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玉泽的右手在空中晃了一圈，随着右手往上一抛，系着绳子的左掌迅速飞到了半空，就在左掌即将下坠的时候，赖玉泽左掌的五指抓住了露台的栏杆。
“咦？”赖玉泽发出一声疑惑。
“怎么，你的左掌已经感受到诡异的事情了吗？”方锐意着急道，“难道连露台都是危险的？”
“不。”赖玉泽说，“这个栏杆摸起来特别脏，和干净的大楼一点都不搭。”
脏？身为清道夫的艾陵敏锐地抓住了这次词语，难道这栋大楼也能激发清道夫任务，要和上次拿到气球兔子一样，做一次室内的大清洁吗？
但是这么高的一栋楼，她一个人可做不完所有的清洁工作。
“脏不脏什么的不重要。”秦易笑瞪了赖玉泽一眼，“你快点先上去，再把我们带上去。”
“还是我来吧。”方锐意站了出来，“起码我有完整的两个手掌，也是红环的探索者。如果大楼的露台有危险的话，我能马上应对”
虽然赖玉泽只有一个左掌挂在栏杆上，但是左掌异常稳固。当方锐意顺着绳子攀爬时，左掌一动不动，仿佛方锐意的重量不值一提。
当方锐意爬上去后，他并没有急着把其余人拉上来，而是先在露台转了一圈，才逐一把艾陵三人拉了上来。
“这个地方还真的挺脏的。”
艾陵感叹道，放眼望去，露台表面铺着一层油腻腻的泥水。不过相比露台，紧闭的露台门渗出的泛着五彩的乌黑更让人反胃。
“既然露台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要进入屋内了吧。”艾陵说。
第58章
“等一下，我先在露台上留下一个出口。如果万一我们分散，一个人也能离开这栋大楼。”
说完，秦易笑撇了一眼艾陵，似是意有所指。
艾陵回忆了一下过往的经历，似乎每一次的深渊探索，她都会机缘巧合地和同伴分散。但是艾陵认为责任不能怪在她的身上，这都是因为深渊的不可预测。
只见秦易笑解下赖玉泽左手的绳子，将绳子的一端重新绑在栏杆上。绳子从露台的栏杆上坠落，悠悠地晃荡。
“你们如果担心无法握紧绳子，可以把绳子拉上来，绑在身上，再慢慢滑下去。”秦易笑提醒道。
艾陵抬头往外看去，绳子的末端顺利落在了地面之上，只要顺着绳子下滑，哪怕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也能勉强逃出这栋大楼。
“嗯？”
正当艾陵想要收回视线，她似乎看到绳子的末端有一个黑影闪过，但是等她认真凝视时，那抹黑影消失了，只留下静止在空中的绳子。
这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好像看到一道黑影扑向绳子？
“方锐意，能够再仔细说一下再这栋大楼可能遇到的诡异吗？”
秦易笑的话语拉回了艾陵的注意力，她望向方锐意，只见方锐意脸上的着急几乎已经满溢，但他还是沉下心解答秦易笑的问题。
“我们一共有4个人进入了这栋大楼，我们每个人都出现不同的症状。”
方锐意指了指自己：“我只是感到有点疲惫，有一个同伴感到冷，另一个同伴感到了饥饿。最初我们没有把这些感觉当作一回事。但是穿上衣服和吃下食物，身体的异常也不能缓解。”
“我们慢慢开始感到了不对劲，让我们确定此地不能继续待下去的契机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林乐池感到像是被鞭子打。”
“感到疲惫，寒冷和饥饿，然后还要被打？这怎么听上去你们成为了奴隶？”秦易笑说。
方锐意苦笑了一声：“如果只是简单的感受也就罢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林乐池的身上真的出现了血痕。”
“我们想要离开这栋明显不对劲的大楼，便打算通过楼梯返回一楼。然而楼梯突然变得极黑。当我来到一楼的大厅后，我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最后我离开大楼，发现外面也没有人。我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出现，便打算返回地表搬救兵。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会分散的地方啊。”秦易笑意味深长望了艾陵一眼。
艾陵装作没有看到秦易笑的眼神，她的目光落在从阳台门溢出的五彩乌黑：“你们在大楼的时候，里面也是这么脏吗？”
“脏？”方锐意似是没有预料到艾陵的疑问，愣了一下，“这个我没有注意，但是走路的时候，总觉得脚底有点黏糊糊的，或许地面确实挺脏的。”
艾陵看着露台们溢出的未知组成物，开始深深地担心，如果她真的触发了清道夫的任务，她真的要接受这个任务吗？
虽然每一次清道夫带来的奖励都不错，但是若是需要负责这座庞大的大楼的清洁……深渊一层真的塌到二层的时候，她恐怕还在研究哪一种清洁剂对这种污渍最有效。
被艾陵提起地面的污秽，并且得到方锐意的确认后，他们望向内部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嫌弃。
最终，和先前进入露台一般，急着救人的方锐意站在了最前面：“我来探路。”
随着方锐意推开露台的门，一股恶臭飘散而出，犹如闷在潮湿炎热的柜子中的腐肉，令人产生生理性的反胃。
“这个味道，呕……”秦易笑连忙拉了一下蜘蛛头套某个位置，“幸好我的头套能够隔绝气味。”
听到秦易笑的话后，艾陵忍不住往秦易笑投向了羡慕的一眼，没有头套的她只能用手捂住鼻子，尽最大的努力隔绝臭味。
她突然有些后悔，在秦易笑提出为她打造防护的套装时，她应该坚决地同意，起码现在的她急需一个口罩。
“我进去了。”
方锐意脸色同样不佳，显然也被屋内的气味熏到了，但是他毫不犹豫走进了室内。
艾陵三人并没有马上跟随方锐意进屋，而是谨慎观察方锐意的表情。方锐意进屋后，脸上的是神色似乎没有变化，“寒冷，饥饿，疲惫，甚至鞭打”并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
“难道是那种需要时间积累才能产生的效果？”秦易笑疑惑。
“也可能是需要触发特殊的条件。”艾陵说。
艾陵曾经经历过一次深渊二层的清道夫任务，那一次她差一点被二层同化。每当她和二层的人对视或对话，便会加深同化的程度。
而这个大楼看起来并没有人类的迹象，如果存在触发的条件，会是什么呢？
在进入大楼后，艾陵的疑惑依然没有解答，但是她另一个预测实现了。
【已检测到符合清道夫的任务。 】
【是否接受任务？ 】
听到手环系统的提示音，艾陵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难不成她还真的要清理这一片满是不知名的污物？
艾陵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清道夫任务的接受界面，她很想要直接按下“否”的选项，但是每一次清道夫带来的好处让她犹豫了。
若是直接进入一个困难的场景也就算了，但是若是任务真的要求清理这栋大楼的话，她恐怕只能双手投降。
艾陵不清楚任务不能完成的代价，但是按照过往的规律来看，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她可能会永远卡在这个任务中。
【请在面板中选择是否接受任务。 】
似是感受到了艾陵的迟疑，任务界面消失了在她的面前。她点开面板后，果然看到了任务是否接受的选项。
“艾陵，来这边，屋子的大门在这里。”
秦易笑的声音唤醒了艾陵，她忍着恶心踏在异常黏糊的地板上，暗示自己，就当作是倒了一地的液体果冻，踩上去才会黏糊糊。
穿过露台所在的房间后，一个大厅映入艾陵的眼中，还未等艾陵仔细观察这个大厅的布置，大门外的灯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艾陵走出屋子，惊讶地望着门外的灯光。虽然灯罩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但是稳定的灯光照亮着门口，驱走了走廊的阴暗。
“这个建筑里居然还有灯？”艾陵差异地说。
“对啊，真的很神奇。”秦易笑望着头顶的灯，“和外面的自动门一样，都具有一个独立设计的循环能源系统。”
“但是和自动门不同，这个灯应该能够拆下来。”
秦易笑的眼中冒着小簇的火焰，她喃喃自语：“如果能够把这灯拆下来仔细研究，或许能够掌握一些新的技巧。等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把它带走。”
凭借走廊上方依次亮起的灯光，他们通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和艾陵推测的一般，这个建筑原本应该是公寓，大门并不统一，各富有特色。
当抵达了走廊的尽头时，他们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艾陵停了下来，望向方锐意：“这么一直乱走也不是办法。你还记得你们具体在哪里失散的吗？”
虽然艾陵四人都没有出现方锐意所说的古怪现象，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臭气和遍布公寓的五彩乌黑让艾陵感到不妙。
随着他们的深入，气味变得愈发浓烈，而五彩的乌黑也变得更加浓稠，艾陵每一次抬脚都能看到粘连拉长的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