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什么东西吗？”艾陵问。
“空气的味道变浑浊了。”
“浑浊？”
似是看出艾陵脸上的不信，江亦摊开双手：“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直觉。”
见江亦不愿说出他的理由，艾陵没有再追问，她的目光移向房间的一个角落——一个可靠的“记录者”。
她收回看向角落沉默的冰箱的目光，为了不暴露她的技能，她得挑选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再询问这位可靠的“记录者”。
考虑到白天的地表不是活动的合适时刻，尽管违背深渊养成的生物钟，艾陵二人还是顶着下沉的夕阳，躺在各自的被褥上休息。
返回较为安全的地表后，艾陵开始回想接下来的任务。找房间小偷的话，首先需要独自一人询问冰箱，或许她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调开江亦。
然后她需要把这次的任务发现告诉乔思安，他们没有找到乔思安想要的素材，但是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石板。
对了，她还拿到了迷雾花，如果骸骨树的价格不贵，她可以直接委托乔思安制造高级抑制药。
当然如果她能抵达深渊底部，直接解决“辐射病”这个麻烦就更好了。
——“即便你是……我也不该尝试同化……”
艾陵突然想起昏迷前钢球说的那句话，她曾经从江亦口中听到“同化”这个词语，那是她在第一次完成清道夫任务，进入深渊二层遇到的诡异之一。
“'即便你是……'指的是我的清道夫职业吗？”
艾陵只能从身上找出这个“独特”的地方，她认识到清道夫在深渊的“独特”，或者说尴尬位置——清道夫任务十分危险，而探索者或采集者往往可以采用更轻松的方法获得相同的积分。
“不过，这一次任务我还拿到一对手套。说不定会有特殊的用途。”
她想起那一对灰扑扑的手套，但除了无论怎么撕扯都不会烂以外，她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用处。
“起码下次遇到禁区的黑雾，可以隔着手套触碰了。不用获得冷冻的韭菜手。”
一夜无梦，艾陵睁开眼睛，房间一片漆黑安静。她下意识望向一旁的暗室，暗室紧闭，似乎暗室的主人并不在。
艾陵敲了敲暗室的墙壁：“江亦，你在吗？”
回应艾陵的是一片沉默，见房间只有她一人，机会难得。她坐在冰箱的面前：“冰箱兄，我和江亦不在的时候，你有看到谁进入了房间吗？”
【有。 】
“他长什么样子？”
长久的沉默后，冰箱终于回答。
【和你们很像，都是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
听到冰箱的回答后，沉默的对象变成了艾陵。她应该早就想到的，她看待猴子都是一个样子，何况是和人物种差异更大的冰箱？
“好吧，谢谢……”
【我记得，他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眼睛。 】
“脖子上还有一个眼睛？”艾陵反问。
【一个眼睛图案的坠子。 】
“眼睛图案的坠子吗？”艾陵重复了一遍冰箱提供的线索，然而熟悉的饥饿感打断了她的思考。
“抱歉了，冰箱兄，我得先找点吃的。”
正当艾陵想要起身，寻找背包中秦易笑赠送的深渊特产怪物肉肉干，冰箱的话拉回了她的注意。
【江亦在我这放了食物。 】
“江亦放了食物？”
艾陵打开冰箱，看到一盘黑乎乎的怪物肉：“江亦又跑到房东那里浪费食物了？有点怀念秦易笑的手艺啊。”
由奢入俭难，习惯了秦易笑的烹饪水平后，艾陵有些嫌弃冰箱中这一盘黑黑的、明显有些烧焦的肉。但是早餐缺席和“聆听”技能的副作用让她不得不放弃对食物的要求。
她把这一盘黑乎乎的肉放到桌子上，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她剥开外层的黑色，意外发现烧焦的部分比上次薄。她咬了了一口可以食用部分的肉，更加意外地发现，肉居然品尝出咸味？
“江亦这一次居然放盐了？他不是说味道不是重点吗？”
默默吃完了这盘怪物肉，艾陵内心有些沉重。
江亦的手艺进步了，从一个门外汉上升到初学者。她想起以往在厨房的奋斗经历，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厨房的克星。不过她不承认“有些人”包括一位艾陵的女士。
“江亦究竟去哪里了呢？”
艾陵掀开窗帘，看到屋外一片漆黑，时间已经来到了适合地表活动的深夜。
“反正也就是去交一下任务，我不等他了。”
……
当艾陵来到采集者协会，和上一次白天不同，她发现店铺挤满了人。
“该怎么进去呢？”艾陵苦恼道。
“艾陵？你来找我吗？”
“秦易笑？”
听到秦易笑的声音，艾陵转身：“不，我找的是乔思安。”
进入地表后，秦易笑依然穿着“怪物混搭”的服装，只是收起了最显眼的蜘蛛头盖。
“乔思安，像是母鸡一样护崽的乔思安？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乔思安委托了任务。”秦易笑说，“正好，我也想和她说这件事。跟我来。”
见秦易笑并没有走向采集者协会的大门，一抹疑惑浮上艾陵的脸：“你不是要找乔思安吗？”
“毕竟我还算是个蓝环的采集者。”秦易笑摇了摇手上的蓝环，“不需要走顾客的通道。”
跟在秦易笑身后，艾陵来到了采集者协会的后门，轻松进入了采集者协会的内部。
一进入采集者协会的内部，一股古怪的气味便弥漫在艾陵的鼻尖。这个气味并不难闻，像是诸多有气味的东西混杂在一块，让人难以辨析此处究竟存放了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采集者协会的内部，外人不可以进入。”
一道男声喝住了艾陵和秦易笑，一个男人皱着眉头快速走到了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道路。
“如果想要买东西，请返回商铺。”
“居然有人不认识我，看来我离开乌明镇太久了，我是秦易笑。”秦易笑说，“唔，你随便问一下在采集者协会待过几年的人都应该认识我。”
“你在说什么？”男人脸色一沉，“我已经在采集者协会待了3年，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是吗？那你找一个待过4年的？”
“不要无理取闹，请出去。”
“我认识她，她的确是采集者协会一员。”
一道疲惫的女声打断了秦易笑和男人的争执，艾陵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乔思安，只见她的眼底挂着一圈黑色，似是熬了许多个不眠之夜。
“乔，乔副会长。”男人尴尬看向秦易笑，“对不起，原来你真的是采集者协会，请进。”
“没事，毕竟协会里有很多珍贵的东西，确实需要防备外人。”秦易笑挥挥手，看向乔思安，“你怎么看上去比3年前老了这么多？姚修雨那个老头把协会都推给你打理了？”
“请正确称呼老师。”乔思安不满地说，“我是自愿承担协会的事务，老师应该把时间放在更有用的研究。”
“请跟我来，这边是我的办公室。”
跟在乔思安的身后，艾陵和秦易笑进入了一个素材堆满墙壁的房间。
“有用的研究？”秦易笑耸肩，“我可不认为研究的有用和手环的等级相关。”
“老师是唯一一个S级采集者，他的研究肯定比我的有价值。”乔思安反驳。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秦易笑说，“我这一次找你有别的事情，你在寻找我父亲留下的线索？”
“你以前不是说那些都是虚假的吗？”
听到秦易笑的话，乔思安显然愣了愣，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艾陵：“原来你知道了这件事，难怪你会离开深渊。”
“这是因为我的老师发现了有关大末日新的线索。”
第31章
“具体的细节我不能和你们分享。”乔思安说，“但我可以透露的是，秦先生当年说的话是正确的。”
秦易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你们被自己的'常识'所困住了。明明你们都没有经历过大末日的深渊，却直接把他的话当作是疯言疯语。”
“对不起。”
乔思安认真向秦易笑弯腰，片刻后才直起身：“我们对深渊的认识确实十分浅薄。”
“你，你别突然这么正式地道歉。”秦易笑后退了一步，“反正当年你和姚修雨也从来没有直呼我父亲是疯子。”
见场面陷入僵局，艾陵主动打破了这片尴尬，她拿出石板：“这是我们找到的东西，我们并没有找到你所说的素材。”
“素材只是一个借口。”乔思安接过石板，“实际上我只是想要找到当年大末日的线索。”
“我先提醒你，我父亲藏东西的实力很强，这块石板的信息是残缺的。”秦易笑说，“是姚修雨让你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