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先生渐渐长大了。
也开始长期不回家,可每次回家,他嘴里总会叼着女孩经常在嘴里念叨的小吃零食。
然后一脸傲娇的将东西甩到惊讶的女孩面前,慵懒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女孩吃着零食,稚嫩的小脸儿又皱在一起,“我下次不吃了,你还会出去吗?”
“我也不是很爱吃的。”
小女孩很害怕猫先生出去之后会遇到危险,尽管他平时表现起来比自己成熟,甚至更像一个大哥哥的模样。
女孩会幻想,这只高贵的猫先生是否就是由人变成的呢?还是说那是只厉害善良的猫妖?
猫先生变成人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宁歌正在浏览评论,作者大群里就突然炸开了锅。
宁歌好奇点进去看,前后浏览了一百多条才理清思绪。
群里有个作者大大被诈骗电话骗了,听说被骗了三百,现在当事人正在群里哭嚎,并“声泪俱下”让她们也注意注意猖狂的网络诈骗。
“哈哈哈哈!可乐死我,这就是随着时代进步而进步的新型诈骗方法吗?网络诈骗也在进步啊(大拇指)。”
“好像是,我前几天也接到一个,人说我在瑞士银行存了三十万,我天,我没听完就挂了,我能在央行存三十万就够牛了,还跑瑞士去,我晕机!”
“现在的诈骗方式的确层出不穷,反正遇到国外的电话别接,让报个人信息的也别信,无论真假,你先怼过去,要是真的,顶多去被警察叔叔教育一顿……”
“有道理。”
“加一。”
宁歌也点点头,她的小金库可不多,根本不够别人骗的。
将手机静音,宁歌舒服的躺在床上滚了滚,开始自己的午休大业。
自从搬出来后,宁歌自己租了个小型的公寓房,挺别致,租金也还能接受,就是位置比较偏僻,平时打车更是没影,前面不远处就是有名的堵车黄金路段。
宁歌毕业后没再往上读,而是应聘了一家小众的漫画公司,靠着嘴皮子成为了其中的员工,并在机缘巧合之下跟老板成为了好朋友,入了股。
言生:好朋友。
宁歌:耶!
一觉醒来,天昏地暗。
宁歌懒懒的看了眼时间,一个未接来电静静的停在手机界面上。
宁歌好奇点进去,发现那个号码的属地是国外的。
国外,诈骗电话?
正要删除,可宁歌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纠结片刻,还是回拨了回去。
不一会儿,显示对方已关机的讯息传来,宁歌撇撇嘴,又像是竭力掩饰内心的波动般,掩饰性的抬头眨眨眼,然后又重重的将自己砸回床上。
这大概是第三年。
三声新年快乐并没有人回复。
而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得心一寸寸凉下去,再也没有热起来过。
有那么几个瞬间,宁歌其实是后悔放弃连接两个世界这个决定的。
但至少,大多数时间她都非常理智。
因为她并不想让解迟永远循环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不对他残忍,那就只好对自己残忍。
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
她删掉那个电话,将自己过多的心思全都用在工作上,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有机会想东想西。
这样的好处就是宁歌昏天黑地肝了两天工作,最终超额完成了工作任务。
再次接到电话时,宁歌正打着哈欠想睡觉,她拉上窗帘,遮住外面明媚的阳光,头刚一碰到枕头,刚开启声音的手机就闹了起来。
四通未接来电。
来自一个人。
“喂,您是?”
“我是陈医生,你还记得吗?”
陈医生?宁歌记得的,只不过在解迟走后,他们彼此都沉默着再也没有发过消息。
“方便出来一下吗?”
宁歌皱皱眉,刚想拒绝,电话那头就传来声音。
“解迟有东西要给你。”
“他人呢?他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宁歌,很抱歉告诉你这些……”
“解迟他,去世了。”
第229章 结局下
‘致亲爱的宁歌,展信安。’
‘见字如面。’
女孩疯了一般拿起钥匙往外跑,连脚上的鞋都来不及换,她顶着寒风时才发觉外头刺骨的寒冷,却只能双手裹紧薄薄的外套站在路边焦急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零星飘来,冰凉的触感让宁歌消散了一些胸前的沉闷,她抽着鼻子,一下又一下在原地跺脚,期盼远处能来一辆的士载她。
可天太冷了。
路上早已没了行人。
一阵萧瑟寒风刮来,连树枝都摇摇欲坠,哗啦一声,不远处房顶上堆积的厚实的雪轰的一声掉了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世界重又变成白雪皑皑的模样。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雪还没有这么大。
坐在奶茶店时,宁歌还是没能平复呼吸,她喘着粗气,脸色涨的通红。
对面的陈医生讶异的看着她的状态,将点好的奶茶推到她面前,“热的。”
“谢谢。”
宁歌将早已冻僵的双手捂在上面,头抵在手间,缓慢而又虔诚的汲取奶茶上的热度,太冷了,这种程度下的寒冷似乎连眼泪都要结了冰。
热气氤氲下,宁歌的表情有些朦胧,她小口小口喝着奶茶,视线盯着管子,又盯着桌子,双手不住的摩擦着奶茶的杯壁,好半晌都不曾开口说话。
两人沉默许久,默契的喝着杯里的奶茶。
直到宁歌偶然望向窗外,雪又大了,她才转眸看向陈医生,将他压在奶茶下的信封拿起来,塞进口袋里。
“为什么。”
“抱歉。”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陷入沉眠中,再也不会醒来。’
‘很抱歉告诉你这个决定,让你承受我留下来的痛苦。’
“解迟他……很早就患了抑郁症。”
“医院方面知晓这个结果,他也开口向医院承认过。”
“可是……”
陈医生低下头,神情恍惚,“他实在太有天赋了,我们不愿意失去这个医学上的天才。”
他们恳求他能留下来。
高薪,休假……等等等等,医院竭尽所能挽留他,希望他能留在医院。
他们并不担心解迟的症状。
因为解迟太过冷静,他就像是个完美的机器,行为,分寸,乃至笑容都会让人觉得包容,有感染力,却也会带着疏离,不可接近。
抑郁症患者所具有的特质几乎没有在他身上呈现过。
也因此,医院才做出这个疯狂的决定。
他能救太多人了。
或许他的存在可以让更多的家庭不再饱受亲人离别的痛苦,这是为医者真正大义,也是他们想要努力企及的承诺。
解迟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而他也成了医院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猜的不错,解迟提供了许多医学上的新思想新方法,有些已经投入研究,开启了漫长却又饱含希望的征程。
而狂喜的同时,他们渐渐忽略了解迟的特殊。
他们开始拿出国际上的难题向解迟提出质疑,希望他能给予自己满意的答复。
解迟并没有拒绝。
哪怕那些质疑论现在的技术还无法达到,可因为他们的“仁爱与大义”,解迟夜以继日的查阅资料,参加他们每次临时的紧急开会……
后来医院名誉因他受损,解迟却并没有接受他们的帮助。
而他们也顺水推舟,接受了解迟的回馈。
“后来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当国外著名的心理教授悲痛的给他们打电话时,这个噩耗才最终被传回医院。
解迟自杀了。
整理遗物时,他们发现了解迟桌上的那封信,致宁歌。
他们没有擅自拆开那封信,而是将信给了他,让他来当这个中间人。
“他自杀前打了一通电话……”
“是打给我的。”
“对。”
可她没接到。
就差那么一点点。
只差那么一点点……
漆黑的房间传出女人压抑的抽泣,她痛苦的揪住头发,身形颤抖几乎维持不住的瘫软在地上,形态狼狈不堪。
床上静静躺着一张薄纸,几滴眼泪沾湿了纸页的边缘,逐渐晕染了字迹。
旺仔在外面焦急的抓门,而宁歌却早已没了浑身的力气。
‘我生来就是错误的存在,是她痛苦的根源,也是促使她死亡的凶手。’
年轻的高材生最终还是被浪荡的贵公子骗了身心。
在大二那年,她怀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对于她而言是结晶,而对他而言却是累赘。
男人拉着女人,将她拉到医院,眉眼冷厉的逼女人流掉肚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