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环的？”艾陵愣了愣，“你说江亦？”
“他的名字好像是这个。”秦易笑嘀咕，“明明是红环，居然还在深渊一层探索，还丢了队友，真没用的红环。”
不知为何，艾陵从秦易笑指责的话语中读出别的味道，她提起了三遍“红环”，似是羡慕江亦的“红环”。
红色手环代表B级，比艾陵高上两个等级。但是除了江亦对深渊的认识格外丰富以外，她并没有注意到特殊的地方。
“难道这家伙还藏私了？”艾陵轻喃。
“这是你需要的东西吗？”
一道悦耳的男声插入对话，艾陵抬头，只见江亦拄着拐杖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右手拎着一个袋子，步调从容，只不过望向秦易笑的眼神有些冷淡。
但是当江亦的视线落在艾陵身上时，一抹浅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你总是跑丢。或许我需要时刻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艾陵反驳：“什么叫'容易跑丢'，在深渊里的失散能称得上'跑丢'吗？”
“是吗？听起来下一次你还会偷偷消失。”
秦易笑打断了艾陵二人的对话：“这个颜色，这个形状，的确是吸血水蛭。”
见秦易笑拿着一条蠕动的血色水蛭向她走来，艾陵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这个水蛭就是解药吧？虽然外表奇怪，但是直接入药也不奇怪，等一下，你怎么把水蛭放到我的左手了！”
“当然是活的才有用。而且能够顺便疗愈你的左手……”
“不，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不顾脑袋的晕眩，艾陵强行坐起：“我，我真的……”
“你都不怕烧，怎么还怕水蛭。”秦易笑捡起掉落的水蛭，“让它吸几口就行了。”
“我，我不害怕，只是恶心。像是水蛭这样滑溜溜，颜色还这么奇怪的生物，谁会喜欢？”
“我挺喜欢的。”赖玉泽说，“这样的水蛭卖给采集者应该可以换挺多的积分。”
艾陵看向江亦，江亦笑道：“水蛭的话，我还没有吃过。”
见无一人站在她的身边，艾陵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寂寞，她一个正常人怎么活得那么艰难。
“不能抗拒治疗哦。”江亦弯下身，声音柔和，“我想起来人类小孩吃药需要糖果，你也想要糖果吗？”
“糖果？”艾陵莫名感到有些羞耻，“我又不是小孩，当然不需要糖果。”
“好了，水蛭吸上去了。”
趁着艾陵愣神的间隙，秦易笑把水蛭再次放在艾陵的手臂上：“这只水蛭的生命力看起来不错，应该能吸走挺多毒素。”
余光瞥见手臂上的红影，艾陵僵住了身体，强行把目光投向地面。她感觉自己遭受了巨大的欺骗，这绝对不是几口的程度，怎么也有几十口了。
随着水蛭的吸食，脑袋的昏沉逐渐消失，豪无知觉的左手慢慢出现麻麻的触感。
“非常严重的伤。”秦易笑严肃地说，“幸亏找到血色水蛭，否则你这只手臂也可以更换成机械了。”
“伤？”艾陵不解。
“我忽略了。”秦易笑叹息，“虽然外表看上去已经复原，但是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怎么可能没事？”
“现在我得到治疗了。”见秦易笑依旧一脸苦恼，艾陵转移了话题，“对了，禁区情况怎么样？”
“如你所见。”江亦摊开右掌。
“如我所见？”艾陵反问。
“这一片树林就是禁区。”解开艾陵疑惑的是秦易笑，她脸上浮出几分敬佩，“没想到你居然是清道夫。”
“这里是那片韭菜田？”
艾陵震惊地眨眨眼，在她眼前是一片茂盛的树林，和禁区内的韭菜田并不能说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只能说是毫无关联了。
虽然上一次完成清道夫的任务后，她亲眼见证了复原的大厦，但这远不如眼前的让人震撼。复原大厦，可以依赖机械。但是把物种从韭菜转变成不同的植物，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能力范畴。
清道夫这个职业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不可思议。
透过树木的缝隙，一个尖尖的顶部进入了艾陵的视线中，她突然想起这一趟深渊探索的一个重要目的。
“那是乔思安委托的地点吗？”艾陵问。
“对，在和你们汇合之前，我进去了一趟。”赖玉泽回答。
“你找到了什么吗？”
赖玉泽从背包掏出一块石板：“那里空空荡荡的，除了这个石板以外，没有任何东西。石板上面记录了奇怪的图形，有点像是小孩的涂鸦。”
当瞥见赖玉泽手上的石板时，秦易笑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借给我一下。”
只见秦易笑上下翻动石板，仔细端详石板。过了一会，她轻轻叹息：“这个石板的内容是缺失的。”
“缺失？难道我还漏了东西？”赖玉泽说。
“不。”秦易笑摇头，“以他的脾气，恐怕是故意把信息拆开，只有收集了足够多的石板，才能获得有用的信息。根据这个石板的形状，我估计信息被拆成四份。”
“你认识留下这个信息的人？”赖玉泽问。
“当然。”秦易笑眼神坚定，语气透出自豪，“他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秦疯子。但他绝不会是疯子，只有他一人从那持续一个月的永夜中逃离深渊。”
秦易笑望向艾陵：“他和你一样，也是清道夫。”
赖玉泽说：“据我所知，他已经失踪很久了，难道他还真的去找所谓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某一天，他突然说必须前往深渊底部，再也没有回来。”秦易笑摇摇头。
听到深渊底部，艾陵想起二楼大哥的笔记提过深渊底部可以治愈辐射病，她猛地抬头：“我昏迷了多久？”
“刚好是服药的第七天。”江亦回答，“你该吃药了。”
第七天？再次进入深渊是服药的第六天，然后他们在小黑雾所在的大厦度过了一个夜晚。她昏迷了一天？
咽下价值3000积分的中级抑制药后，艾陵谨慎观察身体的变化。
大脑没有感到晕眩，也没有恶心和作呕感。很好，看起来中级抑制药没有强烈的副作用，那么她或许不用考虑高级抑制药，采集到的迷雾花也可以卖出去……
“唔。”
正当艾陵完全放松下来，胃部却一阵抽痛，冷汗从她的额头渗出。
“这3000积分的中级抑制药就比低级抑制药的副作用好上一点点啊。从价格来看，不应该是三分之一的副作用吗？”
艾陵恶狠狠盯着纸盒上的那一行“少部分人群服用后可能会出现晕眩，恶心作呕现象。”
“2000积分的差距就是在包装盒上多出一个'少'？”
“我父亲和你一样，抑制药的副作用都很强烈，只能服用高级抑制药。”秦易笑怜悯道，“但哪怕是高级抑制药，副作用症状只是减轻了。”
这算什么？清道夫的职业病？她要求职业补偿。
艾陵突然明白二楼大哥对深渊底部的渴望，如果深渊底部真的能够治愈辐射病，不用再遭受吃药的副作用，她也一定要前往深渊底部！
“这个手套，给你。”
江亦的声音拉回了艾陵的思绪，她望向江亦手中的灰色手套，脸上浮出几分不解。
第29章
“这个灰色的手套是什么？”
艾陵接过江亦递过来的灰色手套，这个手套虽然外表不扬，但是格外轻盈，触手光滑，有点类似丝绸的触感。
“这个手套一直在你的手边。”江亦说，“这是不是清道夫任务的奖励？”
听到江亦的提醒，艾陵打开了手环的面板系统，目光落在过往的历史记录。
【正在随机抽取奖励物品。 】
【已成功抽取任务道具。 】
【恭喜获得“灰色手套”。 】
“这个手套凭空出现在我的身边？”艾陵有些震惊。
虽然艾陵猜测过任务奖励的出现方式，但是亲眼目睹还是让她又怕难以接受。这种隔空传送的效果也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没错，确实有些让人惊讶。”秦易笑点头。
“是啊，传送物体……”
艾陵还没说完，秦易笑补充了下一句话：“一般的任务都只是奖励积分，物品奖励还挺罕见的。”
这是该惊讶的地方吗？艾陵咽下了即将溢出来的话语，她余光扫向江亦和赖玉泽二人，他们似乎都对凭空出现的手套并不惊奇。
这种事情难道很常见吗？
尽管她早已见识深渊诸多不可思议，但是心里总有看电影的隔离感。毕竟深渊远远超过过往的生活经验，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怀疑暗地里藏着摄像头，自己在进行一段剧情演出。
手掌中的手套则给了艾陵强烈的真实感，这个朴素无比的手套似乎在告诉艾陵，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方才和“韭菜”的“至高者”打斗，获得了一件名为“手套”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