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纱借你擦泪,不哭了,小老虎仔。”
结婚典礼上两个新郎哭惨了。
这话都不好意思传出去。
来参加婚礼的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或许这样赤忱的爱意才会引得热泪盈眶吧。
还是年轻好啊……
台下人纷纷揽住自家夫人的手,得到她们温馨的倚靠。
幸福,好像就是如此。
婚后两个女人过得非常恣意。
而两个男人则“心身俱疲”。
心累是因为自己的小娇妻心里还有别的女人!
而身累则是因为两个小娇妻太爱跑了!
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每天下班后两个大男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站在一起抓人。
一人抓走一个,抓回家“严惩”!
“这么爱跑?信不信我让你十个月跑不了?”
“乖,接下来十个月别想出去乱窜了。”
两个男人在不同的地方齐齐发出“恶语”。
而被压在身下的女人作鹌鹑状,投降以为能万事大吉。
“我错了,老公!”
“老公,我错了~”
但男人们能理会吗?
不,他们只会让她们深刻的知道,她们的惩罚有多深入和……强劲……
……
一个月后,两人中招了。
“我好像怀孕了。”
“我也是。”
抱着手机远远聊天的两人说道。
“那要不……”
“结娃娃亲!”
“好主意!”
一拍即合。
迟离吃了好几个月的素,在九个月后收获了一个小小公主。
小小公主眉眼像她,嘴巴像自己。
长得非常漂亮。
而池月则生了个小男孩,皱巴巴的。
丑。
这是迟离的第一想法。
小小公主大部分时间很安静,但是晚上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特别亢奋。
不哭个一晚上对不起她嘹亮的嗓子。
宁歌时常会被她闹醒。
却又会被笨拙的哄睡着。
客厅里会传来男人小心翼翼哄小孩子的声音。
“乖乖睡觉,妈妈累了,妈妈要休息,明天陪宝宝,晚上爸爸陪宝宝好不好?”
被泪水洗过的如水晶葡萄的眼神看着迟离,小宝宝会渐渐止住哭,然后对着迟离咿呀咿呀的说话。
迟离则会打着哈欠轻哄她入睡,然后抱着自己媳妇再补上几个小时的觉。
小小公主小时候很皮,长着张乖巧的脸却特别爱搞怪。
池月家的小王子没少被他戏弄。
时常被逗得可怜兮兮着一张脸,含着泪凑过半边脸让女小流氓啃。
“没想到你女儿这么野。”
自家小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啊这是。
池月不干涉,反而乐见其成。
青梅竹马什么的多青春如火啊!
但小流氓在家很乖巧。
她深知家庭地位,第一,不能惹妈妈。
爸爸会难过。
第二,妈妈不能惹。
妈妈会难过。
“爸爸,我是从哪儿来的?今天小豆豆说他是池姨姨从垃圾堆里淘来的。”
不仅是淘来的,当时还有一大堆其他的金银珠宝,但池姨姨没要,毅然决然的将豆豆抱回家了。
把豆豆感动死,她也在一边感动的哭。
呜呜呜~
原来池姨姨看起来这么不着调,可心里却这么柔软啊。
“……”
迟离哑然。
自家女儿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希望自己给一个答案。
正好宁歌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自然的依偎在他怀里。
而小小公主则坐在宁歌腿上,依偎在宁歌怀里。
像是叠方块一样。
“冉冉是爸爸从妈妈那借来的小精灵。”
迟离摸着宁歌的头发,“妈妈是代表着明亮的大精灵。”
“那冉冉呢?”
“冉冉是代表可爱的小精灵呀。”
宁歌亲了亲自家女儿的小脸,抱住她,“爸爸喜欢光,但是爸爸找不到光,所以妈妈和冉冉就是来给爸爸送光的,都是爸爸的小宝贝。”
“那怎样才能让爸爸找到光?”
“嗯……”
宁歌想了一阵,然后转身将迟离的嘴巴像两边咧,摆出一个笑脸的模样。
“爸爸好不好看?”
“好看!”
小迷妹大声喊道。
“让爸爸笑就是给爸爸光。”
“我知道啦!”
小小公主从宁歌腿上起来,然后抱住迟离的脖子。
指指迟离右边的脸颊,“妈妈亲那边,宝宝亲这边。”
宁歌很乐意配合孩子的行为。
只听得小公主软软的一声,“亲。”
迟离生命中的两个送光小精灵就抱住他各自亲了一口。
惹得他终于笑出声,抱住两个活宝开怀的笑。
“爸爸笑了!”
“我要告诉豆豆,我是爸爸的送光小精灵!”
小孩子说着就拿着手表拨通了豆豆的电话。
沙发上的两人还在依偎着。
宁歌头靠在迟离身上,轻轻蹭了蹭。
“明天我想吃鸡翅。”
“好。”
“今晚吃水果沙拉怎么样?”
“都随你。”
……
窗外霓虹灯依旧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
可迟离却再也不羡慕。
因为,他也有了一盏属于自己的兔子灯。
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兔子灯……
“叮——攻略完成。”
“已增添新模式——宿主可选择是否留在任务世界。”
宁歌听着脑中传来的声音,却是与迟离抱得更紧了些。
“老公,我好爱你啊。”
所以她不会食言。
她会陪着迟离,陪他一辈子。
“拒绝。”
“叮——祝宿主在任务世界生活愉快。”
脑中系统的声音从那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而宁歌也真正陪伴迟离,陪了他五十多年。
陪到小小公主成了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宁歌拒绝了女儿的共住请求,而是陪着迟离去到了他以往的小乡村安家。
如今日新月异,迟离记忆中的小乡村也建起了柏油路,有了一幢又一幢小洋房,再也不复从前的穷困模样。
“以后在前院给你种花,后院儿给你种西瓜吃。”
“那我还想吃小橘子和草莓,这里能种吗?”
“这里气候不足以种草莓,但你想吃,我天天给你买。”
“我也没那么贪吃。”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依偎在小房子里看着外面的风景,正在规划着未来的生活。
说着说着,迟离就会犯困,有时半天没有声响的就睡了过去。
他这毛病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如今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且有时迷迷糊糊的还认不清人。
宁歌心中发沉,却也什么都没有询问,只是轻轻拍拍他的手,“老头子,回房睡吧,外头风大,凉。”
叫了几声,迟离才会慢慢有反应。
然后看着宁歌的侧脸反应好几秒,抱着她的肩膀呢喃自己做的梦。
人老了,觉不多。
平日睡觉又会做梦,因此睡眠质量总不好。
许是没睡好,被魇着了。
迟离安慰自己道。
他怎么会记不清她的脸呢。
两人扶持着一起躺在床上午睡,看着迟离睡得不安稳的脸颊,宁歌便会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睡吧,睡吧……”
到了后来,迟离越来越嗜睡。
可每次宁歌多叫几回,他都能醒。
直到那一天,宁歌早起去院里摘菜,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她慌忙去看,却对上迟离陌生又害怕的目光……
“抱歉夫人,您的丈夫的确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在他这个年纪……”
宁歌浑身僵硬发冷,心里都仿佛结了层冰一般。
等回过神来时便对上他有些好奇张望的眼神。
眼中的涩意被自己强行忍住,宁歌小心翼翼的走到迟离面前,“你还记得我吗?”
她颤巍巍的指了指自己。
面前的迟离没有反应,他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却怎么都不说话。
他并没有反抗宁歌拉着他回家的行为,但也会挣脱几次她的手,小小的发些脾气。
“我们回家,回家吃饭。”
宁歌指了指不远处的家,然后对着迟离清浅的笑了一下。
迟离看着她的笑容,眼神却突然一震,他有些颤抖不能自制的手突然指指身后的夕阳,然后口语含糊的道,“笑,笑……太阳……光……”
这一刻,宁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她哭得无声,可悲伤却仿佛能够让面前还陌生着的迟离感到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