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坠子？你认识吗？”艾陵问。
“我，我不认识。”吴赖皮马上回答。
“你在说谎。”秦易笑摊开手掌，手掌上是一块蓝色的花瓣，“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测谎仪，如果花瓣变蓝，则说明有人说谎。需要我和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吗？我是蓝环的采集者。”
“蓝环的采集者？您两早说啊。”吴赖皮脸上闪过诧异，然后他谨慎往四周看了看，“但，眼睛的坠子……这个可不兴在外面提起。”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把你带到室内吗？”艾陵提出了友善的建议。
“不，不用。”吴赖皮疯狂摇头，“在这里说也行，在这里说更好。”
“原来这个任务居然和那群疯狂的家伙有关联，早知道我就不接这个任务了。”
“所以你知道什么吗？”艾陵继续友好地提醒。
吴赖皮再次往外扫视了一圈，确认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才重新望向艾陵二人。
“乌明镇一共有三大势力，掌握众多不知来源技术的铁网，势力分布最广的涌流，还有人数最少低调的暗标。”吴赖皮压低声音，“这三大势力瓜分乌明镇的地盘。”
“还有采集者协会。”秦易笑补充。
“对，还有不参与具体事务的采集者协会。”吴赖皮点头，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继续说，“但最近还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势力，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也没有知道它的首领。”
“但是这个组织有一个明确的标志，就是眼睛坠子。”
“为什么说它是疯狂的？”艾陵问。
吴赖皮再次往四周望了一圈，以蚊子鸣叫的声量说：“这个组织的人崇拜深渊，他们认为地表最终会消失，世界将会变成深渊。”
“如果进入你房间的任务真的和那个势力有关……”肉眼可见的恐惧出现在吴赖皮的脸上，他盯着艾陵，往远离艾陵的方向退了几步，“你恐怕被那个势力盯上了。”
被一个崇拜深渊的势力盯上？
艾陵没有想到居然会和这种麻烦的势力有牵连。如果连地表都变成了深渊，她岂不是每天睁开眼睛都是奇形怪状，吃到嘴里的都是怪物肉？
哎，后者听上去还不错。
艾陵又审问了吴赖皮委托者的信息，然而吴赖皮对幕后之人并不知晓。
“我在积分兑换所偶然遇到他。”吴赖皮说，“那个时候是白天，大家都裹着斗篷，什么样子都看不见。”
“所以那个人在积分兑换所出现过？”
艾陵刚说出口后，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效的方向。没有任何相貌特征下，在一个人流量极大的场所，寻找一个曾经来过的人显然并不现实。
“最后一个问题。”
艾陵停顿了一下，她注意到吴赖皮表情松懈了一分。她也特意把这个问题放在最后面，若知晓回答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人一般会放松，泄露出不该透露的事情。
她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从我的家带走了什么？”
“没有。”
这一次，吴赖皮回答得很快。艾陵的余光落向秦易笑的手章，花瓣的颜色是粉色的。
“很好。”艾陵说，“如果委托者再来找你，你要来通知我。”
“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通知你的。。”吴赖皮点头。
“你说谎了。”秦易笑举起了手中的蓝色花瓣。
吴赖皮尴尬笑了一声：“这，这不是和那个势力有关嘛，所以我想要谨慎一点。哈哈。我肯定不会再理会那个势力的人。”
“也包括被盯上的我？”艾陵说，“若是那个势力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危险，你觉得你会安全吗？不如将我的话看作合作邀请？”
吴赖皮沉默下来，他瞥了一眼秦易笑手中的粉色花瓣，视线又移向艾陵：“我的生存法则是，绝对不惹上不该惹的事情。我不能承诺会主动找你。”
秦易笑手中的花瓣是粉色的。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我会和你合作的。”吴赖皮顿了顿，“即便是关于那个势力。”
秦易笑手中的花瓣依然是粉色的。
艾陵收回望向花瓣的视线：“那祝福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目送吴赖皮的远去，艾陵和秦易笑重新前往积分兑换所。起那神奇的“测谎仪”花瓣，艾陵有些好奇：“你那个花瓣的原理是什么？”
“花瓣？你说'测谎仪'？”秦易笑轻笑，“它的原理就是用力挤压会变色。”
挤压会变色？
“只要判断出两次明显的谎言，做出监测的假象，就足够震住他了。”秦易笑说，“能够听出人心的道具，或许等我的手环变成红色才能制造出来吧。”
“B级采集者吗？”艾陵想起江亦的红色手环，“B级很困难吗？”
“对于采集者来说，非常困难，即便是采集者协会，这个数量也不会超过20个。想要成为B级采集者，有些人需要亲自采集深渊的特定素材，有些则是制造道具。”
秦易笑说：“至于探索者，他们会简单一些，听说只需要猎杀特定的怪物。像是江亦，我猜，他应该在深渊二层猎杀了不少怪物，才能升到B级。”
“清道夫的话，”秦易笑犹豫望了艾陵一眼，“除了我的父亲以外，我从来没见过清道夫的等级超过F级。”
艾陵再次想起了二楼大哥的手环颜色，那是代表A级的黑色。了解这个世界更深刻后，她才更加察觉到二楼大哥的不凡，一个清道夫究竟怎么达到A级。
她又想起了口袋中的地图纸。凭借地图纸，她也可以达到A级吗？
艾陵二人谈话间，她们再次来到积分兑换所。当艾陵二人走入一个柜台，熟悉的兔子从屏幕一侧跳了出来：“您好。”
听到这句熟悉的“您好”，艾陵的背脊竖起一圈鸡皮疙瘩，她直接省略了打招呼的环节：“我需要一颗中级抑制药。”
“好的，请稍等。”
一个装着中级抑制药的纸盒出现在艾陵的面前，她拿起纸盒。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从积分兑换所购买东西，但是每次看到商品被迅速送出，她都怀疑屏幕后面是不是藏着一个神速的捡货者。
在秦易笑的建议下，艾陵采购了一些深渊的工具，补充了手枪的子弹。这一番的花费后，她还剩下930积分，预留作为房租和生活费。
见秦易笑并没有和兔子对话，艾陵问：“你不买东西吗？”
“不用。我的东西大多从深渊获得。”秦易笑说，“其余的东西也没办法在这里购买。”
艾陵二人离开积分兑换所时，天空已经裂开几道耀眼的红霞，地表安全的活动时间即将逝去，太阳将要往地上洒下热意。
艾陵并没有料到这一趟出行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她并没有带上斗篷。趁着太阳仍未从云层里出现，她和秦易笑匆匆赶回家。
等艾陵踏入住所的大门口时，清晨的阳光已经铺满了地面，刺眼的白光让人难以直视。见秦易笑和她一同钻入阴凉的建筑，艾陵疑惑道：“你不回家吗？”
“这不是要履行我的承诺嘛。现在刚好到了饭点。”秦易笑左右张望，“这里看上去房间不大，是单间吗？”
艾陵掏出钥匙：“对，离深渊比较近的房子租金不便宜，所以我只租得起单间。”
听到艾陵的回答，秦易笑沉默了一会：“我记得，你和江亦住在一起。”
“是的。”
艾陵把钥匙插入钥匙孔，刚想扭转，却发现门已经开了。她出门的时候特意锁上门，而这时锁被解开了，也就是说，江亦回来了。
她推开门，一股焦味飘进了鼻子，一个背对她的身影转了过来。
江亦一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拄着拐杖，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你回来了？我也差不多做完饭了。”
艾陵出门前忘记拉上窗帘，此刻清晨阳光在江亦的身上落下了一圈白光，江亦浅棕色的头发变得近乎透明，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泛着如同星星般的银光。
此刻，星星投下的银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
第33章
“快把火调小，肉会焦掉的。”
一道身影插入了艾陵和江亦之间，专业的厨师进行了严肃的批判：“已经有些焦掉了？”
“没办法了，只能把火关掉，利用余热慢慢加热。”秦易笑说，“你让开位置，我来负责剩下的，别浪费食物。”
听到秦易笑一番噼里啪啦的指点后，艾陵终于回过神，移开了视线。
刚才她所看到的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因为在黑夜了待了过久的时间，突然看到白天的光线，所以一下子被惊艳，不，闪到眼睛了。
艾陵刻意没有再往江亦的方向再投去一眼，而是别扭地转过身，一一放置采购的东西。逆着晨光，光下的人却比晨光更加耀眼，飘荡在空中的浅棕色头发微微摇晃，那一双银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