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言神色迷惘地瞧她，只觉得那张红润的唇张张合合烦人得紧，垂头堵了过去。
“你！唔……”许诺使劲锤他，偏头抵抗，男人的唇却像自带追踪般紧贴唇瓣，发烫的舌于齿间横冲直撞，撕咬啃磨，强制剥夺口中剩余空气。
气氛逐渐焦灼，他的手也不安分地于脑后抚至背脊，沿着衣料勾勒身形，渐渐滑到正面向上游移。
许诺面色一变，想也不想地一巴掌过去。
这回下了狠手，卫言左脸偏离，印出五个红肿的指印。
她生气道:“放开我，放我下来！”
青年神色有一瞬清明，蹙着眉眸中挣扎，却很快陷入更深的迷惘里。他埋头凑近少女颈间，舔吻她的锁骨与脖颈，过分灼热的呼吸喷洒于裸露的小块肌肤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诺惊悚道:“卫言你干什么！不可以这样！”
她奋力挣扎间，怒而用脚踢道:“真是疯了，快放开我！”
青年置若罔闻，顺势握住她脚踝向后拽，迫使人趴坐于自己身上，身形贴紧，兀自埋头舔吻。
许诺颈间麻痒难耐，带着异样的舒适，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又迅速噤声。
但凡换个场景，她说不定也半推半就了，可现下实在不适合想些脖子以下的事，无奈地探出触肢，将男人推开。
卫言被触
肢拉拽着仰头，目光游离混沌，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衣料下的皮肤滚烫得吓人。
许诺抬手贴他脸，犹疑:“怎么这么烫……跟吃了药似的。”
她望向门外:“这里不对劲，你忍一忍，我们先出去。”
卫言没再给她机会。
他发力，瞬息便挣开精神触肢，刚逃过桎梏的少女膝弯一沉，被男人从背后抱起，急切地抗在肩上走向木桌。
“卫言，出去啊，走错方向了！”
许诺掰着男人脑袋朝向门边，倏尔视角天旋地转。她被压倒在木质长桌上分开双腿，男人背着光倾身靠近，一手擒着她腰，一手撑在脸侧，呼吸沉闷，视线直勾勾地渴求。
许诺大气也不敢出，抿唇道:“卫言，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现下两人间的姿势实在糟糕。许诺前世也不是没浏览过颜色网站，很清楚对方侵略感十足的视线意味着什么，身下紧抵着自己的又是什么。
她也看出卫言迷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挣扎，仿佛是在与什么难捱的意志抗衡，却无力抵抗。
男人呼出热气，捏着她脸颊软肉茫然道:“不知道，很热，你身上没有味道，难受……”
许诺迟疑:“我的味道？”
他垂头舔了舔她的唇:“我闻得到许多向导的味道，为什么你没有……”
许诺皱眉:“你想要其他向导安抚吗？”
卫言难捱地蹭她脸:“不，只有闻你的味道才能安抚……”
许诺目光颓然地望他。
如果卫言没有撒谎——他也没必要撒谎，他指的这些独属于向导的气味，恐怕是不同向导间的信息素。
向导的信息素能减缓哨兵精神躁动，压制结合热，而反过来，过于浓郁的向导信息素，也会引发哨兵的结合热。
卫言面色潮红难耐，无法自控，化身超级肌肤饥渴症，极度渴求向导安抚……这是很典型的结合热症状。一旦欲望冲动上脑，甚至可能会强迫向导结合压制躁动。
——但问题来了，许诺早前就求证过，这本小说压根没有信息素的设定，更别提因信息素引发的结合热了！
……先是菲诺集团莫名其妙研制出叫向导素制剂的东西，现在卫言又口口声声告诉她，闻到了特别的向导气息，还寻求她的气味安抚。
这剧情变化也太大了！连世界观设定都彻底改变，不会是哪个无良作者写作途中吃书改设定了吧？
卫言眼看快捱不住体内欲望，身体蠢蠢欲动，却仍低喘着别过头:“之前我从没闻到过向导的特殊气息，是近来这段时间，突然有的……”
许诺蹙额警觉。
改变是在最近发生。
……菲诺也在最近宣发向导素制剂作为新品。
不知为何，这两条原本毫不相关的信息却仿佛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卫言还在彷徨低喃:“为什么唯独你没有……”
许诺双手夹住他脸，搓了搓:“现在不是纠结我有没有味道的时候，你这个样子…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卫言欲壑难填，捂住她手，顺着腕线压下细密的吻:“能不能帮帮我，有点难受……”
许诺老脸一红，脑内幻视许多颜色文:“要怎么帮？”
卫言茫然回望，竟是被问住了。
他浑身发烫，脑子已成一片浆糊，受难耐的温度灼烧着，咕噜噜沸腾。
思绪混乱不堪，被反复炽烤，却都逐渐指向同一个想法——和许诺贴得近一点，要更近，非常近，近到一丝距离都没有才行。
可是，怎样才能变得更近？许诺…会愿意吗？他们重逢没多久，还没有……不对，他是卫言，不是戚骞。
男人眸中闪过痛苦，竭力咬住自己舌尖。鲜血很快顺着嘴角流落，疼痛带来的一丝清明短暂抵抗了欲望裹挟，他强撑着退开一段距离，背对少女。
“对不起。”声音因难捱的冲动而有些颤抖，明明身体蠢蠢欲动，却硬捱着一动不动。
许诺忙起身退开，跑向门口:“先出来，这房间或许有古怪。”
卫言沉默着立在原地，片刻后呼吸粗重地掏出匕首，锋刃上还沾染着锈绿色的营养液。
许诺忽而意识到什么:“不要！”
下一秒，匕首底端没入青年肩胛，他还嫌不够似的，在伤口中翻转刀柄。
“嘶——”剧烈的疼痛终于让意识彻底接管大脑，卫言单膝跪地，身体因剧痛而不停颤抖。
许诺担忧:“卫言……”
“别过来！”他第一次大声吼了她，“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许诺停住脚步，垂下目光:“好，我在门外等你。”
她转身出门，靠在墙后让倒塌的废墟遮住自己:“我离开了，这样会好一些吗？”
卫言许久没说话，久到许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才听到身后极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心下稍安，抱腿靠墙坐下。
门外是一片长廊，瓷砖铺筑了墙壁和地面，两端敞开着许多通往不同区域的门。头顶白昼灯忽明忽暗，发出滋啦啦的可疑动静，仿佛下一秒便会报废断电。
许诺仰头望着灯管:“你刚才说你来过这？”
那头静默一阵，遥遥传来声音:“很小的时候，我每天都困在实验室，这里有些像我常待的一个房间。”
“是什么样的房间？”
“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一对桌椅，最高处的玻璃外，一群人围在监视器前观察我。”
这好像不算什么美好回忆。
许诺柔声:“你刚才发呆是因为想起了在这发生的事？”
“不，只是疑惑为什么这个实验室能复制出记忆中如此相似的区域。”
许诺疑道:“你不认为这里是你曾待过的地方？”
“不一样。那时虽被限制了自由，但也要前往其他区域测试，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十分清晰，能确定除了这个房间布置相同，其他完全不一致。”
“好吧，”许诺无奈，“看来线索又要断了。”
卫言:“什么线索？”
许诺犹豫:“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预谋拯救世界，但拯救世界的关键线索还没找到。”
“……需要帮忙吗？”
许诺不好意思地笑:“你不觉得拯救世界什么的……很中二吗？”
“什么是中二？”
是了，他出生在废土时代，一个没法在网络上闲谈插科打诨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兴起什么网络流行词。
许诺解释:“就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充满幻想和热血，把自己说得像漫画超人，好像要干大事一样。”
卫言默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中二也没什么不好。”
许诺低头勾着手指:“那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这个世界最终将遭遇一场大灾难，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凶险程度就和……S级异变种现世差不多。现在我打算根据梦给出的线索，查出引发灾难的幕后主谋，阻止浩劫。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
“……嗯。”
许诺嗤道:“我就说嘛，感觉在胡扯发疯。”
“但我会支持你。”
许诺怔然:“什么？”
卫言:“听你的语气，这似乎对你很重要，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叫我，只要你……”
别离开他。
“注意安全。”
许诺半咬下唇:“那我就直说了，我怀疑菲诺集团。”
“为什么？”
她踌躇着，也不知怎么解释自己怀疑向导素制剂的事，便道:“这个实验室太可疑了，做着非法人体实验，危险重重，如果是普通参赛者进来，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