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卡皮巴拉尾巴转动的时候是有些动静的,法棍被吓成了飞机耳,坐在茶几上,脑袋后缩,缩得脸都扁了,张开嘴发出警告的声音:
“哈——!”
时灿把法棍抱进怀里,对林逐月说:
“你心情好像还可以,我还以为你会很不开心呢。”
“怎么说呢?我有种不出意料的感觉。”
林逐月把手里的卡皮巴拉放下,两只手支撑在沙发上,把腿伸直,说道,
“上次她被停职调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可能是有点问题的。但我又不太敢说,傅老师和梁校长好像都很信任她,我也怕自己会错怪好人。”
“我给你一个建议。”
时灿低下头,捏着法棍肉乎乎的猫爪,让它在怀里跳海草舞,说道,
“相信自己的感觉。像我们这类灵感很强的人,感觉很少会出错。你觉得某个人有问题,那么他大概率就是有问题。”
法棍不堪神经病主人的折磨,想从时灿怀里跳出去,但又被控猫手法十分高超的时灿抱住,逃不掉。
时灿一手抱着猫,一手伸进沙发坐垫的缝隙里,变魔术似的拿出指甲剪。
法棍更想逃了。
“你是个家猫,又不需要捕猎,要那么长的指甲干什么?”
时灿捏着法棍的肉垫,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嫌弃道,
“好臭啊,你得洗脚了。”
法棍用肉垫推开时灿的脸。
时灿笑着问:
“还不让闻,不闻就不臭了?”
时灿和小猫说话的时候,声音远比平时温柔,甚至有点夹,就像哄小孩子似的。时灿辩解过自己其实是不想夹的,但他不夹的时候,法棍根本就不会理他。
时灿觉得,小猫也许就是需要被宠着哄着的动物。
时灿把指甲刀递给林逐月,问:
“要不要试着给法棍剪指甲?”
“我不敢剪。”
林逐月摆了摆手,问道,
“你一开始给法棍剪指甲的时候不害怕吗?”
“害怕啊,我怕剪到血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给法棍剪指甲,幸好它不抓人。”
时灿捏了一把猫脸,说道,
“后来它用指甲勾着壁纸,在我房间里飞檐走壁,跟个壁虎似的,有天早上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刚好砸我身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给它缴械了。当时完全不敢剪,就只剪了一点点。”
缴械这个说法还怪搞笑的。
林逐月摸出鸡小胸冻干,掰碎喂给法棍。
法棍剪指甲的时候不是很老实。
时灿对林逐月说:
“不要喂了,我要封印它了。”
时灿拿出个被剪开的瓶子,将上半截罩在法棍的脑袋上,瓶口是扭开的,不会妨碍小猫咪呼吸。
法棍被瓶子罩住后,仅剩的智商也消失不见了,呆呆地坐在时灿怀里,任由时灿捏着它的爪子剪指甲,乖巧得像个玩偶。
林逐月:“……哇哦。”
时灿剪指甲剪得很快,剪完后,他把套在法棍脑袋上的瓶子摘了,把猫放到地上去,叫扫地机器人过来打扫地板。
法棍有骑扫地机器人的习惯,扫地机器人刚过来,它就跳了上去。
时灿捏住法棍的后颈,把它拎下来。
法棍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它很快又上去了,时灿就继续拎它,一人一猫的斗争持续到了扫地机器人扫完地返回基站。法棍追着扫地机器人到了基站前,对着已经在自清洁的扫地机器人喵个不停。
时灿去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他带了几样坚果回来。
林逐月拿着开口器撬夏威夷果,但没撬上几个,她就觉得麻烦,倚在沙发上,不再继续吃了。
“你有时候还挺懒的。”
时灿拿起开口器,剥了一个夏威夷果,递到林逐月嘴边,问道,
“你吃不吃松子?”
林逐月回答道:“吃的。”
时灿剥完夏威夷果,又给她剥松子。
夏威夷果和松子都有油,时灿剥了一个下午,感觉指尖有点油腻腻的。他看着旁边吃坚果吃得像只松鼠的林逐月,总想抬手掐一把她的脸,但又因为手上有油放弃了。
林逐月抱着猫,吃着坚果,几乎将易阑珊的事情忘记了。
她最近总觉得,时灿家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力,只要待在这里,她就能够感觉到名为幸福的心情。
易阑珊被关押的第三天,灵师府才派傅星纬来时家,向林逐月和时灿说明情况。
“易主任招认了意图谋害你们的事情。”
傅星纬接过时灿递过来的荔枝红茶,说,
“不过只是有这样的意图而已,你们每次遇险,她都没有直接出手,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易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灿在林逐月的茶里加了牛奶,疑惑道,
“我记得她父母都是普通人,身世背景很干净,和世家没有牵扯。”
傅星纬点了点头,说道:
“本来是这样的……但她谈了恋爱,对象是萧老爷子的门徒。如此一来,她和世家也算是有牵扯了。”
林逐月捧着茶杯问:
“向我家保姆提供六十万买我头发的人,也和萧家有关吗?”
“就是易主任的男朋友做的。”
傅星纬回答了林逐月的问题,
“不过那个人嘴很硬,不管怎么问,他都不承认这件事和萧家有关。他说是看师父心情不好,想为他老人家做点事情,才犯了糊涂。”
时灿问:“这种话灵师府也信?”
“当然不信。”
傅星纬饮了口红茶,说道,
“灵师府已经在搜集证据了,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给老爷子判上几年。但他年纪大了,上面大概率不会让他蹲监狱。”
时灿讽刺道:“年纪大了就是好啊,犯了事都不用坐牢的。等我年纪大了,我也闯点弥天大祸。”
时灿留了傅星纬吃午饭,他亲自下厨,炒了番茄肉酱,又煮了三人份的意面。他家的番茄是传家宝品种,比市场上常见的品种有味道很多,肉也是黑猪肉,炒出来的肉酱很香。
傅星纬吃完饭,就开始关心学生的学业:
“你们两个的寒假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林逐月:“……”
林逐月硬着头皮答道:“写得不多。”
“拿出来,给我看看。”
傅星纬从林逐月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不用怕,写成什么样我都不会骂你,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学习情况。”
话说到这份上,林逐月只能上楼去找她的寒假生活手册。
她视死如归地拿着作业下来,把作业递到傅星纬的手中。她不仅写得很少,还有不少错题,而且都没有进行订正。
傅星纬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时灿提醒傅星纬:
“老师,说好了不骂她的。”
傅星纬从作业中抬起头,说道:
“我确实说了不会骂她,但我没说不会骂你。时灿,我让你给她补习,你到底是怎么补的?”
时灿:“……”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接下来的好几天,林逐月和时灿都在热火朝天地补习。被人设计陷害也没有嚎啕大哭的林逐月就像进了开水的死鱼,趴在作业上,眼里的小珍珠欲落不落——
她不是想哭,是太困了。这几天晚上,她一做梦就梦到傅星纬查她的作业,没睡好,困得想死。
与此同时,时灿的生日宴会也开始筹划了。
这个一张口就让人想狂扇他脸的家伙生在浪漫的二月十四,是个兼具理性与神经质于一身的水瓶男,一个一己之力导致水瓶座在论坛里被骂出新高度的存在。
林逐月、闻觅烟和叶阳嘉在商量送什么礼物。
“给他买了块百达翡丽。”
闻觅烟给林逐月递了块小蛋糕,说道,
“我们过生日一般都是互相送手表,没什么新意,但也不容易踩雷。”
叶阳嘉稍稍摇晃躺椅,说道:
“我给他搞了艘帆船,不贵,也就一百来万。”
林逐月:“……?”
什么叫“也就”一百来万?
林逐月问:“他有收到过便宜的礼物吗?”
“收到过的。”
叶阳嘉幸灾乐祸地说道,
“去年昆仑分校那边的人给时灿送礼物,说是亲手做的蛋糕。时灿拆箱之后,看到一个馒头上插了一根蜡烛,馒头还发霉了。”
“我觉得你随便给他买点东西就行,你就算送包狗粮,他也能高兴得原地起飞上天。”
林逐月露出迷茫的表情。
送狗粮会不会太过分了?时灿收到狗粮后大概不会高兴得上天,而是想让她上天。
时灿往年的生日都是在临海市过的。今年他顾虑到林逐月处境不安全,不好随便外出,所以打算在家里举办生日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