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弥是狐獴兽人,脸庞圆滚滚的,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显得十分可爱。
牌技学长被逗得弯眼,安慰了几句又转过头去。
边上的学姐倒是多看了她几眼,轻轻地嗤了声,扭过脸调侃男生,“总是做这种事,小心人家误会呢。”
“还好吧,有什么好误会的。还是说,你误会了?”
“哈哈,讨厌,不要偷换概念啦!”
……
从背影看,身高接近,外表靓丽的两位年轻男女无疑是格外登对的一对,假如没有刚刚在托罗托那边听到的传闻的话。
伊荷想到什么,看向弥弥,“你怕螳螂?”
“不怕。”弥弥毫不心虚。
“那怎么……”
“让学长帮忙,学姐会吃醋嘛。”弥弥直接道。
她声音不高,不过因为前面的插曲,学姐似乎有点担心她再把人拉走,跟她们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正常说话也不用担心被听见,“都是组长了,完全没有照顾组员的意思,身为老社员的学长也是。两个人只顾着调情,不觉得很过分吗?”
伊荷顿了顿:“这样的话,会被更加针对吧。”
“无所谓了,”弥弥说,“在等你那会儿,我提不动罐子,学长帮我提了一段路,后面她就一直在找借口让我去水潭另一边挖,明明学长附近多眼螺最多。”
说到这里,弥弥就有点来气。
那片水潭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又臭又腥,本来就难挖,学姐还要给她上难度。
想到什么,弥弥看向女生,“别说我了,临时改组长考核什么的,是你跟社长提的吧?”
伊荷笑了下,“只是如实说了组里的分配而已。”
弥弥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刚收到集合行动的消息时,她就怀疑了。
毕竟柯兰尼可是一个敢在入社第一天就会因为事务分配不公跟社长对峙的个性,幸好那天学姐不在场,否则一下子就会发现了。
社长才不会无缘无故就改考核机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现在要去哪?”弥弥看了眼附近的地形,又看向目录板多眼螺下第六项的亡灵指骨,“采集点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正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学姐,就听女生道,“应该是蝎尾橙花吧。”
“?”
“怎么看出来的?”
“地图。”
“蝎尾橙树生活在低矮开阔,光照和水分充足的平原,这一带的环境很适合它们生长。”
“这样吗?”
弥弥看了看周围,实在没从这片乍一眼望去全是一模一样树木的森林看出什么不同。
不过柯兰尼都那样说了,她也没有再问。
到达蝎尾橙树林后,还是为对方的观察入微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不过等她问起观察的经验并得到回复后,还是感到了一丝荒诞,“……学姐说的?”
“嗯,学姐刚才在组群里发了新的行程规划。”伊荷语气自然,“你没看吗?”
她以为她在问蝎尾橙花的特性呢,就把目录板上的备注念了一遍,收获到惊叹的眼神时还有些迷茫。
弥弥:“……”
她刚才一直在忙着跟她吐槽,哪有时间看魔卡啦可恶!
蝎尾橙花在冬季十二月到一月期间开花,香气甘甜中带一丝微苦,常用于制作精油和香皂,社里则用来加进那些气味古怪的外用魔药里,减少使用者的不安。
采集蝎尾橙花的过程和果农没什么分别,四人在半个小时内就完成了蝎尾橙花的收集。
外宿共十二天,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在旅店,中间十天都要在曼桑加仑森林度过。每个小组的目录板各有二十二项收集材料,分到十天,一天只要收集2-3项。
于是收集完蝎尾橙花后,学姐就带大家回了营地。
也许是中间单独行动过,他们是四个组回来得比较早的两组,另一个是盘发他们组。一天走了很远的路,休息没多久又去采集材料,一回到营地,大家都各自脱了鞋钻进帐篷休息吃零食,等四个组都到齐才开始做晚饭。
晚餐吃的是社长从旅店买的火腿切片炖通心粉,加了点海盐,罗勒和芝士片,味道和学院餐厅的完全不能比,但人在特别累时懒得计较太多。
吃完晚餐,收拾了厨余垃圾,天还没完全黑,一些社员就点燃油灯,用魔力让它们悬浮到半空,然后在帐篷附近铺了张野餐布,继续昨天的游戏。
伊荷本来想早点休息的,但夜里太冷了,冻得睡不着,就和盘发一起出去烤火,然后就遇到了昨天的仗义学姐。
社员比较多,晚餐是排队领完和室友一块儿吃的,所以刚才没注意到。
仗义学姐今天没有玩牌,改成了下棋。她撑着下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落棋谨慎极了。
盘发认真地看了会儿,对室友道:“…她要输了。”
伊荷有点惊讶:“这么快吗?”
上桌才不到五分钟。
“这里,第一步就走错了。”
盘发入学前就参加过不少棋赛,在这方面算得上精通,跟她分析了几句,一道女声冷不丁响起,“不要再说哦,再说你们就出个人帮我顶位。”
对面的社员认出来围观的人群里有昨天连赢他们好几局的学妹,闻言无语道,“每次都这样,奈落利,适可而止啊。”
“嘻嘻,开玩笑啦。”
奈落利笑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死对面的王。
盘发,伊荷:“……”
伊荷想到什么,扫了眼对面,牌技学长不在人群中,正要移开视线,余光一道黑影掠过身侧。
正要回头,盘发突然拉住她,“你看那边!”
伊荷愣了下,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牌技学长和他们组的学姐从营地另一侧走来,两人像是刚吵过架,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组长没有像白天那样黏着他,牌技学长反而皱着眉,时不时拉一下学姐的手臂,仿佛要挽回,但很快又被甩开了。
“你们组长真是能忍,”盘发嫌恶道,“阿德尼学长做出那种事来,她还愿意跟他来往。”
伊荷看了眼室友,又看向还在下棋的奈落利,不知道该震惊于室友当着女方的面明目张胆说这种事,还是震惊于大家都知道这个新闻。
盘发察觉到她的视线,愣了下,“怎么,你不知道?你跟他们俩不是一个组吗?”
不等女生回复,她就意识到什么,自顾自道,“也是,你当时出去了。不过,那种打女人的男人,不管怎么想,都恶心死了。”
伊荷:
“……?”
盘发看她眼神困惑,以为她完全不知情,回帐篷的路上,跟她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当时社长和老板去酒窖嘛……”
这和那位男社员说的一样。
“……刚好撞到了在那里的阿德尼学长和刚才下棋的奈落利学姐。”
这也一样。
“……奈落利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他,被拉到酒窖用魔力羞辱,她是辅助类魔属,本来就不擅长攻击,等于被动挨打。”
这里不一样。
“……幸好社长他们赶到的及时。”
这里也不一样。
伊荷回想了下牌技学长和奈落利学姐的脸,“好像没看见有淤青之类。”
盘发用一种“你怎么这都懂”的眼神道,“当然不会攻击脸啊,不然也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可是,昨晚他们还在一起打过牌。”
“酒窖的事,发生在天黑前吧。”
盘发一愣,“你怎么知道……”
伊荷语气如常,“因为阿德尼学长指导我出牌时,那个位置原本坐的就是学姐。”
还以为盘发会和托罗托那边一样的说法呢。
两边的传闻差距太挺大。
盘发皱着鼻子,思忖了会儿,道:“这么讲的话,那他们就不是在打架了。”
哪有刚打完不到两小时的人还能坐下来一起玩牌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不是打架,又是什么呢?
“你听社长说的吗?”伊荷道。
盘发摇头。
她是听同系的朋友说的,不过知道对方可能乱说后,她也不准备把朋友供出来。
看女生好奇,笑道:“你这么想知道的话,还有个人可以问问。”
“老板?”
“不是,除了他们,还有个人也在场。”
伊荷顺着室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棋盘另一边的草地上,坐在篝火那群社员,他们似乎正在玩什么恶作剧游戏,不时爆发出阵阵嬉笑声。
盘发指的那个人,坐在人群中心,被推搡到地上也不生气,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看上去脾气很软的卷毛学长。
“安托万弗朗索格?”
“是的。”
卷毛学长在海星社有点特殊。
他是狐族社长的弟弟,原本要去法丸社的,但因为哥哥来了这边,所以也被家里要求进同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