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原徕一把抢过他的碗砸碎在地。
“够了!别吃了!”
容错抖了一下,眼泪骤然喷涌而出。
鼻腔里有清涕,喉咙里有食物,两个呼吸口被堵得死死的他,差点就窒息了。
原徕面无表情地将人拎起来,直接一个海姆立克法下去。
容错趴在轮椅扶手上,吐得昏天暗地。
原徕站在一旁揉了揉眉心。
“靠着伤害自己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是最愚蠢的做法,也是最恶心的道德绑架。”
没有自我与底线的人,如果一再纠缠下去,他最后很可能会偏激到用生命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原徕是很欣赏容错,但这点欣赏还不足以让她自愿摊上个大麻烦。
再加上她已经得到了容平光的人情,那么该舍去的东西她就更不可能留下了。
“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原徕见容错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些,便抬脚要走。
“等......等等。”气若游虚的容错勉强支起身子阻拦,“妈咪......原司令,我就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听你的话去A区加入研究团队,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我了?”
原徕看着形容狼狈不堪的容错,只给了他四个字。
“没有如果。”
门开启又合上,包厢里只剩下容错一个人了。
他慢慢抬起手,用干净洁白的蕾丝袖口擦拭着沾满脏物的嘴。
先是轻轻擦。
而后用力擦。
最后往死里擦,疯狂擦,生生将嘴皮磨出了血。
大脑昏昏沉沉的容错瘫软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吊灯。
半晌后,他用舌尖舔去了唇上的血,喃喃道:
“我不信。”
第98章 忌恨之心
星元498年9月24日,凌晨十二点半。
艾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距离原徕第一次将他破处,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恢复得还不错,脸上的巴掌印也无需再用化妆品遮盖。
甚至连被代表着雏男身份的左手花纹,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已经到达了忍耐极限的艾因,内心和身体都痒得不行,以至于老是在夜深人静时做一些被填满的梦。
他本想请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伙计来帮忙解解馋,可是在切身体会过女花带来的销魂之乐后,暗柜里排排陈列着的特殊定制小玩具便显得格外令人提不起兴致,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更遑论主动去使用。
“今天几号来着?”
艾因盘算了一下原徕用药的时间,意外发现今天恰巧就是。
他对自家研发的违禁品了解不浅,这种药一般使用后,除了让人精神上达到极乐巅峰之外,性.欲也会同时跟着上涨。
觉察到机会就在眼前的艾因,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
他匆匆进浴室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打算随便套件衣服就去找原徕,可他一只脚才刚踏出去,却又突然收了回来。
艾因想起了白天的柳从今。
那个该死的骚货,穿的衣服上露一块下露一块,浑身都是不干不净的风尘味。
稍微凑近点还能闻到浓烈到呛死人的花香,一看就是没少在勾引原徕这件事上下功夫。
但不得不说,柳从今确实有点狐魅子本事。
他被原徕这种没心肝的魔鬼折腾了整整一夜,不仅没受伤,还能安然无恙地扭着腰走路......
“啧。”
忌恨到面孔略微扭曲的艾因,咬咬牙又返回了浴室。
他特意挑挑选选喷了点很骚的香水,还将普通衣物换成了一扯就掉的浴袍。
等全副武装后,艾因这才昂首挺胸地出门去。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吃得比那个骚货差!
等着吧原徕!
“哈秋!”
原徕在临近一点的时候打开冰柜取药,突然不受控地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啪一下将门合上。
将针管里多余的空气排出后,原徕正准备把东西往胳膊扎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她烦躁蹙眉,无意搭理。
可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弱里弱气的呼唤。
“徕徕。”
艾兰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在这个点找原徕,属实是他真的很抗拒在众目睽睽下出门活动。
如果身侧有原徕陪同那还好,若是没有,那就只有在黑夜里足以避开所有人视线的行动方式才能给予他安全感。
此前原徕靠着让他当众出糗作为威胁,硬生生让他改掉爬窗的坏毛病。
但原徕被关地下室后,他也跟着受了不小的刺激,便又失去记忆恢复成以往的习惯。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变得更听原徕的话了。
否则他也不会在遗忘之前的羞耻感觉后,屁股只挨了一顿不痛不痒的打,就再一次学会乖乖地走正门。
“......”
原徕看了眼灌满药水的针管,选择先去开门。
艾兰一见到她便不管不顾地往上扑,热情的小狗尾巴快要摇上了天。
然而,泛着恐怖银光的针管却猛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徕徕,这,这是......”
拥有着小孩子心性的人,似乎都对针管拥有着天然的畏惧感,艾兰这个穿着大人皮套的小孩也不例外。
“针。”原徕扬起阴测测的笑容,挤了点药水出来,“想打吗?”
“不,不,不,不不!!”艾兰疯狂摆手后退。
“胆小鬼。”
原徕收起玩味的态度,毫不犹豫地当着艾兰的面将药注射进了体内。
她姿态慵懒地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了似痛苦又似愉悦的表情,粗重的鼻息声清晰可闻。
艾兰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看着,眼眶慢慢就变红了。
他不敢凑上前去,只敢低声问:“疼吗?”
疼?
所有痛苦都被药物麻痹,大脑里只剩下快乐的原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感觉人类真的挺奇怪,有时擦破点皮便哭得如同受尽委屈,有时断了腿却又能笑得无所畏惧。
就像眼前的艾兰,他明明连她胳膊上的针眼看不清,却也能为此难过到落泪。
“疼啊,当然疼了。”药劲上头的原徕止不住有点花起了。
她一边如同调情般地哑声说疼,一边走向泪眼汪汪的艾兰,将人推靠在门上。
心思单纯的艾兰真信了,顿时眼泪掉得更凶了些。
“呼呼,不疼。”
他轻轻握住原徕的手臂,想要帮她吹一吹。
可未曾料到的是,原徕却突然将他的双手桎梏住,强硬地摁在了他头顶上。
“你呼出个八级大风也没用,因为有些疼并不是肉眼可见的。”原徕垂眸看着下意识缩起来的艾兰,故意贴近了他的耳朵,“你既然这么关心我,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针?嗯?”
对方愣了下。
“为,什么?”
“因为艾尔森。”
原徕压低了声音,藏在阴翳中的面容异常冷漠。
“你忘了吗?那天在地下室,我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艾尔森强迫别人给我打了一针。”
“你知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疼?就像你被狼群撕咬一样疼,也像你的两位妈妈离去时那么疼,疼得我想就此死去。”
“而这一切,都是艾尔森害的。”
艾兰瑟缩了一下,表情变得呆滞又惶恐。
他本该为原徕感到心疼,可胸腔中却骤然涌现出了怪异的焦虑与暴躁。
他是不是应该做什么?
他又能做什么?
他......
“撇开这些不谈,兰兰,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安慰安慰我?”原徕漫不经心地将话题转变,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捏住了艾兰的下巴,“毕竟我都这么疼了。”
“徕徕,不疼,我做,什么,都做!”
思绪混乱的艾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话来。
“真的吗?”
“真的!”
“那就照你刚才说的做,帮我呼呼吧,呼呼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重获自由的艾兰啪嗒一下摔坐在地上。
傻呆呆的他还没理解透这话的意思,便被无情剥夺了再度开口的权力。
原徕一手撑着门,一手轻抚着艾兰柔软的金发。
她就像主人看着最疼爱的小宠物般,眼里含着温柔与纵容。
艾兰抬眸与原徕对视着,小模样酷似一只热爱囤食物的金丝熊,两颊鼓得很可爱。
他眼尾还沾染着点没干透的泪光,虽口不能言,脸上却写满了抗议。
骗子!
这才不是呼呼!
“这
同样也是呼呼,只不过方式不太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