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坐标定在第二个根据地附近,本来想直接去的,谁知中途遇到了特蕾莎。虽然靠这身装扮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但等她反应过来,带人回来查就危险了。
想到这,伊荷放弃了去西边根据地的想法,用卷轴将自己传送到第三处。
*
安托万的午觉睡得不太好。
去活动室
报道时,还有点昏昏沉沉的。狐族社长把他拉到一边询问昨天下午为什么没来社团也不回消息时,安托万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有点事情。”
狐族社长没那么好糊弄,“什么事这么急让你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能说。”
“不说你下学期就别来了。”
“哥,你怎么这样?!”
“所以到底什么事?”
安托万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看了眼工作台的方向,果然没看到奈落利的身影,“奈落利…今天没来吗?”
“去储藏室整理材料了。”狐族社长挡住视线,“别岔开话题。”
安托万:“好吧。”
他组织了下措辞,一鼓作气道:“我向奈落利告白了。”
“然后呢?”
“她说如果要选的话,她更喜欢你。”
狐族社长:“你就是问了这件事没来报到?”
“没有。”虽然安托万觉得奈落利那么好,居然喜欢他哥有点不正常,而他哥听到后毫无反应也很令人迷惑,但还是说,“她这么说完,又跟我说她现在谁都选不了。因为家里希望她去攀一个比较难搞的对象。如果她能搞到,就让我当她的情人。但现在不行。”
狐族社长:“……”
如果他能把人的脑袋打开的话,他真想请把安托万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你答应了?”
“呃,也不是。”
“好吧,我确实…也不能这么说。”
安托万挠了挠自己的卷发,“我也苦恼一整天了。”
“在聊什么?”
奈落利的声音从他们中间响起。
她抱着木条箱,视线在两个人中间转了转,安托万正要说没事,他哥先一步道,“听说你打算让安托万当你的情夫。”
安托万:“不是我说——”
“你也知道啦,”奈落利满不在意地道,“那个是开玩笑啦开玩笑。”她自己的事都没做完,哪有心情干别的。注意到狐族兽人猛地耷拉下的尾巴,才脸色一变,“…不会有人当真了吧?”
安托万生气了。
社活快结束前,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
安托万和他哥最大的区别就是,狐族社长喜欢拿乔,不爱笑,现在安托万变得和狐族社长几乎如何双生子了。
起初,还有人觉得安托万只是心情不好,很快就和平时一样。但新的一周开始,发现他还没有消气后,他们把目光一致投向了他的室友兼朋友皮克。
皮克:从来没这么有存在感过。
皮克在通往附属医院的路上蹲到了奈落利,“去看看他吧。”
奈落利:?
她停下脚,“别告诉我,他还在为那件事不开心?”
皮克在台阶上找了个泥土松软的位置坐下,磨了磨爪子,“反正莫里斯教授不容易动心,适当分一点时间给朋友,也没问题吧?”
奈落利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居然被皮克知道了。
但转念想到对方平时透明的体质,又释怀了。
她坐到负鼠兽人边上,语气正经:“皮克,也许我的玩笑太过了,这点我可以道歉。但是我不可能去回应我不喜欢的人,那样对安托万也好,对我也好,都很不负责。”
“奈落利,说谎话的人会长长鼻子。”
“…好吧,有那么一秒。”
“谁让安托万和社长长得那么像呢,偶尔想想也正常吧。”
奈落利心虚地目移。
*
“柯兰尼。”塞缪尔教授拿教鞭点了点她不规范的站位,“这只脚往后退点,手抬高。”
“这样吗?”
“对。”
塞缪尔教授观察着学生的动作,看了眼管理员的方向,语气有些狐疑,“你前几天是不是说服管理员偷偷来训练了?”
伊荷否认:“没有。”
除了去厄运水母岛外,她有在好好休息。但塞缪尔教授这么一说,她忽然有种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的错觉。
忘了什么呢?
“没有就好。”
这位长胡子老人皱着眉道,“体术可不像你们疗愈系背背咒语口诀,算算法阵就能成为一流水准。体术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和强健的体魄,这样才能做到全神贯注。明天来之前,晚饭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伊荷回神:“好的,老师。”
伊荷擦了擦汇到下巴处的汗,继续练习。
今晚朗布也在。
她带了一名搭档在门口的软垫上训练,除了她们外,还多了一些生面孔。
训练室人满为患,有些人动作都施展不开。
伊荷倒没这个顾虑。
塞缪尔教授站在对面,就是最好的防御罩,他脾气大到,就连攻击系生也要畏惧的程度。
即便如此,室内的空气还是太闷了。
塞缪尔教授好像还有鼻炎,一节课不停地扇动鼻翼,脸色还是没有放晴,上完课也不像往常一样还会留下来多说两句,提上公文包就匆匆走了。
伊荷摘下面部护具,过去和朗布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朗布的搭档回去了。她一个人靠在墙边压腿,看到她过来点了下头,“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你们了,你的体术练得越来越好了。”
“说到这个,”伊荷走近点,“我能再和你搭一次吗?”
“现在?”
“如果你有空的话。”
朗布想了想,起身,“可以是可以,但你知道,我不是塞缪尔教授,不会把你当初学者看。”
“要是在外面和人动手,对方也不会把我当初学者。”伊荷重新戴好护具,“朗布,你不想试试塞缪尔教授教的体术吗?”
虽然莫里斯教授已经没让她继续陪练了,但朗布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
塞缪尔教授课上教理论多,初阶的体术都是其他几名讲师在带,塞缪尔教授的体术只带中阶级二往上,据说是因为他带体术课时害好多学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被投诉太多了于是改成了这样。
可是刚才她悄悄看了一会儿,塞缪尔教授带柯兰尼时和他们体术老师差不多,算不上多严厉。这种程度的话,他们完全接受得了。而且塞缪尔教授还是威卡社的指导老师,谁不知道这个含金量。
闻言,故作迟疑了片刻,就利索起身,“好。”
她们挑了块角落,摆好姿势,向对方冲了过去。
朗布的祖先是法赤土著。
他们就像每一个法赤人一样,体表极其光滑,四肢灵巧,为了在地下复杂的环境生存,进化出增加摩擦力的粘液。到朗布这一代,已经很难看到这种原始的土著。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消失了。
朗布的身上,依然保留着这些特性。
这让使用同样的体术时,能发挥比其他人族或兽族更加刁钻的特性。自己很难被捕捉,却可以用特性捕捉对手的弱点,更别提她本身就是格里芬家精心培养的扈从骑士。
因此,横过法杖将柯兰尼绊倒压下时,朗布眼皮都没眨一下,“还有吗?”
她还没见识够。
“这算什么。”
柯兰尼笑了下,脖子往后仰,趁自己不注意,双腿一蹬缩出辖制,再次袭来。
朗布后退几步,抬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打着打着,朗布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明白塞缪尔教授教她的逻辑了。
塞缪尔不是跟她想的一样填鸭式把级一级二学的体术灌给她,而是挑了几种基础体术融合后的复杂体术。
这种办法有个好处,就是能在上手后应对初阶要学到的大部分体术,坏处也很明显,一旦被对手发现基础薄弱,就很容易陷入被动。
明白这一点后,朗布就转变了自己的进攻方式。
但很快,朗布就发现不只是自己,对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开始用短距离进攻截断她蓄力。
像这样的应对办法,目前看来是合适的,前提是,她遇到的对手不是自己。
不知第几次被自己压倒后,朗布道:“我见识到了,很有用,谢谢。”
“不…不客气。”
女生胸口剧烈起伏,眼尾还是弯着。
对手输了这么多次还能
笑出来,说实话,朗布很佩服。
但她今晚想看的东西也看到了,练也练够了,打算回宿舍休息,闻言笑了下,就要从对方身上起来,刚准备动身,朗布就顿住了。
柯兰尼的一只手正稳稳地抵在她后腰上,那是一体式防护服最薄的连接处,她的每根手指都萦绕着一匝一匝胁迫感极强的莹透魔光。如果自己没有留神,刚才直接起身,柯兰尼又忘了移开,那道魔光恐怕就会割开她的防护服,化开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