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心情舒畅。
宁宝。
宁宝。
怎样叫都好听万分。
不过自己一个大老粗,叫出这么腻歪的爱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如今与宁歌面对面站着,他才不管什么好不好意思。
这就叫闺房之乐!
旁人懂个屁啊!
小步伐挪过去,然后轻轻牵起宁歌的手,递到嘴边轻轻一吻,“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喜欢的。”
这个称呼勾起了她许多回忆。
许多被她压在脑海深处,可又时常让她忆之开心的回忆。
可爱温柔的学霸严举殇就经常叫自己宁宝,宁宝贝。
因为自己也经常搞怪似的叫他严宝宝。
她最喜欢欣赏他那副已经害羞得不行还要强撑着的样子,太逗了!
而雅正清冷的北辰公子自从被她掰弯后,老是喜欢在床上折腾她,叫她宁宝。
宁歌本人没啥感觉,但北辰昱每每就会越叫越兴奋……
大兰——兰斯切尔德不必提,只叫过她一次宁宝。
是他俩大婚的时候,也是在床上喊的。
喊完之后兰斯切尔德就巴不得宁歌忘记这个羞耻的称呼似的,可劲儿胡闹。
但很可惜,宁歌还是记得很清楚哈哈哈哈哈……
小兰——兰斯利尔德就别提了。
在众人面前是优雅爱美的国王陛下。
在她面前就是荒淫无度,骚话满天飞的色狼!
这个跳过。
还有十三。
十三总是喜欢在各种非床的地方来一波。
看着冷厉的一个暗卫,一旦放肆起来简直是灭绝人性。
百合花那个世界就没有出来玩过。
因为他不想坐到任何家具上,床就更不想了!
嘤嘤嘤~臭十三每次都会在最后一刻叫她宁宝。
让她觉得无法直视这个称呼。
以及那些家具……
阿弃是很温柔的一个大男孩。
比严宝宝还爱害羞。
他很照顾自己的感受,每每都是自己皱皱眉,他便担心的停下来。
他做的菜都很好吃,是宁歌永远都在眷恋的味道。
他叫自己宁宝还是自己诱导的,毕竟他是一个叫自己娘子,耳根就可以红一天的纯情大boy!
但是他叫完又会傻兮兮的一个人躲着乐。
而匀邺嘛,宁歌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在没有深入接触匀邺时,宁歌一直觉得他是个极理智,遇事不慌,冷静从容的高层现实总裁。
但是后面……
呵呵。
匀邺博览群书。
什么题材的书都看过,背过。
荤素不忌。
她还记得自己被摆布的日子。
羞耻的被迫听着他一字一句背诵关于“爱”的文章。
地点永远是在自己家床上。
他说自己是个商人。
不是君子。
不讲动口不动手这一套。
所以他每次动起手来都特别熟练!
让宁歌有种即将被剥光了上烤炉的既视感……
每一个世界都很美好,可同样都很令她怅然若失。
他们时常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叫自己老婆,小妖女,魔后大人,磨人的小精灵,小公主,竹儿,以及爱哭包。
还有,宁宝……
有多少次梦见他们的时候,自己都以为他们又回来了。
一个个都在笑着宠溺着曲指敲敲自己的鼻子,将她抱在怀里,叫她宁宝……
“你哭了。”
眼角滑下的泪被穆时寻心疼的用指抹净。
“不哭。”
生疏的拍拍宁歌的后背,然后昂首想了半天,才伸出手。
指点阵营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脸上,然后曲指。
轻轻敲敲自己的鼻尖。
俯首,将宁歌抱起与自己视线齐平。
然后轻轻蹭蹭她的鼻尖,扭头印在宁歌的唇间。
“不能哭,眼泪会迷糊视线。”
这话还是他年幼入军营,只是个小兵而无所成时,一个老兵安慰他说的话。
他说,无论如何,战士都不能哭,不能让别人觉得是你孬种,没上战场就在窝里哭。
“现在不能哭,上阵杀敌时更不能哭,眼泪会迷糊视线。”
老兵摸了摸小穆时寻的头。
昂首,思念的看着天。
后来,老兵死在了战场。
用自己的尸体藏住了他,让他撑到了援兵的到来。
那日还下了点小雨,老兵的血流了自己一脸,并着斑驳的雨水,很冷。
援兵将自己抱出死人堆时,自己还看了眼老兵。
他的表情很安详。
很平静。
也有喜悦。
因为他护住了一条能够让他护住的生命。
也不亏。
穆时寻知道他的过去。
他原本是一个小村子里的挑柴夫,身强体壮,一身力气能掀飞三四个成年大男人。
那一年朝廷征兵。
被选上的家里可以分上半块地。
他家境贫寒,婆娘刚生完孩子。
光是砍柴拿去卖还负担不起孩子与家庭。
所以他决定去试试。
他拿了几块婆娘起早给他做的杂粮饼子带在路上吃。
路途遥远,媳妇和孩子不能跟去,媳妇身子骨又弱,留在家中等候便好。
隐约记得来回走了半月。
他被选上了。
挑他的人还很高兴的拍拍他身上的肌肉,说了句,这可不就是天生的战士好手嘛。
还额外给了他一小袋米粮。
他一路都只啃杂粮饼子,米是一点也不敢动。
到时候回了家给婆娘补身子。
让儿子也喝上一点儿。
他高高兴兴的幻想着婆娘见到米时的惊喜。
到时候自己去哄哄孩子,然后帮着婆娘做饭。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一回大餐。
可踏入村门时,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入鼻翼。
他一路狂跑回家,却只看到门被狠狠的踹开时掉落的模样。
婆娘瘫在草席上,喉间的血已经干了。
脖子上的刀痕很深。
孩子被放在水缸里,已经飘了起来……
听说是那一带的土匪下山横凶。
被绞杀了大半。
余下的落网之鱼逃到了他们村附近。
亡命之徒早已没了人性,遇人便杀。
全村被屠。
他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那群山匪终于被抓住了,一个个都被压在菜场时被砍了头。
看场的人都高兴的拍手,称这是个大快人心的事。
他也去了。
看着他们人头落地,滚落到地上,被脏污涂满。
内心的恨没了,心却空荡了。
那日送他米的汉子找到了他,带他入了伍。
成了一名普通兵。
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婆娘要是知道他成功成了一名护国兵,肯定高兴嘞。
那时候她可以等在家门口,抱着长大的娃,看着他离去。
欢笑着迎他归家。
他们一起吃珍贵的白面窝窝。
婆娘嘴挑,白面窝窝都给她吃。
他啃杂粮饼子就好。
穆时寻打开了一个小布裹着的小盒子。
是老兵塞他手上的。
被血沾成了艳红色。
是半块被咬过的杂粮饼子。
那口咬痕很明显。
但老兵好似吃过了一口,又将它吐了出来。
拿小盒子装住饼子,然后拿布裹住。
“饼子是婆娘给我最后的念想了,不能吃,不能吃……”
那一次战役他们被敌族设计,宁将军受困而死。
他们被困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天寒地冻,一点粮食也没有,只有白花花的雪。
老兵掰了一半的杂粮饼子给穆时寻,穆时寻当时不明这饼的含义。
狼吞虎咽的嚼完了。
他吃的时候还听到老兵在嘀咕。
“不能吃,不能吃……”
冻得僵硬的手指抠着地上的雪,然后塞进嘴里嚼,嚼的嘴唇都在打颤。
“你干嘛不吃?”
小穆时寻问。
“不能吃。”
老兵拍拍他的头,“这饼啊,世间只有这么半块了,舍不得嘞。”
“那你为什么给我吃?”
“问屁嘞,啥都有理由的吗?”
老兵抓起一把雪塞进穆时寻嘴里,“半个饼子喂不饱你,多啃雪,饱饱的。”
老兵原本是准备嚼一口缓饥,但是咬了一口又给吐了出来。
还是嚼雪。
很固执。
后来那战过去,他们啃雪啃了七天,终于得救。
援兵打散了敌族,然后搬回了宁将军的尸体。
后来他越长越大,武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