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如辞顶着她不解的目光,波澜不惊地掀开了被子躺上床:“我认床,我要跟你一起睡。”
“客房的床你不认识,我的床你就认识了?”
“我认识你。”
“怎么,想拿我当床睡?”
“不行吗?”释如辞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来,说什么也不走了。
“行,当然行,只要你别后悔就行。”原徕关了灯,褪去睡袍也躺下了。
她日常战事不吃紧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赤条条地睡觉,小被子一裹可舒服了。
释如辞灯亮的时候还很淡定,灯灭之后忽然就有点紧张了。
尤其当那宽厚温暖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时,心跳倏地开始不受控地加快。
时隔七年,他终于再一次亲密无间地触碰到了她。
深重的夜色里,只有少许月亮投下的清辉。
释如辞银丝一般的长发不规则地铺散开,熟悉的浅淡香气萦绕在原徕的鼻尖。
他安静到仿佛已经沉沉睡去,直到很久之后,才按讷不住动了起来。
释如辞缓缓翻了个身,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嵌入进原徕的怀中。
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有力的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这种被牢牢占有的感觉令释如辞莫名心安,睡意很快就席卷而来。
原徕睡前说的那些话暧昧又危险,很容易引起误会。
但释如辞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睡得格外香甜,因为他知道原徕绝对不会随便对他动手动脚,更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很早很早之前,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就经常睡在一张床上。
有时是因为玩累了倒头就睡,有时是因为他做了噩梦哭着喊着要原徕陪他。
年少的自己较为晚熟,脑海中总是会蹦出一些清奇的想法。
就比如每当夜深时分,他老是担心会有不知名的小鬼从角落里窜出来,偷偷抓住他露在被子外的脚丫子,常常吓得他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才能够睡得着。
但只要原徕待在身边,这种稀奇古怪的恐惧感便不会再找上门来。
因为释如辞一直都觉得原徕比世界上任何不可名状的存在都要强,这种由他主观赋予的强大足以令他安心到不仅不再害怕,甚至生出一股小人得志的情绪来,睡觉时连小肚子都敢嚣张不盖。
最后自是害得两个人都着凉,被家长们狠狠教训了。
突然想起过去的释如辞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半梦半醒间将手掌轻轻搭在原徕热度惊人的胸口上。
小时候她的强大可能是他幻想的,但现在的她却强得实打实
。
好似就那么须臾之间,她便从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小英雌,长成了可以保护整颗星球的全民英雌。
真好,这就是他义无反顾爱着的人。
“醒醒,小柿子。”
早晨六点半,原徕眼底一片清明。
她伸手揉弄着睡颜恬静的释如辞,哑声道:“你戳到我了。”
释如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地缠着原徕,跟条八爪鱼似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温和悦耳的声音变得有点嗲软:“我哪里戳到你.....”
等等。
释如辞话还没说完大脑便宕机了,随后脸色变得跟真正的柿子没什么两样。
他立刻松开了手脚,想要赶紧从原徕身边逃离,结果却被对方一把又拉进了怀中。
“跑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干嘛跟做贼一样心虚。”
“我才没有心虚。”
“行呗。”原徕知道他害羞,便手动将人翻了个身,变成从背后抱着他,“现在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哦。”
脸颊滚烫的释如辞强装镇定地闭上眼,祈祷着小如辞能够跟以往一样早点消下去。
他的禁欲从来就不是做做样子而已,除了跟原徕失败的那一次之外,他长这么大连自给自足都不曾有过。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爱的人就在身边躺着,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释如辞难受地扭了扭身子,眼尾有绯红之色浮现。
原徕察觉到他的异样后并没有出声,而是将放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挪去。
“你干什么!?”释如辞猛然一惊,没能第一时间制止住原徕。
及时反应过来的他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却因为敌不过她的绝对力量,竟被连带着探了进去。
“没干什么,只想要把多余的东西挤出来之后好让你安心地睡一觉而已。”原徕贴近他的耳朵解释道,声音正经到像是准备要干什么严肃的大事一般,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我不要。”释如辞眸中闪过羞耻,一脸抗拒地摇了摇头。
“你要。”
不容拒绝的两个字被原徕脱口而出,释如辞狠狠颤了一下,脆弱又可怜的命门就这样被完全掌握在了她人手中。
他背对着原徕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埋进被窝里一拱一拱的,又可怜又可爱。
“原徕你太过分了,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快点放....放开我。”释如辞一身香汗淋漓,闷在窝里咬着牙关羞恼地挣扎,双手抱住原徕的小臂如同拔萝卜似的往上拽。
奈何她力量蓬勃的手就如同焊死了一般难以撼动,他只能另辟蹊径用臀部去顶撞原徕,意图将她隔开。
怎料这一个不经思考动作竟反将自己更深地送进了狼口之中,再也逃脱不得。
原徕压住了释如辞的腿,空闲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至上而下彻底控制住。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含着泪颤抖之外,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释如辞一双秋水盈盈的清冷美目蓄满了无助的泪水,白色长发凌乱地纠缠在两人身上。
他神情恍惚地听着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直直钻入他耳中,挠得他一颗酸胀的心脏痒得直发颤,不消片刻后就刺激得他大脑一空,将累积了多年的爱意开闸流尽。
他无可自控地发着抖,缓和了许久之后才带着哭腔委屈道:“脏,你的手被我弄脏了.....”
释如辞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每个人都在快步向前走着,只有他还守着过去放不了手。
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原徕的印象居然还停留在十八岁那天,青涩的少年因为动作生疏而红透了耳根,不停重复着询问他当下的感受如何,手足无措的样子是那么的令人心动。
万万没想到的是,七年之后,她不仅成了英雌,她同样也成为了一个拥有着炙热欲望的成熟女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性感迷人的魅力,随随便便一只手就能将经验浅薄的释如辞玩到溃不成军。
他根本就不敢去想,曾有多少幸运的男人如同现在的他一般,泪眼婆娑地被她压在身下肆无忌惮地逗弄着宠爱着,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还能够看见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她面庞上的美好模样。
故意逃避了多年的现实忽然就这样直白地摆在眼前,释如辞越想越心酸,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滑下。
原徕还以为他是在害羞,柔声哄道:“脏什么脏,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干净漂亮的人,别哭了,嗯?”
“不想听,你每次把我弄哭之后都只会说这些。”释如辞转头毫无威慑力地瞪着原徕,犹如被春水浸泡过的清丽面容嫩生生的,像极了湖面上堪堪露尖的粉红荷花苞,“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弄,你就是仗着我好欺负。”
“我哪有。”原徕垂眸用舌尖卷走他眼尾的泪珠,丝毫没有要认错的意思,“这不是看你一直憋着难受,我出于好心才帮你挤了出来,你自己难道没感觉的吗?你量真的很多啊,我随便收拢一下掌心都会咕叽咕叽地响。”
释如辞:“......”
他觉得他还得额外再添上一句,七年后的原徕不仅行为变得狂野了,讲话也变得更没下限了。
恼羞成怒的释如辞蹬了原徕一脚,死死地抓住睡裤边缘逃离了危险的大床。
他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身上哪还有什么高岭之花的圣洁感,满脸都是被采撷滋润后的俏艳红晕。
原徕举起黏糊糊的手,故意如她话中所说的一般,收拢起掌心捏了捏。
在无比寂静的环境之中,咕叽咕叽的声音清晰到可怕。
释如辞几乎是落荒而逃。
原徕的房中没有他的换洗衣物,因此他只能一边祈祷不要撞到人,一边狼狈地开门冲出去。
可惜越怕什么越要来什么。
不知为何早起等候在客厅的容错,几乎在释如辞从原徕房间踏出来的第一秒,便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视线对上的那瞬间,两个人的天同时塌了。
第45章 诡异气氛
容错看着释如辞衣衫不整地从原徕房间出来,深陷入掌心的指甲几乎要掐出血来。
过去那些主动对着原徕摇尾求爱的男人们,基本都是哭的哭,晕的晕,无一人能得到她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