猛地惊醒了。
他瞪大了眼睛,大脑还没从恐惧中抽离,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又给了他狠狠一击。
“嘶......”
柳从今动了动酸疼的腰,无奈地长叹一声。
他怎么偏生就看上了个司令呢?这体格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柳从今稍微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试着用手撑床坐起来。
他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正准备下地去捡满地破布一样的衣服,扭头的那刻却看到了被他遗忘整夜的玫瑰。
“真是的。”
早上确实有急事的柳从今没时间当面跟原徕道别,只能大致收拾一番后先行离开。
走之前他还不忘拿起玫瑰放在鼻尖轻闻一下,眉眼尽是盎然春意。
心情真好。
“柳从今。”烦人的声音响起。
心情有点不好了。
没能顺利走出艾家大门的柳从今,看向了面色阴沉的艾因。
他恭敬地点了点头,淡淡道:“艾大少爷,早上好。”
“你在原徕房间待了一整夜?”
艾因直白得吓人。
柳从今闻言神色不变,眼底却多了分不耐。
“是的。”他没有否认,“但我和原司令是你情我愿的,应该不算坏了哪条规矩吧?”
“你情我愿?”艾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表情讥讽,“她明知道你把她骗得团团转,还能放心地让你躺在她旁边?原徕应该不至于缺男人缺到连骗子也不放过的程度啊。”
“艾大少爷,慎言。”柳从今语气变冷了。
他不懂艾因这个神经病为什么老是看不顺眼他和原徕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