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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_此年岸上【完结】(51)

  “而时至如今,大人依旧在为娘娘考虑,想以己之身为娘娘挡下其他势力倾轧而来的暗箭,可是大人,您既在为娘娘考虑,那您可曾想过娘娘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她到底是只想明哲保身,还是想求的是亲人安康?”

  上官栎向徐卿安看去,只见他微一轻叹,向前走来,半蹲在了身前。

  徐卿安抬眼看他:“您是她的兄长,她也是您的妹妹,您想护她无恙,同样的,她也想保您无虞,这些年来你们相互扶持,是彼此间情感强力的支柱,饶是如此大人也觉得娘娘应该独善其身么?”

  上官栎眸光闪烁,眉目间隐约带上了痛意和纠结。

  徐卿安只当他是因他的话而使情绪起了波动,便道:“其实不管是于太后娘娘也好,还是于朝堂社稷也罢,上官大人此前退离中枢就已是国朝损失,而大人少年时就一腔热血,想为家国,想护至亲,可大人先是摒弃了自己的理想,于自己留了遗憾,而如今也要对娘娘留下了遗憾么?”

  上官栎撇开头,闭上眼,神情似更为难忍地哑声:“你别说了。”

  徐卿安垂眸:“是下官将话说重了。”

  片刻后,上官栎才重新开口道:“可我退离中枢多年,如今又在狱中,纵是我想替她分担点什么也无能为力。”

  徐卿安宽慰:“大人将自己照顾好便已足够,只是……”他忽而抬眼,眼神相较刚才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大人若能提供当年您在洛州赈灾督造桥梁时的一些细节恐会对助您脱险更好,或者,大人身边可有知晓当年内情的旧部?娘娘也好发信向他们求得线索。”

  上官栎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只面如死灰道:“没有,我自去秘书省后就再未参与过前朝之事,就是以前因阿爹而对我多有追随的朝臣,后来也都去帮了娘娘做事,我已很少和他们联系了。”

  “哦,是这样……”徐卿安若有若无地回应道。

  他再问:“那大人可有朝廷以外其他能帮上忙的人?这次的事情若只让朝官出手,恐多有掣肘,想来若有江湖人帮忙便会方便很多。”

  上官栎依旧说没有。

  徐卿安便不再问了,他只对他道:“便委屈大人在牢中暂住几日,外面的事就由下官来做吧,但再此期间,还望大人照料好自己。”

  ——

  平安度过三夜,阿筝总算度过危险期,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上官栩端着汤药亲自照料她。

  她当下身子虚弱,上官栩便也并不着急问她之前到底发生什么。

  上官栩让她靠在她的怀里,一手端着盛着药汤的瓷碗,一手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到她的唇边。

  “姚筝……”

  怀中的人突然说了话,声音虚弱微小。

  “什么?”上官栩手中的动作停下,俯眼看向怀中之人。

  阿筝撑着腹腔,挤出几个字:“我叫姚筝。”

  上官栩目露惊愕:“你……想起来了?”

  第42章

  徐卿安出了牢房,到了大狱外面,远处,苏尚正向这边而来。

  他瞧见一眼,一如平常般直接往前去。

  “徐大人。”

  “苏大人。”

  二人路线相交时,是苏尚先开的口,但徐卿安仍抬手行了下官之礼。

  苏尚:“徐大人这是刚见完上官兄?”

  徐大人微笑:“是和上官大人说了几句话,苏大人也是来见他的?”

  苏尚丝毫不掩饰道:“对啊,我虽任职礼部,案子上的事管不了,但上官兄却是我的姐夫,自然就应该来关心一二了,也幸好担了个侍郎之位,一路过来倒是方便。”

  苏尚任正四品上四品侍郎之职,徐卿安任从六品下员外郎之职。

  徐卿安点头:“是啊,上官大人身陷囹圄,难免心绪不佳,有苏大人相伴说说话想来他期间心情也会好一些,至于帮上官大人脱困的事就由下官这样的专门司职的人来做吧。”他强调道,“牢中湿寒,不适合居住,下官一定,让苏大人和上官大人在府中重聚。”

  官阶高有什么用,还得帮得上忙才行。

  苏尚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强笑道:“好啊,那我就静候徐大人的佳音了。”

  ——

  徐卿安来时骑的马,回府路上,他不似刚才与苏尚那般跳脱,而是坐于马背上,兀自出着神。

  上官栎说自他退离中枢后便不再涉前朝事,就是以前跟随他的人就慢慢转移到了上官栩的手下,那么也就是说之前沈恒在江南查出的上官栩手下的军方势力上官栎也不清楚。

  那这势力到底是从何而来?而且安北都护府已是边军啊,就是当年上官适在世时上官家都不曾与其有来往,她又是如何结识?

  还有那夜他寻她时,他分明见她在案前写着信件,但却在发现他之后立马停了笔还吹了灯,分明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曾问她洛州当地的事如何处理,可她装做没听懂他的意思含糊地搪塞了过去,现在想来,也许她真正的打算就是在那封她没写完的信件中。

  遛马街头,不知不觉间,远处一高耸地建筑进入余光之中。

  徐卿安抬眼凝眸望去。

  那是大安国寺的塔楼。

  ——

  大安国寺内,上官栩刚扶着阿筝躺下。

  阿筝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现在纵然脱险但也依旧没什么精神,刚才那话之后,上官栩不过问了两个问题便不忍再扰她,让她先歇下了。

  阿筝依旧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事,她说她叫姚筝也是因之前那个船商这样叫过她,她告诉上官栩,那个船商不仅认识她,还认识她的父母。

  包括她的身上的伤也是因他所致。

  那夜她被十余人围剿,若非夜间光线不好,城外多树木,她可能就死在了那些人手里。

  而虽说现在的信息依旧不多,然而到底知了姓氏,若以此角度去寻她身世便将范围缩小了很多。

  上官栩回了她暂住的房间,细想近几日接连发生之事

  。

  阿兄、阿筝接连收到死亡威胁,那些暗箭齐刷刷地向他们射去,而又仔细一想,那些暗箭又似乎与同一人有关——苏望。

  可是是何原因让他突然这样大刀阔斧地下手?

  是因为江南水运?

  然而她此前分明已做了掩饰,纵是苏望去查江南水运中的端倪,他也只会被她刻意潜藏下来的线索引到薛弘旧部上去,他若要报复首要想的也应是那些人啊。

  上官栩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当真是如徐卿安所提过的,不管到底是何人要对付他,当苏氏利益受到损害时,他第一想的不是□□、不是报复,而是拉着她这个最大的威胁共沉沦?

  心中混作一团,上官栩闭眼深呼一口气,苏望到底是怎么想的目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当是阿兄和阿筝的事。

  入夜,上官栩没有留侍女在房外听候,只吹了灯便静坐在房中的桌案前。

  “娘娘是在等我?”

  终于,窗外传来熟悉的人声。

  上官栩知道他今夜要来。

  她起身,向窗外看去,这一次他没有将身子藏在墙后,而是完全站在窗前,手按在窗条上,直面她说话。

  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整个人大体的轮廓还是能够在昏暗中显现,上官栩发现除身姿外,他今夜还有很大不同——

  观他衣服上丝线的反光,他今夜没有穿夜行衣,而是寻常白日穿的常服。

  云青水纹长袍,正是他白日去狱中见上官栎时穿的那件。

  除此以外,他今夜也没有带香炉。

  除却上次,每次他来大安国寺他都会带着香炉来,里面熏着他所制的芍药花香。

  上官栩原以为他上次没带是因上官栎的事太过紧急,然而这一次见他依旧没带,便猜测他或许已改了这个习惯。

  上官栩向窗边走了几步,见她并未回他的话,他便也不再去等,手一撑,全身跃进了屋中。

  动作带起一阵风,带着气息拂过人的鼻尖。

  上官栩眉目微扬,这才明白他为何不带香炉了——他熏香了,熏的还是她给他的兰香。

  昏暗光线下勾出的轮廓,加上这熟悉的兰花清香,上官栩一时有些恍惚。

  恍惚到,他已俯身凑近她身前,几乎面贴面地与她说话她都没反应过来。

  “娘娘怎么又走神了?”身前的人语中带上了嗔怪之意。

  上官栩这才回过神,但却又像还没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一般,目中微怅,又叹了口气。

  徐卿安细致地关注她的神态,似调笑又似对关切之人不听劝阻的埋怨道:“娘娘在夜间的精神似乎总不好,既然如此何不早些睡,也省得这般精神身体两不济。”

  上官栩被他的话完全唤回神,但又觉他那话说得好笑,且不说到底是谁常漏夜而来,就是当下正经历的这些事情也不容得她放松去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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