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勇者。”艾陵说。
“您好，勇者。”公主以礼貌而冰冷的语气说，“欢迎来到深渊二层。”
艾陵愣住了，突然两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艾陵，你也被同化了吗？你叫艾陵。 】
【唉，没办法，哪怕是机械芯片记录的记忆，也能被轻易更改，何况是人类。 】
艾陵低下头，她望着熟悉破旧手电筒和小刀，慢慢想起了她的“聆听”技能，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环。
轻轻触碰后，一个熟悉的面板出现在她的面前。
【基础信息】
姓名：艾陵
职业：清道夫
等级：-
积分：13000
技能：聆听万物
艾陵的目光先是落到照片一角的图片，她看到了这个身体的模样。她的目光移向职业一项，她想起了她正在完成清道夫任务。
最后她望向了她的“名字”，她知道了该如何回答公主。
“我的名字是……艾陵。”
公主微笑看着艾陵：“您好。艾陵。请尽快完成你的任务，在你再次遗忘'艾陵'这个名字之前。”
“勇者，公主是支撑这个世界的重要支柱，不能用'解决崩坏'的方式。”乔思安礼貌道。
听到乔思安的声音，艾陵回头，她望了一眼乔思安，然后又看向秦易笑和赖玉泽。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三人的目光变得礼貌而冰冷。
——这一切她都毫无察觉，因为她也差一点坠入同样的境地。
“您好。他们说得没错，我对于这个地方的确很重要。”公主说，“把我'解决'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艾陵，权力都在你的手上。”
艾陵的目光投向公主，那是令她心动的外貌，棕色的短发，银色的眸子，让她无法产生杀心。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艾陵缓缓走向公主，拿出小刀，“但是你并不是'他'，江亦的目光更加温暖。”
艾陵站在了公主的面前，她低下头，避开那一双银色眸子，直直把小刀插入了公主的胸膛。
“请让我把你'救出'，公主。”
如同“解救”小巷的男人，艾陵感觉小刀并不是刺入了□□，而是虚无的泥巴。在她的手下，公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片刻后，一道略显嘲讽的声音在艾陵的耳边响起。
“谢谢你，艾陵。你做出了'你'的选择。希望下一次你也能如此果断。”
艾陵对上公主的眼眸，银色的眼眸逐渐加深，渐渐化成了浓郁的漆黑，公主的声音也逐渐不再像“江亦”，而是变得雌雄难辨。
“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
【任务'救出公主'已经完成。 】
【即将传送。 】
手中小刀插入泥巴的触觉逐渐消失，艾陵瞪大了眼睛：“什么选择？什么下一次的选择？你的提醒是……”
抢在艾陵追问出答案前，面前的“江亦”逐渐变得模糊，只有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仍在直直和艾陵对视。
“艾……陵……我喜欢你取的名字。”
那一双黑色眸子终于完全消失在了艾陵的面前，手中的小刀再无任何的重量。
她取的名字？这句怪异的话停留在了艾陵的大脑里，还未等她思考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突然注意到自己并没有返回姚修雨被困的商场。
“这里是哪里？”
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艾陵取出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如同落在黑色的细絮上，无法穿透。她想起了上一次在深渊二层结束清道夫任务后，她同样也落入了这样一片黑雾。
“不会是让我遇上阿蜀说的疯狂的家伙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艾陵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那种纯粹的由机械编造，不含人类情绪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
见这个机械音似乎可以交谈，艾陵试探道：“你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等了片刻后，艾陵听不到新的回应，她补充：“我刚刚完成了清道夫任务，本应该返回原来的地方。”
“清道夫任务……”机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那个圆球……”
“圆球？你说的是那个'至高者'？”艾陵问。
“至高者。这是那个愚蠢到盲目的家伙给自己的称呼吗？”机械音泛起波动，“既然你身上有那个圆球的气息，那么你夺取了它的权力。”
夺取的圆球的权力，这就是她为什么能够“聆听”到“韭菜人”的原因吗？就在艾陵想要继续追问，眼前的黑雾突然起伏。
“这是那个家伙的铃铛……你所选择的是这一条路吗？很好，那么就看我们选的路，谁会最终通向最后，让这个地方留下来。”
铃铛？艾陵想起了那个能唤出“黑色海绵”的无声铃铛，似乎这个铃铛背后还有别的故事。但目前更重要的是，这个机械音和阿蜀一样，把她误认为另外一个人了。
不清楚机械音对普通人类的态度，她必须装下去。
艾陵不动声色道：“你选择的路，就是要把二层弄成这个模样吗？”
“二层这个模样？”机械音的波动变得更大，“如果不是那个采集者，我已经把一层和二层融合了。”
听到机械音的回答，艾陵终于明白了阿蜀口中的“疯狂”的含义。这个机械音就是把一层裂缝诞生的源头。伴随醒悟，一股寒意爬上了艾陵的背脊。
这个人能够拆开一层的地表，也能轻易解决她。她不能在这个机械音的面前透露出一无所知。
第118章
“S级的采集者？”艾陵故作沉吟，“原来如此，那看来我的计划和你冲突了，真是抱歉。”
说完这句话，艾陵暗暗屏住了呼吸，生怕泄露了底气不足。如果是能够和制造出一层如此巨大缝隙的存在对抗，那么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冲突。”机械音回答。
并不是第一次冲突？艾陵开始快速搜寻大脑，试图找出回答的内容。这个机械音和一层缝隙有关，而姚修雨曾经从一层缝隙里救出秦易笑。
那个时候，她的“清洁”清道夫任务结束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你说的是缝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艾陵下意识道。
“不错，看来你想起来了。”
见渡过一关，艾陵稍微放下了心，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再次让她神经绷紧。
“你果然很在意那个S级采集者。”机械音说，“但是那些泥团还蹦哒得挺高的，我很好奇，这一次，你会用什么方法救出那个采集者。”
姚修雨的情况不妙？哪怕在她和秦易笑三人一同完成清道夫任务后，姚修雨依然不能脱困。深渊教究竟对姚修雨做了什么。
但是艾陵更在意的是机械音对深渊教的称呼。虽然深渊教的确用“泥巴”作为一层的宝藏，诱惑许多人落入陷阱。
“你称呼'它们'为泥团吗？真合适。”艾陵装作一脸认同。
在艾陵的期待下，机械音以平静的声道说：“'它们'？只不过是'它'。好了，既然你要执行你的计划，那么你该离开了。那个采集者旁边的几个人类在找你。”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方法，还和那些人类混在一起。”
本来听到“离开”二字，艾陵差不多已经把提起的心完全放下。但听到机械音的最后一个问题时，她差点跳起来。
她怎么知道她“选择”了“这个方法”，谁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
“混在一起……”
艾陵果断忽略了机械音的第一个问题，故意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她的回答必须不能透露出她一无所知，要装出“高人”的风范。
“人类是最富有创造力的存在，正如我成为了这副模样。”
艾陵的话音落下后，她久久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不安慢慢在她的内心汇聚。就在她以为露馅的时候，机械音突然响起。
如同在狂笑，机械音的声音变得非常不稳定：“最有创造力的存在，你说得对，即便是我们，也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听到机械音的狂笑后，艾陵的手下意识放在了手枪上，但是她的好奇心马上被机械音吊了起来。
“走吧。让我看你怎么利用人类的力量。”
机械音并没有解答艾陵的好奇，短暂的一明一暗后，艾陵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商场的二层。借助地理的优势，艾陵一下子捕捉到了秦易笑三人的身影。
只见姚修雨身上的白丝已经完全消失，秦易笑三人站在昏迷的姚修雨身边。就在艾陵想要喊出他们的名字时，惊心的一幕发生在了她的面前。
乔思安似是和秦易笑二人发生了争执，乔思安果断往前走去，蹲下身，把手放在了姚修雨的身上。
乔思安手上的蓝环发出了淡淡的光，就在一个瞬间，乔思安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