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任务。”
“虽然看起来完全不需要战斗,但这种任务说不定会很难完成。”
时灿拿着手机回复刚刚在内蒙的飞机场落地的父母发短信,说道,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当看法、观念在心中形成,有时会如同山岳一般难以撼动。”
叶阳嘉咬牙切齿地按着手机屏幕:
“我要是有这么关心孩子的家长就好了。”
闻觅烟问:“怎么了?”
“我爸妈移民了。”
叶阳嘉崩溃道,
“他俩忘了带我,我家的户口本上只剩下我自己了!”
林逐月:“……啊?”
闻觅烟也被这操作惊呆了。
只有时灿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噗。”
“笑个屁笑!不准笑!”
抵达临海市后,灵师府的专车送这支四人小组前往机场,走vip通道登机。
时灿死皮赖脸地和闻觅烟换了座位,成功坐到了林逐月身边,拿着手机给林逐月放提前缓存下来的《花园宝宝》。
但林逐月对《花园宝宝》不感兴趣,只想睡觉。
她睡到了飞机落地。
他们坐车到了出站口,准备提取行李。
等待行李的时候,走在后面时灿的时灿突然上前,拍了林逐月一下。
林逐月茫然地转过身。
时灿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他将两只长袖子系在林逐月腰间,问道:
“有带换洗的衣服吗?卫生巾带没带?等会儿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第69章 安宁
这并不是生理期该来的日子。
大概是喝中药导致生理期提前了。
还好,林逐月的手提包夹层里一直装着一张夜用卫生巾。她把卫生巾用掉,换了衣服,重新整理好自己。
十分钟后,他们找到了来接他们的车。
是辆中大型suv。
车的主人名叫邓佳雨,今年三十九岁,没有化妆,留了一头很是干练利落的短发。她是个还算厉害的灵师,昨天才刚刚独立完成一件任务,任务一结束就赶到了临溪市。
见习灵师们上了车,时灿腿最长,坐副驾驶。林逐月、闻觅烟和叶阳嘉一起凑合着坐后排,因为车内空间比较宽敞,他们三个倒也不觉得难受。
时灿看过邓佳雨的证件后,问道:
“你好像和安哲新出生在同一年?”
“是,同一年出生,同一年入读灵师学院启蒙部,高等部的时候分到同一个班,成了搭档,一起执行了很多任务。”
邓佳雨握着方向盘,说道,
“虽然毕业后更换搭档了,但我们也经常联络,我还去过小安宁的百日宴。”
后来……后来安哲新的时间永远停滞,而邓佳雨还在往前走,走着走着,已经领先了十四年。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们去酒店。”
邓佳雨稍稍侧头,看着车载系统上一点四十的时间,说道,
“安宁和她妈妈应该已经休息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醒了再见面吧。刚好,明天是周六,安宁应该在家里。”
邓佳雨帮他们订的酒店离安宁家不远,是一家有些年头的五星级酒店,标间的床铺足有一米五宽,还带浴缸,而且浴室有单向落地窗,泡澡的时候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
闻觅烟决定泡个澡再睡。
林逐月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她就把手机丢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才闭眼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备注“电蚊拍”的好友发来了消息:
【睡了没?没睡过来开下门。】
林逐月下床,快步走向门口。
她打开门,时灿就站在门外,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四包液体卫生巾,而且都是加长款,尺码很体贴。
时灿其实不太懂尺码什么的,他就是挑贵的买,尺码长的比短的贵。
时灿把袋子塞在林逐月手里,扭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闻觅烟泡完澡出来。她在浴室里听见林逐月开门了,随口问了句,就得知了时灿半夜逛屈臣氏买卫生巾的事。
“还挺体贴的嘛。”
闻觅烟给自己的头发抹护发精油,
“相比起来,叶阳嘉简直就是个猪,一年级的时候我生理期肚子疼,疼得脸都白了。他帮我买了瓶冰水,叫我多喝点水。我告诉他生理期不能喝冰水,他问我为什么不行。”
“男生有时候就是很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林逐月翻出洁面乳和牙膏牙刷,说道,
“毕竟他们又不来大
姨妈……”
闻觅烟抱怨道:
“好想把子宫安他们身上。”
林逐月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林逐月简单收拾完自己,重新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林逐月是被闻觅烟叫醒的。
她们睡得很晚,但因为之后还要去拜访安宁和杜寄翠,不能起太晚。
林逐月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将自己打理好后,人也精神了很多。
她和闻觅烟一起去了自助餐厅。
时灿、叶阳嘉和邓佳雨已经在餐厅里了。
时少爷正在拨拉盘子里被他咬了一口的水晶虾饺,虾饺皮太厚,嚼起来有一股很涩口的感觉,时灿吃得很不舒服。
不过林逐月没吃出来涩口,她觉得馅料很鲜很好吃,吃了五六个,才去吃金钱肚和豆豉排骨。
吃完早餐后,邓佳雨开着车,带着四个见习灵师前往安宁和杜寄翠的住址。为了方便来往,邓佳雨订的酒店离安宁家很近,开车一小会儿就到了。
安宁和杜寄翠生活的小区环境很不错,设施一应俱全,物业认真负责,在当地算得上是中高档小区。
时灿问:“杜寄翠做什么工作?”
邓佳雨对这家人的事情还算了解,回答道:
“前些年因为照顾安宁,没能工作。安宁上初中后,她被男朋友忽悠,拿出钱来在附近的老居民区开了个小超市,收入比较一般,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生意好像很不错。”
林逐月疑惑道:“男朋友?”
邓佳雨点点头:“谈了差不多五六年了。”
林逐月问:“不结婚吗?”
“不能结。”
邓佳雨描述了杜寄翠和安宁的情况,
“灵师府说过,安宁终身享有优待,但杜寄翠如果改嫁,在安宁年满十八岁后,灵师府就不会再给予杜寄翠优待。”
林逐月有些茫然。
“杜寄翠能够受到优待,是基于她和安哲新的婚姻关系。她一旦改嫁,这段婚姻关系就不再存续。”
闻觅烟向林逐月解释道,
“还有,杜寄翠一旦改嫁,安宁的生活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遗孀和子女之间,灵师府一向是优先保护子女的。”
林逐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在小区里停好车子后,邓佳雨带着见习灵师们进了楼道,乘电梯抵达十九楼。出了电梯后,邓佳雨按响了1901室的门铃。
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谁啊?”
“邓佳雨。”
脚步声从门内传来,由远而近,在声音贴近门口时,“咔哒”的声响传来,门被打开了。
门内是个穿着围裙,手上沾满面粉的妇女。
杜寄翠的生活不太顺遂,她和邓佳雨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满脸操劳过度的疲态,完全没有后者的精神气。
邓佳雨愣了一下,问道:“安宁不在?”
邓佳雨每年都要来临溪市三四次,她有时候能被杜寄翠请进屋里,有时候则会被拒之门外。邓佳雨能够从中摸索到规律——杜寄翠不想让身为灵师的她走进安宁的生活里,所以她能不能进门,取决于安宁在不在家。
“前段时间高考和中考,学校里放了好几天的假,这周末学校要补课。”
杜寄翠脸色不太好,说道,
“进来吧,柜子里有鞋,自己拿。”
林逐月皱着眉,扯了扯时灿的袖子。
时灿握住林逐月的手:“我感觉到了。”
从电梯上到这层楼开始,林逐月就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周围很是阴凉,导致她很不舒服。当1901室的门打开,阴冷感比之前翻了数倍,而且能看到从门里涌出来的黑气。
灵师们前前后后进了门,在门口更换好拖鞋后,就去客厅里坐着。
林逐月环视周围,想要确定黑气的来源。
洗干净手的杜寄翠往茶壶里倒热水,问道:
“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
林逐月回过头来,和杜寄翠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叫林逐月……灵师府那边,应该和您说过我的事了。”
杜寄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应道:
“……说过的。”
杜寄翠在泡茶方面手法很粗陋,没什么技巧,她将第一杯茶放到林逐月面前,又陆续给其他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