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们出现在了这里,代表政府已经知道了一切,同时也代表着你们安全了,你们的家人也不会再受到生命的威胁,因为始作俑者已经伏诛!”
“若是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配合我们执行工作,无论你此前在基地做过什么,事后定当可以从宽处理!”
几分钟后,一个满头银丝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是药理学博士,同时也是这个基地除了艾尔森及区长外拥有权限最多的人。
“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我有一个要求,”博士目光慈悲,越过简秋看向了原徕,“如您所言,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是自愿为......那个人工作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还请留他们一条命。”
简秋扭头看原徕。
原徕点了点头。
博士松了口气,主动带路去往了深层区的秘密之地。
进入负五层,储物室的大门打开。
博士腿脚不太利索,走得有点慢,背影清瘦得很厉害。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原司令,我记得基地四周埋了大量炸/药,你......”
“放心,都处理好了。”
原徕六点的时候其实就乘坐着高速飞行器来到基地附近了。
她根据容错的猜测和提示,借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让队伍分散开来,一队去找寻信号屏蔽塔并摧毁,一队跟着她靠近基地,把外围的巡逻人员悄悄解决掉。
确定信号恢复后,她立刻让人使用高精探测仪,把基地扫了个底朝天。
在大约四层楼的深度,埋了近一吨的炸/药。
这样的深度显然不可能靠着遥控和红外去引爆,定然有一条关键引线自地底连接到基地内。
原徕以防万一带了两个专业排爆的人来,恰好在此刻排上了用场。
耗费了大量时间后,她们终于合力切断了引线,在反复确定十几次不会爆炸后才敢交差。
而后九点出头,原徕带人杀进去了。
“那就好。”
博士彻底放下心来,带着原徕一个人走了进去。
有些东西可能涉及机密,她独自下来确定比较周全。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原徕扫着一堆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来的材料和五颜六色的药水,眉头拧得死紧。
博士叹了口气,挑几个比较特殊物品解释。
“这个药会大幅度提高人的性快/感,用的越多快感越强烈,很容易就上/瘾。”
原徕:“......”
“这个药能根据人心中所想,在一定程度上让人眼前出现逼真的幻觉,仿佛身临其境。”
原徕:“......”
博士最后指向一管血红色的药剂,语气变得有些哀愁。
“这个药......大概五年前,艾司令,艾尔森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从未见过的植物,要我们研究出一种新的疾病,最好是让人类维持在不会死却很痛苦的状态,等到社会秩序快崩塌的时候,他再借着手底下的医药公司为幌子,推出解药当救世主。”
原徕:“这个老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博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淡淡道:“可能想统治世界吧。”
“他本来还打算研究长生不老药,最后发现这个想法太逆天了,才不得已放弃。”
原徕听不下去了。
她阻止博士想要继续介绍的心,问了个关键问题:“他哪里搞到这些植物的?”
“我不清楚,”博士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每次来都会去负六层。”
“带我去。”
“我没权限。”
“没关系,我有的是
手段。”
原徕信誓旦旦地下了六楼,在看到防护等级最顶格的铜墙铁壁后,略微有点沉默了。
她把简秋喊了下来,侧头吩咐了几句话。
半小时后。
基地主电源及备用电源全部切断。
而埋在负四层周围的炸/药,被分批次安装在了负六层的大门外。
原徕在安全的地方听着一阵又一阵悦耳的爆炸声,不久后在灰色浓烟中看见简秋笑嘻嘻地朝她跑来,就知道这大门终究还是被炸开了。
“老大你小心点,里头指不定有啥鬼东西。”
恢复电源后,原徕执意要一个人进去探查,简秋不由有些担心。
“没事,我最多就进去半个小时,如果你半个小时后联系不到我,那你就见机行动。”
“明白!”
另外交代了一些事项后,原徕握着枪谨慎地进入了负六层。
她在外区域绕了一圈,只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室内田地,上面长满了古怪的植物。
她本想蹲下去仔细看看,视线却不受控地被一扇门所吸引去。
原徕感觉不太对劲,但她的好奇心却忽然旺盛到可怕的地步。
于是,她没忍住一步步靠近了更深更暗的地方。
一道机关门缓缓打开。
斑斓虹光恍如一场大雨倾泻而下,瞬间将色彩单调的室内变得梦幻绮丽。
原徕满脸震惊地看着悬浮在透明隔离器中的彩色晶石,三魂顿时丢了七魄。
她仿佛中了邪般不受控地一步步走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刹那间,原徕失去了所有意识。
第166章 女花起源1
星元400年12月13日,A区军事前线。
已经28岁的花自来在战场厮杀六年,立下不少战功,却始终只能坐在连长的位置上,再难进一步。
面对她不甘的问询,男上级永远只会说,你就算做的再多也远不及男人优秀,女人就不适合上战场。
放他爹的烂狗屁。
这种性别歧视的言论,花自来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之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了参军打仗,就是认定了生死之前无性别,上升下降全凭个人本事,只要她敢于豁出性命去拼搏,她就一定能打破男性绝对力量的谎言,为女性闯出一条新的大道来。
可花自来没想到的是,即便她把自己练得壮壮的,战争决策创新了一条又一条,几拳就能撂倒一个嘴硬的小男人,她仍旧是举步维艰,孤立无援。
为什么呢?
花自来转头看向背后。
同样费尽了努力才进入军队的女兵们,她们明明清楚看见了她的渴望与不易,却......
仅是看着而已。
花自来对此有点失落,却并不怨恨。
因为她知道,站在当下扭曲的社会角度来看,像她这种一头扎进男人堆里又争又抢的女人,既是异类,也是精神病,更是潜在罪犯,谁敢不要命地与她为伍呢?
已经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人,突然看见同类跟疯了一样大喊着要吃饱,要吃撑,要顿顿大鱼大肉,并真的付诸了行动,免不了会嘲笑,会羡慕,会观望,却是绝不会加入的。
毕竟从饥饿到温饱再到吃撑,这过程光是想想就已经累得够呛了,结果还不一定能成。
所以与其承担不可估量的风险去跟强大的对手作斗争,倒不如安分守己先过好自己的日子。
处处被压一头,难道一点都不委屈吗?
当然委屈,但也不是不能忍,反正以前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花自来放弃去期待同类的团结,只能想方设法再往死里拼一次。
她想,只要她站得够高,成为她人争夺权力的榜样与底气,这个该死的现状终究会改变的!
但。
花自来死了。
在十二月大战中,她被忌恨她多时的男同僚们悄无声息地推向了虫兵的刀尖。
鲜血喷溅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对方脸上狰狞又痛快的笑容。
周围的男人们一拥而上为他打掩护,默契地将这一场谋杀变成她不自量力的意外。
“终于死了,早看她不顺眼了。”
“晒得又黑又丑,把女人陪睡的资本都给弄丢了。”
“年年跟男人争第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争了又有吊用?辛苦这么多年不也只能当个破连长。”
花自来瞪大猩红的双眼,愤怒与痛恨将她一身鲜血烧得滚烫。
她死死地注视着那群泯灭人性的畜生,看着他们在得意之后,满脸惊恐地被虫兵撕成碎片。
她身为连长,本无需过分深入战场。
是他们这群畜生所在的队伍死伤惨重,她特意过来搭把手的。
在她的指挥下,本来大家都不用死的。
花自来笑了。
当仇敌的惨叫声响起,血一滩又一滩地泼在她身上,她终于能够安心地闭上眼了——
等等。
她怎么还没死?
身体素质过分强大的花自来,在不知第几个小时后,忽然恢复了意识。
她不敢随意扯动腹部上的伤口,在反复调整了好几次呼吸节奏后,她才睁开眼睛。
三秒后,花自来又闭上了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再次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