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吝地男声毫不在意自己无形拱火地语气。
“殿下,您太过分了——”
莉迪亚正要发飙,余光瞥过门口抱着一堆演出服的女生,注意到有外人在。在外人面前,莉迪亚是很在意脸面的。
她重重一跺脚,瞪了伊荷一眼,正要离开,走出几步,看到墙上的标识,又折返回来,眼神狐疑道:“你是哪个社的学生,怎么跑到男生后台了?”
伊荷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墙上的男性标识,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难怪刚才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半个女生呢。
她轻轻啊了声,“谢谢提醒。”
正要朝反方向出去,就被莉迪亚挡住了,“你等等!”
莉迪亚挡到女生面前,正要说什么,就见西奥多从房间里出来了。
莉迪亚平时也不是这样,今晚不知为何,见到那个女生时忽然感到一阵抵触,那个行吟诗人在她家唱过的预言再次在她眼前隐现。
听到西奥多开门,莉迪亚立刻上前,挡住了他看向女生的视线,故作骄矜道,“殿下要来挽回我的吗?先说好,我可不吃口头道歉那一套。”
西奥多嗤笑了声,“你什么时候疯的?”
“殿下!”
西奥多的视线落到莉迪亚身后,刚才站在那个位置的女生已经不见了。
后台的布帘浮动。
兽族的进化是有代价的,他们会失去很多作为野兽时保留的打猎技巧,但保留下来的兽本能作为保命底线,却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去。
即便被莉迪亚多此一举地用身高挡住了,鼻尖仍然闻到了那股廉价、甜蜜、刺鼻的气味。
看来那个女生背后的势力催得很急,他以为开学那次后,她就会吓得放弃。
“殿下?”莉迪亚发现西奥多和她说着说着就看着自己身后走神了,忍不住出声,“您怎么了?”
那个女生该不会还没走吧。
她往身后瞄了眼,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不由松了口气。
不是在看那个,又是为什么走神呢?
西奥多看向莉迪亚扑满香粉的面庞,嫌恶地后退一步,“下次来见我,少扑那么多粉。”
害他嗅觉都下降了。
莉迪亚把这当成了西奥多对自己又一次羞辱,气恼极了。她合拢羽毛扇,砸到他肩上,气冲冲去找表哥。
西奥多掸了掸肩膀的鸭羽,回哑剧间。
开学到现在,以赛亚一直忙得脱不开身。今晚交代完剩下的安排,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刚坐下不久,就被莉迪亚拖起来听她抱怨西奥多的种种恶劣行径,脸色有些难看。
“莉蒂,”他叫她的小名,语重心长,“你不要那么天真。”
别像一只不懂事的宠物猫。
以赛亚的面具待久了,讽刺人时仍然保持着柔和地声调,莉迪亚完全没听出他在阴阳自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殿下变心了!”
以前他虽然不满意她,也没有那么直白地骂过自己。他的态度转变太明显了,她很难不引起重视。
莉迪亚来回踱步,喃喃:“一定是哪个女人,肯定有个我不知道的哪个女人存在……”
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她刚才怀疑了那个抱演出服的女生一瞬,下一秒理智回归,又觉得不太可能。以王储的眼界,连自己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在社团打杂的社员?
莉迪亚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倏地转身,“表哥,帮我一个忙!”
第95章 五周目(三)
听了莉迪亚的想法,以赛亚没有犹豫就回绝了,“这不可能。”
“可以的!”
莉迪亚转到以赛亚面前,握住他的手,“表哥,你不是会长吗?一定有办法的。”
她不能放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一点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以赛亚有些无奈,“莉蒂,图兰塔不是我一个人的图兰塔,我只是一名学生。学院的招生工作,一直是理事会在处理,我们插不了手。何况,你没有魔属,就算我想放你进来,也无从下手啊。”
莉迪亚不听,“表哥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可以的。”
她是费尔南德斯和温切斯特家唯一的女孩,深受两边亲人宠爱,长相漂亮,礼仪也学得很好,就连女王每次见了她,都要停下来给她一个拥抱。
在家里,哥哥巴顿也要让着她。
莉迪亚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以前没动过求学的心思是她听说高等学院一律不允许带女佣,而没有魔属又意味着,她只能选择一些教育古板的女校。
莉迪亚身边有些女孩被父母送去了,一个月回来一趟,回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还黑了不少。
莉迪亚不想吃这个苦,就说服了母亲不去。这样一来,她和国内同阶层的女孩又逐渐说不上话了,洛琳杜鲁门几乎是她唯一的女性朋友。
每个国家对王室后代的教育都极为上心,瑞纳也不例外。洛琳虽然在中央国旅居,每周还是要腾出几天跟随瑞纳带来的老师们上课,不能时刻和莉迪亚待在一块儿。
莉迪亚的哥哥巴顿跟着拜宁骑士长去求职了,塞维也走了,洛琳又忙,派伯也开学了。
她闷了好几天。
今晚受邀当开舞嘉宾,莉迪亚本来很高兴的,还提前做了几小时的准备,结果在门口就被不长眼的部员拦了下来,殿下不帮他说话就算了,回到后台,还讽刺她想和老原森王苟且。
实在太可恶了!
见以赛亚不答应,她开始耍赖,“我不管,要是表哥不帮我,我就让父亲去找姨父,他总有办法。”
以赛亚被她的话逗笑了,“父亲才不会管这种小事。”
他想到什么,看了眼石英表,“还不回去吗?马上到你上台了。”
莉迪亚赌气,“不去了。”
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哑剧社又不是没有别的漂亮女孩。
以赛亚没有劝说,都这会儿,再去化妆换衣服也来不及了。
莉迪亚走得有点累了,想摇羽毛扇,发现手里空空的,才想起羽毛扇被自己丢西奥多身上了,她放下手,悻悻道:“反正,表哥必须帮我。”
以赛亚听到她要找父亲那里,已经有点动摇了,他心里有了个大致的主意。
不过以自己的个性,事情没有落地前,他是不会给谁吃定心丸的,“那你去说吧。正好,我也有很久没见到父亲了。”
莉迪亚生气了:“表哥!”
法耶纳叼着棒棒糖,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精湛的表演,偶尔和舞伴低声交流,“吹得好好听。”
伊荷点点头,她很庆幸自己跑得够快。
离开后台,伊荷把演出服塞给了一名刚结束表演的戏剧社社员,那名社员似乎也在找人,拿到演出服后惊喜地向她道了谢,然后飞快地跑向了另一侧的后台。
这会儿就和法耶纳一起坐在后排听象族兽人进行萨克斯独奏。
演出结束时,大家齐唰唰鼓掌。
法耶纳这才想起来,“你刚才走了好久。”
演奏过半,她才回来。
伊荷用同样的音量回:“盥洗室人太多了,才排到队。”
法耶纳没有起疑,继续看向台上。象族兽人抱着他的萨克斯在掌声里喜滋滋地下去了。
厚重的绒面红帘垂下来,不一会儿,又缓缓向两边移开,礼堂的灯光暗下来,一束光打在了舞台中央。
白烟缭绕。
刚才还光洁照人的地面仿佛变成了一片冰封的雪地,一座豪华的宫殿缓缓从草地上升起。
穿着各色宫廷服饰的男女,在雪地上玩耍着,互相扔雪球。
前排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今晚完全是另一个类型的社团宣传大会嘛,一个接一个的。”
“谁说不是呢,看完我都想报萨克斯社了。听说这出戏还是很有名的那个童话《小雪人》改变的。”
“真的假的,那我可得好好看了。我最喜欢《小雪人》了。”
“哈哈,我也是。”
……
伊荷听过《小雪人》的故事。
《小雪人》脱胎于比约卡大陆一个家喻户晓的童话《小人鱼》。
讲的是一条小人鱼暴风雨的晚上救了一位遇到海难的王子。
小人鱼爱上了王子,她向巫师企求,用声音换了一双人腿。
巫师告诉她,魔法是有条件的,如果王子最后不能爱上她,她会在天亮前变成一堆海上的泡沫。
小人鱼答应了。
她以为王子也爱着自己。
上岸后,才发现王子把醒来见到的公主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爱上了那位公主,最后还和公主结婚了。
她的姐妹们为了挽回妹妹,用美丽的长发向巫师换来了一把匕首,只要把匕首刺进王子的心脏,她将重获新生。
小人鱼犹豫再三,看着王子恬静的睡颜,还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