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柿子,也就是释如辞的妹妹释如权,黏在原徕身上兴奋地说道。
“行了快下来,小心等下被你同学看到你这傻兮兮的样子。”原徕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宠溺。
“那群傻.....瓜,谁在乎!”释如权嘴上嘟囔,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姐我跟你说,你来开我的家长会就对了,保准你面上贼有光!”
“哦?考多少?”
“第一!”
“有点东西,一会儿给你多转点零花钱。”
“好耶!”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上楼,临到教室前的一小段距离,忽然听到了一段不太悦耳的对话。
“我说你啊,考的比我好又怎么样?高中三年不还是找不到男朋友。”一道愚蠢的男声响起,“你看看你,腿粗得跟牛蛙一样,虫子看到你都得喊上同伴才能搬得动你,带回老巢后一顿根本吃不完哈哈哈哈。”
原徕眯了眯眼睛。
这学校的教育风气看来不太好。
另一个女孩子迟迟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其实你也不用太自卑,如果你少吃点努力瘦下来的话,肯定——”
男声喋喋不休,得寸进尺。
释如权听得拳头紧握,跟原徕对视一眼后,当即就要过去。
但下一秒,女孩子开口了。
“脑瘫吗?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没看到我在回消息没空搭理你吗?”
“你脸跟被陨石砸过一样坑坑洼洼,丑得歪七扭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评头论足?还有,虫族的玩笑你也敢开,我腿粗怎么了?我腿粗就是用来一脚蹬死你这长得跟没吃过屎一样瘦的肮脏蛆虫,滚一边去吧你!傻吊!”
只听男生一声惨烈的痛呼后,彻底没了动静。
嘴皮子惊人的女孩拍拍手从拐角走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原徕她们。
释如权:“嗨。”
她看了眼女孩,又看了眼原徕,咽了咽口水介绍道:“姐,那是我的同班同学凤连,凤凰的凤,连连看的连——”
“啊!!!原司令!!!”
没等释如权把话说完,小连克制地尖叫着冲向原徕。
“你好,又见面了。”原徕点点头。
“你还记得我啊啊啊啊啊啊!!!”
释如权一脸茫然地杵在旁边,呆呆道:“姐,你俩认识?”
“在商家见过一次。”原徕看了眼时间,“家长会快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小连痴痴地看着原徕的背影,不忘用手肘捅了捅释如权:“你不够意思啊,原司令是你姐姐的事情你居然藏得那么死,亏我天天在你面前念叨她!!”
“我姐身份特殊嘛,换你你能大嘴巴到处讲?”
“说的也是,我肯定藏得比你更深。”
“笑话,你个老二还能比过我?”
“滚滚滚!”
原徕作为最后一个进入教室的家长,收到了不少视线。
台上老师清了清嗓子,见人都来齐之后,开始严肃谈起了高三冲刺阶段的重点事项。
原徕左耳进右耳出,隔壁的年轻家长更是连听都不听,正大光明地玩光讯表。
等到表彰环节到来的时候,释如权等学生被喊进教室,老师转变了态度,开始和颜悦色了起来。
“如权的家长在吗?”
原徕愣了一下,举手示意。
“您.....可以上台来分享一下您的经验吗?如权三年来基本都是年级第一,我想这一定和家长的教育脱不开关系。”
老师发现不是熟面孔后顿了下,但还是开口邀请。
这环节原徕不熟,但在看见释如权期待的眼神后,她还是上去了。
“呃那个,您戴口罩我能理解,但能不能麻烦您摘个帽子?”老师目光委婉地看向原徕,“孩子很优秀,各位家长也是真心想听您的建议。”
室内不比室外,人少了许多。
原徕一直遮遮掩掩的也烦,干脆全都一把摘干净了。
她冷淡英气的脸露出来后,原本还有些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静了下来。
老师眼神里全是敬畏与惊恐,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将中心位置让出来。
感受着身边凤连的羡慕眼神,释
如权偷偷拽紧了衣角,嘴角微微抽搐着。
她一定得忍住,她绝对不可以爽到狂笑出声!
原徕没有客气,淡定地站过去后,开口道:“我——”
“之前谈好的彩礼怎么可以变!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坐在原徕旁边的家长忽然情绪激动地拍桌而起,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光讯表。
“是你说过只要我怀了孕,我们就去领证办婚礼,可是现在我真的怀孕了,你却反悔不想给彩礼了,你让我怎么做人?你让我怎么跟我的爸妈和弟弟交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哈?什么叫做现在男人也可以怀孕了,女人的子宫已经不值钱了?”
“你说清楚,你说清楚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面疑似单方面结束了话讯,导致这个家长情绪崩溃地尖叫了起来。
她抱着头踹翻了课桌,吓得周围其他人纷纷避开。
原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脑海中重复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男人也可以怀孕了,女人的子宫就不值钱了。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可偏偏这样的笑话,却成为了普通男性分裂女性与女花的最佳借口。
好比如现在。
明明是男人的欺骗导致了这位家长的悲剧,她却在疯狂之中慢慢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场中唯一一个女花身上。
原徕和她对视着,一言不发。
第25章 偷偷摸摸
“原司令,你是女花吧?”
年轻家长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原徕。
周围其他家长趁着她将注意力放到原徕身上,悄咪咪地朝着教室边缘撤去。
被突发状况搞懵的老师,冷不丁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瑟瑟发抖地站出来试图控制局面。
“这位家长,请你,请你冷静一点.....”
老师话还没说完,原徕忽然抬起手拦住了她。
她张了张嘴,抬头看了原徕三秒,最后安静地退到一旁去了。
“你想说什么。”原徕开口。
“我想知道,当女花是不是很爽啊?是不是有很多男人求着给你生孩子啊?”她眉毛紧压着眼睛,表情非常的古怪扭曲,“未来结婚他们是不是都不用给你彩礼,反而是你要给他们彩礼啊?”
“很奇怪啊,你们女花明明占了个女字,做的事情却跟男人没什么两样,给男人钱,叫男人生,让那群男人变得跟女人似的,但真正的女人却被这群能够怀孕的男人挤压到喘不过气,失去了唯一能够跟男人对抗的生育价值!!!”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们既然不想生孩子那就别生啊,为什么要将怀孕的能力让渡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底层女人啊,为什么要剥夺走我们唯一拥有的特殊能力啊,你说啊,你说啊!!!!”
她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滔天的怨恨如同利刃般刺向原徕。
不少同性似是共情到了她的悲痛,纷纷投以怜悯的视线。
原徕轻轻闭了下眼又睁开,内心失去了所有与她辩论的欲望。
生育价值。
当这个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时,就代表她和原徕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很多事情就算原徕费劲口舌,她也未必能够听明白,听进去。
她的形象与言行举止,常常被一些人称为伥鬼,明明正在遭受着不公的对待,却放纵自己沉沦,成为加害者最忠实的虜仆。
但原徕知道,这并非个人意志的表现,而是遭受扭曲大环境捏扁搓圆后没得选择的选择,所以原徕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并不会去为难她们。
即便愤怒的她们并不知道原徕为了改变这一切正在独自承受着什么。
“这些问题并不适合在教室里探讨,如果你坚持想要一个答案,家长会结束后可以单独来找我聊一聊,我们来聊点生育权,而不是生育价值。”原徕给她递了台阶,希望就此结束这场闹剧。
奈何这位年轻家长实在是过分不依不饶。
她伸手失礼地指着原徕脑袋,破口大骂道:“单独聊?你心虚了是吧?你也知道这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啊?你们这群该死的女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消失啊!!只要你们消失了,这一切事情都不会有了!!!”
“真的不会有吗?”原徕不紧不慢地反驳,“就算女花和男花真的消失了,男人能够怀孕这个借口也消失了,你以为你就能在被骗着未婚先孕的情况下拿到彩礼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父权社会催生下的男性究竟有多无耻,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
先不说女花诞生至今只有不到十万人,占全星球人口的六百分之一,男花的数量更是少到可怜,满打满算才两万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