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遇到这种一致对外的情况时。
那位鼠族情夫住在法赤王都,虽然被女爵安排了不少巫师保护,但毕竟在格里芬家族的地盘上,那些格里芬像做点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尤其他的儿女不在身边,女爵又要成天在外奔走的情况。
看格里芬女爵的脸色,科莱恩想,那位鼠族兽人,最近一定没少跟女爵哭诉自己的悲惨境遇。
次女要求不宣扬,但底下接到指派的人,总有管不住嘴的。
相较之下,老师都算得上好脾气了。
面对每天在眼皮子底下出没的那对鼠族兄妹,居然能忍住不给他们找点麻烦。
格里芬女爵出声,“等忙完了这一阵,就过去。他们身体怎么样?”
“他们……”
科莱恩正要回答,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打断了。
他打住话头,循声望去。
以为是哪位客人发生矛盾了,转头才发现声音是从窗外响起的,且越来越大。
女爵放下烟杆,“外面在吵什么?”
“不知道啊。”
围在她身旁的宾客们有爱凑热闹的,说着说着就走了过去,打开窗。
夜风夹杂寒气铺面而来,众人打了个寒噤,紧接着就发现草坪处上的传送器都在颤动,嗡嗡震动着朝副楼的方向飞。
一个赤着双腿,衣襟零落的小男孩哭嚎着往草坪跑。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腿上血迹斑斑,遍布齿痕,脸上也脏兮兮的,口周有干掉的白色污渍,身上只披了件宽大的男士外套。
他奔到草坪上,看样子要随便找个传送器逃跑,但他挨个试过去,却发现传送器都要魔力认证,无法使用,刚碰了下就飞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几名骑着马的覆面骑士已经追到身后
,长剑一调,就要将他捞起,男孩只好放弃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传送器,哭叫着朝另一边跑去。
“他们在做什么?”
“不清楚,谁家的孩子跑出来了吗?”
“偷了东西吧,不过这样弄,马要是把人踩死就糟了。”
……
靠在窗台的几名男士似乎看出了端倪,言语间开始装傻。
有孩子的夫人看不过眼,直接开始喊人,“温切斯特呢,温切斯特在哪里?他是晚会举办方,他在叫他的骑士拿剑刺小孩,这像话吗?!”
不少女士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啊,这么冷的天,就是佣人的孩子也不该这样对待。”
“温切斯特跟他外甥去副楼了吧,好像。”
“去那么久不回来,就把我们撂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要耽搁?”
“我看他这几年是仗着女儿和原森王储订了婚,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兽族交流会吧?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话的间隙,那几名骑士已经追到了小孩,将哭叫的男孩夹到腋下,准备打马回去,被几名提着裙子跑出去的女士拦了下来。
她们的丈夫和家人有的担心安危跟出来了,有的没出来,站在廊下张望。
科莱恩也在其中,他跟在女爵身旁。
女爵站在人群中。
她的注意力似乎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去了,看到那几名骑士中,似乎有人想对离马头最近的女士出手,一道烧得正红的烟灰弹了出去。
对面惨叫一声,捂着手腕从马上摔下来。
其他骑士见状,连忙下马把同伴扶起,“小姐,这孩子是伯爵买的,您没资格抢走他。”
“闭嘴,天主会惩罚你们。”
那名夫人抱住马上的孩子,交到了边上穿红裙子的女孩手里,“走,我们去叫医生。”
“我知道哪里有医生。”
不知谁报了名字,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女爵身旁,的科莱恩身上。
科莱恩:“……”
好吧,他的确是。
科莱恩走上前,从红裙子怀里接过小男孩,“给我看看吧。”
但那名小男孩似乎极其害怕男性,一碰到科莱恩,就吓得大哭起来,“我不要,我不要他……”
红裙子只好抱回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让科莱恩看。
手边没什么工具,科莱恩只用酒水洗了洗手,就帮他检查。过了会儿,他帮男孩扣上扣子,对围观的客人们说,“有点严重,我解决不了,可以的话,还是送医院吧。”
交流会的代表,大多非富即贵。
听科莱恩这么说,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有个男客人提出拿自己的传送器送,他是本地人,知道最近医院位置。
由于不放心,那名夫人想跟过去。
就在所有人聚在草坪前时,巴顿和莉迪亚回来了。
莉迪亚看到那么多人还有些疑惑,正要问她的朋友,就发现红裙子眼神诡异地看了眼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不吭声。
蓝孔雀倒是过来跟她说了下刚才的事,然后问,“温切斯特伯伯呢?他在哪啊,大家都在找他。”
莉迪亚也不知道,她只顾着盯西奥多了。
“那个……”
巴顿接过话头,“父亲和以赛亚去谈话了,马上就回来。”
他这个人不聪明,直觉却很敏锐,这大概是天主最公平的地方。
说完,就叫了一名佣人去叫人。
其实不用他叫,温切斯特正在来的路上。
因为西奥多只要求将女人送回去,别的他就没管。
只是有的客人,同时点了小男孩和小女孩。
接小女孩出去时,那个小男孩得知对方可以离开,立刻挣脱了客人的手,跟着窜了出去。
这让他颇为头痛。
怎么就不能听话点呢?
还是以赛亚懂事。
听到西奥多的要求后,考虑了会儿,就有条不紊地帮他安排如何说服客人。
只是他说,“舅舅,我们要一直听他的指令吗?他今晚在会上在通婚提案的表态很模糊。”
温切斯特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那头该死的黑狼,“我知道,再忍忍,很快了。”
以赛亚沉默。
是吗?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脸色憔悴地女人,那是他的舅妈,温切斯特是她原本的姓,然而她现在已成了舅舅拿来交换权利的武器。
舅舅原姓费尔南德斯,他是最小的儿子,没有继承权,年纪很轻时就入赘到温切斯特家。
像一只趴在桑叶上的蚕,慢慢蚕食掉妻子的家产和她的尊严。而在外面,莉迪亚和巴顿却对此一无所知,只认为他们的家庭美满,只是母亲身体不好。
大概是这个过程太容易了,温切斯特舅舅才会认为操纵西奥多作为傀儡很容易。
他大概以为西奥多和她的妻子一样,都是娇养的没有刺的花。
以赛亚认为,轻敌是最可笑的。
但他不会指出这点,为什么要指出来呢?
以赛亚望着温切斯特的背影想,费尔南德斯只是和他合作,可不代表他们准备让利。
温切斯特叫自己的骑士去把人捉回来。
他以为几个骑士追一个小孩,应该是很快的,没想到他们不但弄丢了人,还让主楼宴会厅里的兽族代表察觉到异样。
一群没用的东西!
温切斯特又气又恼,只能把事情丢给管家,自己赶过来安抚大家的情绪,顺带解释那名小孩出现的原因。
“……都在外面做什么,”温切斯特走过来,对客人们笑道,“外面那么冷,大家快进去吧。”
“伯爵,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看到了,您要是说不出正当理由,回去后,我就告诉我的母亲,不会再与你们来往。”
“我也是。”
……
莉迪亚的语气有点不安,“父亲,他们说得是真的吗?”
她刚才听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挖苦,现在心里堵得慌。
巴顿脸色也有点不好,他不相信他们说的,但父亲确实没让他们去过副楼。
温切斯特拍了拍女儿和儿子的肩,然后对大家说,“关于那个孩子,没大家想得那么吓人。”
他告诉他们,那是自己收养在副楼的一个佣人的私生子,“那孩子被魔族寄生,父母又养不起,我看他可怜,才收养的。
他不能出门,就在屋里学习和生活,莉迪亚和巴顿都不知道我养了这孩子。
今晚帮他洗澡的佣人,不小心打开门,让人跑了出来,才吓到了大家。真的很抱歉,我以后一定很会更严格的管教。”
听到魔族寄生,刚才碰过小男孩的几人都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互相避开,拿水洗手。
“那他腿上的咬痕怎么解释?”
有不信邪的女生问道。
“是啊,还有咬痕。”
“伯爵,您——”
“是他咬的。”
一道沉闷地女声打断了她们的话,“是他自己咬的。那孩子发病时,就会这样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