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很摇晃,一半都是黑影,只能依稀看清一条铺满落叶的小径,两道年轻的影子在小径上摇摇晃晃,岁月安静又漫长。
“看镜头。”视频中男生声音沉稳。
冬屿:“我在吃糖葫芦,等会——”
“现在。”
“等会。”
“现在。”
“好吧。”
冬屿抬起脸,对镜头温柔笑了一下。还用手挪了下镜头,展示只剩一颗的糖葫芦,温声说:“是他给我买的。”
男生轻轻嗯了一声。
就到视频的尽头了。
冬屿继续翻他的朋友圈,他的日常还是各国定位和纯风景照,不掺杂感情状态,微信名字L,头像全黑,看起来很酷很高冷,不想跟人聊天。
但微信地区是冰岛。
签名是小岛。
不一定要像电视剧里那样爱的死去活来,朋友圈刷屏的恋爱日常,谁看了谁烦。
他也有好好生活,有好好上班,日常是这个,但能让冬屿感受到,自己是被在乎的一方。
冬屿在浴室待了很久才洗完澡,推门出来,就看见路梁放打碎她两个盘子,正在用扫帚清扫,表情上是一脸:额它们自己是烂掉的。
她没跟他计较,先回到卧室,让路梁放洗完澡之后记得把电视关了。路梁放也快也洗完澡,头发随便擦了会就敲门。
冬屿坐在床上擦身体乳,回头扫了一眼,“穿上衣……”
路梁放:“睡觉穿什么上衣?”
冬屿:“?”
之前不是这样的。
她温和地说:“不想穿上衣就去厨房找个麻袋。”
路梁放:“……”
他不情不愿穿了上衣,淡声问:“现在睡觉吗?”
冬屿提醒,“你还没关电视机。”
路梁放:“等会关。”
冬屿:“?”
“那现在干嘛?”
毛巾丢到地毯上,发出唰地一声轻响,冬屿屈膝坐在床上,视线慢慢收移开,看向路梁放,男人没有说话。
他靠近床前,揽着她的腰,冬屿下意识往后躲。
男人按着她后脑勺,黑眸打脸她微红的脸颊,“是不是觉得我X冷淡?”
冬屿:“?”
这——
只是想想,没说出来过吧。
她用手推开他,面不改色,“去关电视机。你水费还没A给我。赖账吗?路队。”
似是不想再看见她装傻,路梁放抬起她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冬屿撑着被子浑身发软,她也没想到,梦中才会出现的情形现在就发生了,对象还是他。
身体控制权好似被夺走,被迫迎合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屈紧,冬屿虽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却不敢乱动。
“还让我A水费吗?”
男人松口,忽然凑在她耳边说。
冬屿避开他目光,反手推他的脸,“意思是赖账?”
她有点怕被他吻,潮湿的声音一时有些颤。
路梁放嗯了一声,揽着她腰线的手又紧了,“有本事就惩罚我。”
他明白她性格,就是吃准她看起来清冷圣洁,其实单纯到摸脸就会害羞。
冬屿:“……”
她低下头躲开他,“你胡言乱语什么?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路梁放抬起她下巴,凝视她黑白分明的眼,淡声,“那还A水费吗?”
冬屿:“A。”
路梁放继续低头吻她,怕她乱推,干脆把手臂控制住,直到弄得冬屿喘不过气,背脊靠着枕头,羞涩难当。
男人逼她回答,“还A吗?”
她话都快说不完整,唇边水色浓郁,被热的似涂了一层嫣红的膏脂。
冬屿深吸一口气,耳尖红得滴血,“至于这样吗……”
路梁放神情微动,双唇离她仅有一指距离停下。唇齿间的热气纠缠在一起,她睫毛一颤,眼神有点游离。
他还是问:“不是说A水费。还A吗?”
“不A了……你满意了吧。睡觉行不行?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不敢……”
路梁放松开控制她的手,问:“不敢什么?”
冬屿回答:“再用疑问句别睡我床。”
路梁放做了个哦的口型,脸上却没半点悔过的意思。
他回到客厅关掉电视机,不一会就躺在了冬屿枕边,一手搂着她的小腹,下巴贴近头顶。女生的床特别软,还有特殊的香气。
冬屿感受他胸前的起伏,还在回想路梁放刚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穿着白色睡裙,想着想着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路梁放另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轻轻捏着,对她说别闹了。
冬屿红了脸,抱着小熊。
沉沉睡去了。
落地窗边帘子在飘,外面的媒体于风雨中骚扰每个回家的居民。
记者站在水沟边,披着雨衣,还原人发现断指的场景。
小孩们打伞在边上围观。
雨中闪烁的灯光迷乱,人声嘈杂,这边的一切纷扰都被框在小小镜头中,连接着大街小巷的电视机。
水沟断指的事还在发酵,人们议论纷纷。
“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看新闻说条子那边已经关注到了,运气真他妈背,教训个叛徒而已,这也能被条子盯上?闲的慌了。”
“别在这大喊大叫,上边让我们过去说明情况。”马仔关掉电视机,踢了一脚凳子,对同伴说。
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烤肉的焦味,不是牛羊而是人,还有一种腐烂的罪恶在阴影中发酵。
断指的主人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精神不太正常了,断断续续地对眼前的人说:“我是条子卧底……我是我是我是……放我下来我承认了……求求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把他弄进一个纸箱子离,招呼手下推去牧师那边。
牧师一如既往在茶几边泡茶,学习中国的传统茶艺,茶几边贴了很多张宋娰的照片,脸都被割掉了,看起来很渗人。
手下恭恭敬敬地走进来说:“老大。挖了。如您所料是空棺。那个条子的女儿根本就没死。”
牧师冷笑,“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手下继续说:“有个疑似那女孩的人出现在电视上,媒体直播拍到了,虽然一闪而过,放大还是能认出来,旁边那个正好是路梁放。被我们的人看见了,正要来向您说明。”
安静的茶室内,牧师的手机一直在响,手下看了一眼,是伊丽莎白,上任老大的女儿。牧师没有理会,把手机设了静音,面无表情道:“让他们滚进来。”
两个马仔拖着纸箱进来,指着里面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人,语调兴奋地说:“老大他认了,他是条子卧底。都怪这个畜生,给我们带来麻烦,砍了手指也不安分,活着有什么意义!!!”
另一个马仔说:“我们正好在关注电视新闻,看见了跟您悬赏令中很像的一个女的,与杀害天使老大的条子走在一起,像是去卖的,迟早弄死他们。”
牧师收到直播回放,没有直接看,而是抬起手指,示意纸箱内的男人说话。
男人咳出一口血,表皮有多处烧伤,内脏也受损严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背叛……”
脸被扇出血,他说:“我不是卧底……真不知道天使会死,我后悔……我后悔帮你们做事,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哪里我哪里做错了?幸存就是错吗?”
牧师知道问不出有意义的东西了,对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语调有礼也寒碜,“没有价值的话。你活着就是错不明白吗?”
男人被拖下去,嘴里传来辱骂,过一会就消失了,只剩下茶几上水烧开的声音,牧师终于接了伊丽莎白的电话。
女人英文中夹杂着怒气,“我父亲说如果你要继承我家产业,就必须入赘我家。你现在安排我嫁给你的瘸腿手下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在哪!”
牧师十分绅士地说:“字面意思。有意见可以一枪崩了你,我希望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对方脸色一白。
电话嘟嘟挂断。
牧师开始看直播回放,画面很杂乱,现场显然不止一个媒体。
在看见冬屿那张忧郁的脸庞时。
他笑了。
第95章 飘
被路梁放抱着睡了一晚。
冬屿沉沦在梦乡中,情绪是欢愉、也是羞涩,好像在被无声地哄着,弥补当年所受的委屈。
所以她的体验感其实特别好,即便醒来不见路梁放,应该是去上班了。
他休假了快半个月,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很早就去了,留下一张纸条:
牛奶,微波炉里。
冬屿拿在手中,在上班的途中收到了路梁放的转账,一个是520一个是1314。备注是水费。
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冬屿退还了他的钱。
L:?
山与:?
L:昨天水费。
山与:随口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