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校服,不止本部,就连分校的人也聚过来了。
“都是冲着时灿来的。”
闻觅烟在林逐月身边坐下,说道,
“在你来之前,时灿是本部最大的怪物,就连分校的同学,也听说过这位大魔王。”
“我们这届刚升上高等部的时候,就有人说,第十一届四校联赛将是最无聊的一届四校联赛,因为毫无悬念。”
时灿已经上了赛场,他正在活动手脚。
燕茂哲很快也上场了,问:
“听说你和丰元思那蠢货是亲戚?”
“他也得罪过你?”
时灿转着手中的竹刀,说道,
“不过别因为我和他有亲戚关系,就会和他一样傻里傻气,我是个聪明人。要是因此而小瞧了我,你会输得很惨的。”
燕茂哲背上装满香水瓶的小挎包,道:
“我从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是你。”
第134章 调香师
“两位选手。”
裁判站在赛场中间,道,
“虽说赛场是你们尽情展示自己的场地,但也要记得,这仅仅是赛场而已。展露锋芒时,要记得对面是同窗,点到为止,不要过了度。听明白了吗?”
燕茂哲道:“明白。”
时灿挽着手中的竹刀,道:
“我都用上这破玩意儿了,你说我明不明白?”
裁判没有理会时灿的嘲讽,宣布道:
“那么,第十一届四校联赛正式赛首场,开始——”
宣布开始后,裁判以最快的速度下场。
燕茂哲从挎包中抽出四支香水,夹在五指之间,他将香水摔向地面。
时灿阳手握竹刀,身躯低伏,迈开脚步,如同点水蜻蜓,迅速又轻盈地掠过赛场,逼近燕茂哲。
作为本部大魔王,时灿名声远扬,他的战斗技巧也被人知悉——
他在近战中近乎无敌。
所以,最好不要被他近身。
燕茂哲向后退去。
时灿握刀的手轻转,刀身向上,接住掉落的香水瓶,随之一挑,四支香水瓶飞上高空。时灿收刀,阳手握改为阴手握,刀柄向前,击向燕茂哲胸口。
燕茂哲用手腕挡开击来的竹刀刀柄。
时灿眼中带笑,空着的左手伸向燕茂哲腰间的挎包。燕茂哲反应很快,右手在时灿左手手腕绕了一圈后,顺势便要抓住时灿的手腕。
时灿在这时后退数步,抬起手来,稳稳接住从空中掉下来的香水瓶。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
“谁说这届四校联赛无聊的?一点都不无聊好吗?”
时灿回过头,五指夹着香水瓶,朝观众席挥了挥手。
“装,继续装——”
叶阳嘉抱着手臂,不耐烦地看着场上的时灿,说道,
“我看他这副嘚瑟样,就想揍他。”
“得了吧,你要是能揍过他,就不至于只能在观众席上嗑瓜子了。”
宫永元将刚拆包的焦糖味瓜子递过去,
“而且人家也不是在跟你嘚瑟,大魔王可不亲民,他那明摆着就是在朝女朋友开屏呢。”
坐在前面的林逐月也向时灿摆了摆手。
赛场上的时少爷笑得更灿烂了,好好一个冷酷不羁大魔王,笑得像条萨摩耶,一副傻样。
孟奇忍不住道:“不亲民,但恋爱脑。”
“要有个人跳阴界救我,我也恋爱脑。”
宫永元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我命苦,怕是一辈子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叶阳嘉沉默片刻,说道:
“你也落不到那种要人拯救的地步吧?你这人精着呢,什么道行的老狐狸精才能算计你?”
赛场上,时灿收敛了笑意,他沐浴在阳光下,身上好似披了层金纱。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燕茂哲,正在重新评估这个交手过一回合的对手。
片刻后,时灿问:“打过太极?”
“小时候在大陆住,我奶奶会带我去晨练,晨练有时候舞扇子,有时候跳舞,有时候也会打打太极。”
燕茂哲抬手抱拳,说道,
“不过打得不多,空有其形,不具其神,见笑了。”
“倒也没必要谦虚。”
时灿绕着赛场边缘行走,说道,
“人要是太谦虚了,锋芒很容易被忽视,对前途不好。”
燕茂哲很是客气风趣:
“没关系,当不成灵师,还可以去卖香水。”
“虽然我女朋友很喜欢你调制的香水,但真要当调香师的话,会不会太屈才了?”
时灿左手抹过竹刀刀身,一层淡紫色的光辉附着在竹刀上。竹刀远没有灵武绝刃锋利,但时灿也有办法将它用得得心应手。
“燕同学,我不客气了——”
话语落下,时灿已经迫近到燕茂哲面前。
附上了灵力的竹刀不再是能用手硬接的存在,燕茂哲侧身避过竹刀,掰开一支香水。
瓶子断裂的瞬间,白色烟雾弥漫,白霜以灵力为食,瞬间爬满竹刀刀身,凝聚成结实且沉重的晶体。原本不算轻的竹刀变得更有分量了,时灿力气大,还拎得动,但使用这样的刀去战斗,未免也太难为人了。
时灿将刀直接插在了赛场上。
他一手握刀柄,一手去抓燕茂哲手臂。
燕茂哲动作迅速地躲避,可动作还是迟了。
观众席上的人们发出了唏嘘声。
一个玩香水的,被一个近战的近身,哪怕近战的已经放弃了用刀,调香师的处境之凶险也可想而知。
要结束了……
可时灿却抓空了。
时灿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退到安全距离后,燕茂哲才拿着空掉的细长香水瓶,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我的曾祖母、曾祖母的母亲、母亲的母亲,都是擅长使用香料为人治愈疾病的女巫。但实际上,香料不止能用于治愈,还可以下毒,它能刺激、抑制身体激素的分泌,让人产生幻觉,还能让人浑身溃烂,在痛苦中死去。”
“为了这场比赛,我混合了香水,这一支香水除了能让灵力结霜之外,还能使五感混乱。此时的你,看不清,听不准,嗅不到,难以判断距离。过不上多久,皮肤会开始奇痒无比,那是溃烂的前兆……别担心,我已经把解方提交给赛务组了,离开
赛场马上就能治疗,不会发展到溃烂的那一步的。”
时灿左手攥着刀柄,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认输,而是开口问燕茂哲:
“你身上带的香水,有副作用的还挺多的吧?要是自己不幸中招该怎么办?”
燕茂哲回答道:“立刻退场接受治疗。”
他话语未落,只见时灿重新提起结霜的竹刀,朝自己逼近过来。他笃定时灿此时五感混乱,战斗力会打折扣,因此他没有退,反而摆出了要迎击的架势。
但他才伸出手,时灿就精准无比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结霜的竹刀被重新插入赛场之中,时灿以竹刀为轴心,拉着燕茂哲转了半圈,将人朝地面摔去。
“五感没了,还有第六感。五感可以被扰乱,但灵感是很难出错的。”
时灿从后方掐住燕茂哲的后颈,吐息一口气,说道,
“你认输,或者我用符咒把你身上所有的香水瓶都炸爆,选一个吧。”
脸朝下趴在赛场上的燕茂哲举起双手。
“燕茂哲认输。”
裁判重新站上赛场,道,
“时灿胜出——”
时灿拔起竹刀,抖落刀上白霜,背过身往场下走。他五感混乱,辨别不清下场的台阶,一脚踩空,差点摔成傻狗。
观众席上的林逐月匆忙起身,道:
“你别动,就待在那里——”
说完,她就往选手通道跑。
林逐月抵达赛场边的时候,时灿已经在赛务组搬过来的小板凳上坐下,闻嗅他们递过来的治疗用香水。
“香茅草味的,跟咱们家驱蚊水一个味。”
时灿朝着右边招了招手,说道,
“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味道吗?过来闻闻。”
林逐月沉默片刻,道:“……我在你左边。”
时灿:“…………”
林逐月走近过去,抓住时灿的手。
时灿终于切实地感觉到了林逐月的存在,他侧过头,埋头在林逐月怀里,闷声道:
“这解药真的有用吗?我身上好痒。别动,给我闻闻,我觉得比起来香茅草,还是家里的橙花味洗衣液更好闻……怎么有股大麦的麦香?”
五感混乱的时灿顺理成章地吃起了豆腐。
林逐月身上又软又香,尤其是他脸颊正抵着的小腹,软乎乎的,虽然隔着秋季校服,但也能感受到一部分体温。
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时灿眯起眼睛,贪婪地蹭了蹭。
“幻觉,嗅觉也会受影响的。”
燕茂哲揉着脸上的淤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