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堪称是温柔地抚着他脸颊,语气淡淡道:“张开嘴。”
柳从今猜不到她要做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信誉已丢失在先,若拒不配合,今晚这场谈话怕是会直接惨淡收场。
柳从今眨了眨眼,微微扬起下巴张开了饱满漂亮的红唇。
原徕没说话,而是干脆直接地将舌头探了进去。
“唔!?”柳从今抬手圈住原徕的脖子,整个人身体僵硬得厉害。
他不知道原徕的目的,因此心底有根弦始终绷得很紧。
可想象中的粗暴与血腥迟迟未来,他又忍不住一点点放松下来。
原徕好会亲,她舌头舔过的地方都好舒服。
这就是所谓接吻吗?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
啊,讨厌,舌头被她吸住了,口水快咽不下去了。
柳从今眼神混乱迷离,柔若无骨地依赖着原徕,完完全全沉沦在她的唇舌中。
他面颊上的绯红之色愈发接近那颗艳丽的朱砂痣,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都快被他这幅痴态幻化成催.情剂了。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那群该死的家伙每次在她身下时,都能得到这样让人欲罢不能的对待吗?
太不公平了。
这种一边被她掌控占有,一边被她温柔疼爱的愉悦感觉,他竟然是第一次体会。
想要,真的好想要她。
好想要被她压着一边亲一边干。
他一定一定会爽到当场去死的。
动情的柳从今恨不得将自己全部嵌入原徕的身体,眼底的欲海汹涌澎拜。
他艰难地从唇边泄出两声宝贝,肆无忌惮地蹭着原徕。
给他吧,好不好?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柳从今被强硬推开了。
他满脸错愕地摔倒在沙发上,湿漉漉的桃花眼中全是受伤。
什么感觉也没有的原徕,若无其事地擦拭去了唇边的水渍。
她晃了晃从柳从今左手上摘下来的黑色手套,像是丢掉他的自尊一样,轻飘飘地丢在了地上。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原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一片清明,“那么我将遗憾地告诉你,自此之后不会再有了。”
无论是刚才那个缠绵悱恻的亲吻,还是始终见不得光的花纹。
从此刻起柳从今将都得不到了。
“......”
原徕一句话,成功将柳从今一身火热降至冰点。
他张了张嘴,半晌后只能够从喉咙里难堪地挤出两个字来:“原徕!!”
柳从今快被气疯了。
没什么比从美好幻想中被人拉到现实狠狠打一巴掌还要再痛的了。
原徕冷眼旁观着他的崩溃,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舌头刚才还在搅着人家的嘴巴。
在回房间之前,她
视线朝商则站定的地方扫了一下,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加浓重了些。
片刻后,客厅里只剩下了柳从今一人。
他低头看着今夜过后就会消失的花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表哥。”
不愿意看原徕主动亲别人的商则,在阴暗的小角落里躲了许久。
他本该也像讨厌余独白一样讨厌柳从今,可是在窥探到对方同样爱而不得的心后,他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悲凉感。
可绕是再同病相怜,他也无法原徕最崇拜的长辈的背叛。
“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哪样做?在明知你喜欢原司令的情况下,还主动去接近她,甚至喜欢上她吗?”柳从今平静反问。
商则点了点头,眼眶红红一片。
“小则,小姨一直以来都把你保护得太好,所以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明说。”柳从今交握着双手,抬头看着终于开始一步步从安全堡垒中走出的商则,“但今天你既然看见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世界并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你喜欢的东西也并不是只能够属于你。”
“就算你先说了你喜欢原司令那又如何?难道这就代表着原司令从此只能被你一个人追求吗?显然是不能够的。”
“可是,可是你是我的表哥啊!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商则急切地反驳。
“背着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用这种说法。”柳从今理智地打断他,“你既不是原司令的伴侣,也没有明确说过不允许我追求她,我和她之间也一向来往得光明正大,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故意背着你做这种事?”
“我,我.....”
商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却又说不过柳从今。
“小则,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我们自然可以一直是最好的亲兄弟。”逐渐失去耐心的柳从今站了起来,有一瞬间他的无情几乎与原徕如出一辙,“可现在你我都喜欢原司令,你若继续用后辈的身份来道德绑架我,那就不太合适了。”
商则无言以对。
他感觉刚才生出了同情心的自己真是有病。
“表哥,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和我争原司令.....不对,喜欢归喜欢,追求她本身就是一件没道德的事情!因为她早已拥有伴侣了,你这种行为跟明着做小三有什么区别!?”
商则在灵光一闪间抓住了逻辑漏洞,说话都开始有底气了起来。
怎料柳从今闻言只是无所畏惧地笑了下,脸上丝毫不见惭愧。
他双手环胸,身上骤然弥漫开一股子不将所有世俗枷锁放在眼底的邪气:“小则,做人如果太过善良单纯,会失去很多你本该体会到的快乐。”
“原司令有爱人那又如何?就算她已婚,只要我喜欢她,那我到死都会缠着她。”
“像她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择一而终的,就算少了一个我,也还会有无数个我出现在她身边的。”
“既然如此,那我又凭什么要为了所谓道德而放弃她呢?”
柳从今耸了耸肩,临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多说下去我怕小姨会打我。”
商则傻站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三观与原则正在被摧毁重塑着。
柳从今这一席肆无忌惮的话,从前的他一定会唾弃。
现在的他却.....动摇了。
浑浑噩噩的商则又找到了叶翎,未语泪先流。
“怎么了小则?”
隐隐有预感的叶翎暂时放下手头的公事,拍了拍商则的小脑袋瓜子。
“妈,表哥他也.....”
叶翎听完他语无伦次的控诉后,缓缓叹了口气。
“从今已经许久没回自己家去了,我会让他回去看看的。”
“小则,虽然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得再说一遍。”
“喜欢原司令的人很多,你性子单纯根本就争不过,与其难过得茶不思饭不想,倒不如干脆放弃。”
不然天天这么哭来哭去的,眼睛迟早哭瞎掉,她的耳朵也会被哭聋掉。
商则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把柳从今胆大妄为的小三宣言一并说出来。
这要是真说了,怕是少不了叶翎一顿爱的教育。
同一天内第二次从叶翎办公室离开,商则感觉自己快抑郁了。
以前被商成才打压教育的时候,他还能勉强找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现在却是半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
回四楼后,他悄悄看了眼余独白紧闭的房门,内心无比纠结。
有了柳从今这个对比后,商则感觉余独白好像也不算太过分。
至少他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态度要多好就有多好。
怎么说也是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保镖,商则觉得再给余独白一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可是背叛与欺瞒是事实,他又不能轻易就咽下这口气。
再晾两天吧,两天后再好好跟余独白聊一聊。
22号当日。
商则在故意无视了余独白一次又一次后,终于主动敲响了他的门。
意外的是,门没锁。
人也不在。
一脸茫然的商则在干净到仿佛没人存在过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心里突然有点慌。
他匆匆跑去找叶翎询问此事,却被告知余独白天还没亮就走了。
“走了?他走去哪?妈你不是说要多等几天再让他走吗?”
“你别跟我说,从19号到今天,你一次都没跟余独白聊过?”
商则默默低下头。
叶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语重心长道:“小则,余独白其实很早就跟我提出要离职了,但这件事他想自己跟你说,我就没有擅自告诉你.....谁能想到你居然生气到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算了,都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之后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但不管怎么说,妈还是希望你能改改意气用事的坏习惯,凡事在行动之前,一定要多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