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手就没饭吃。
会死。
小顾言什么都清楚。
所以他会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仔细听着上方传来的博士的声音，然后开始将刀狠狠捅进尸体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自己习惯而麻木的迅速动手后，他再也没有挨饿过。
他再次获得了博士的青睐，成为那一批少年实验员中的佼佼者。
开始接触了新的天地——实验。
甚至于自己一个人不眠不休的实验观察了三天三夜，最后探索出了新型的生物信息，震慑了所有经验老到的科学家们，包括博士。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犹如看到金矿银矿一般激动讶异。
而顾言实验员的名头也在一夕之间传遍实验室。
他们给自己的定义是疯子。
敢于用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的疯子。
不顾一切只想得出结论的疯子……
……
顾言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没有开，卧室里静悄悄的，被子里鼓起一大团。
顾言打开灯，床那边就传来闷闷的一声抗议，“我饿了……”
“想吃什么？”
顾言坐到床边将凑过来的宁歌抱进怀里，替她仔细的理了理鬓发。
“阿言，你不在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宁歌把玩着他的纽扣，昂首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慵懒的说道。
顾言也回亲了她一口，眸光显出淡淡的温柔来。
宁歌率先起身拉着他往楼下走，转身时的神色却隐隐有了变化。
血腥味。
顾言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且隐隐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反派吗？”
宁歌一边走一边问。
“有。”
百合花回答的很快，“我可算能出声儿了，你进回忆那段快憋死我了。”
“有没有反派主要看你攻略的进度。”
“一般来说顾言就应该是反派对象了，但前不久我检测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比顾言恶意值还高的人类。”
“如果顾言被你攻略成功，那大概反派就会是其他人了。”
“你要谨记这里是个童话世界，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在这里都有可能存在。”
“所以我该防备防备那个即将出现的反派二号？”
“我建议是这样，目前世界完成度已经过半了，按理说应该不用再做其他强加的任务，但这个世界属于呼吁保护自然的宣传世界，估计会给你再出一些任务，到时候我给筛选筛选。”
“行。”
第191章 怀疑
或许是宁歌闻到顾言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心不在焉，她吃饭一边吃一边停，拄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顾言倒是很正常的夹菜吃饭，只是余光不时瞟向身边不老实吃饭的宁歌。
“认真吃饭。”
他咽完嘴里的食物，表情带着些严肃，看得宁歌立马老实下来，“哦，好。”
“有什么问题，饭后再问。”
宁歌惊讶的看着继续吃饭的顾言，“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不知道。”
顾言摇摇头，用公筷将碗里的肉递到宁歌嘴边，见她吃下去后才缓和神色，“无论什么事，不要影响吃饭。”
诶？？？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吃货？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言其实是个不太爱聊天的人。
每次他的回答都是只言片语，嗯一下哦一下，主动开口的时间很少。
但宁歌是个话痨，她拉着顾言的手甩来甩去，心里则想着如何简单明了的问他有关实验室的事情。
实验室。
一听就是个高端大气的地方。
而在故事情节中，这个实验室并不属于造福人类的科学家实验室，而是地地道道的童话类疯狂科学家研究室。
啥都研究。
里面的人亦正亦邪。
有些帮助过小美人鱼，有些则暗戳戳的想要解剖小美人鱼。
而顾言则在其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领头羊并不是他，但领头羊也承认他是缺一不可的核心人物。
原文中这个童话世界一度被摧毁，也是顾言在里面起了大头，简而言之，他操刀别人递刀，第一步研究出毁灭性试剂的人是他。
而最后危害海洋世界的最终推动者也是他。
原文剧情中描述并不多。
只是说明了试剂在海洋中使用后，延后一月巨浪滔天，汹涌无比。
无数的鱼群濒临灭绝，导致海洋生态结构被破坏，宁静的海洋世界最终成为毁灭性的死亡之海。
最终也波及到了人类世界。
描述不多，却字字泣血。
抛开小美人鱼无关于剧情的爱情故事不谈，这个世界的大纲还是很值得深思的。
无论是森林还是海洋，他们永远都是与人类世界和平相处的。
只有所有的生态圈合在一起才能构成完整的地球。
就如原剧情中，这位“博士”便是看上了海洋深处的资源，他想要掌握海洋的主动权，所以他联合顾言发明出了这种试剂。
而顾言对研究海洋生物感兴趣。
两人虽然道不同，却也一拍即合。
或许顾言有过深思，却也不及他从骨子里对自己疯狂追求事物的热情。
他其实很讨厌双手沾染血腥的感觉。
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只有当他全身心的沉入解剖研究中时，他的内心才会有一点微光绽放，而不是令人抓狂绝望的枯黑死寂。
无论何时，这都是一盘死局。
宁歌在脑海中组织好了措辞，可看着顾言认真看书的侧脸，这话便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发出。
他会以为自己待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吗？
会不会失望难过？
她到时候又要怎么解释呢？
宁歌暗着眸子权衡利弊，还未等她思考明白，腰间突然横插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自己轻松的揽入他的怀中。
后脑被轻轻扣住，顾言缓缓抚着宁歌的后背，安抚她内心的焦躁，声音如清泉泠泠，带着些柔慰人心的味道，“别乱想。”
宁歌蓦地抓住顾言的衣服，瞳孔微震，半晌才开口道，“你会……”
该怎么问？
问他会不会研究出危害海洋的试剂？
这才哪儿到哪儿？他会把自己当成傻子吧？！
可如果不问，那怎样才能及时掐断他心里的苗头呢？
真的好难办啊！
宁歌无声的抓狂哀嚎许久，闷着声音嘟囔，“你会厌倦我吗？如果有一天你厌倦我了，你会宰了我吗？”
“人类会吃章鱼，你也会吃吗？”
“……”
顾言沉默一阵。
片刻后才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宁歌靠在他的胸膛处，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你笑什么？”
宁歌伸着指头在他怀里绕圈圈，一边嘀咕道，“不许笑！”
“为什么会……宰了你？”
顾言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好笑，忍不住从怀中挖出憋着气的宁歌，轻轻揪揪她的鼻子，“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你啊，就是……听说人类爱吃各种生鲜的海鲜，我这么大只，万一你哪一天动了馋念怎么办？”
宁歌又将自己一个闷倒窝在顾言怀里，还忍不住委屈巴巴的诉苦道，“到时候你会救我吗？”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他指尖轻挑宁歌的发尾，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怀中的宝贝一般，尾音低转，好听得不行。
“那要是你也没办法呢？”
宁歌忍不住抬头看着顾言。
他的眼睛很澄澈，宛如一汪清澈的碧潭，波光粼粼，熠熠生辉，煞是动人。
眼底有着小小倒影，赫然是宁歌的模样。
宁歌很严肃的在问顾言，却冷不防被他掐住两颊的软肉。
他眼中带着好奇，两指轻轻往旁边一扯，肉嘟嘟的小脸便鼓成青蛙脸。
“？？？”
“你干嘛……”
宁歌艰难的开口问道，眼前一片阴影打下，唇间瞬间萦绕清凉的薄荷味，淡淡的，又有些令人回味。
唇齿相依。
宁歌全部的注意力被迫拉到唇间，耳畔却传来一句呢喃低语。
“那我……跟他们同归于尽好了……”
“叮——好感度加……”
宁歌脑中一片混乱，她痴痴的看着眼前的顾言，他沉醉的阖眸，睫翼长而浓密，微颤，冰凉的唇在她唇间辗转，后脑的手指轻轻探入她的发丝中，将她更贴近他。
顾言的吻从来都是清新的。
她像是置身于一片青葱连绵的森林中，苍虬巨树遮天蔽日，翠绿的草地时有小兽奔游，无名小花随着清风吹拂，揉碎了枝丫间撒下的朝霞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