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林乐池上下打量着艾陵三人，在他们的手环转了一圈，“两个蓝环，还有一个白环？谢谢你们的'帮助'。”
听出林乐池口中的讽刺，秦易笑不悦道：“喂，我们可是来主动帮忙的。”
“哦？我可看不出来你们三个有什么作用。”
“你！”
艾陵拦下了一脸气恼的秦易笑：“不用生气，谁让我们忘记把'乐于助人'四个字写在脸上。”
“所以我就已经道谢了。”林乐池说。
“不用客气。”艾陵微笑望向林乐池，“毕竟对于'小孩子'，我们作为大人要特别优待。”
“你，我只是比成年人矮一点而已。”
“我知道了，我说过不会以貌取人。”艾陵顿了顿，“至于以别的方式轻易判断一个人的价值，我们也不会做。”
“我……”
“说得不错，一个人的价值可不是能够用一个手环来决定的。”
张代夫打断了林乐池的反驳：“如果从手环来判断一个人的话，我的手环是蓝色，也属于一个普通的探索者。”
“大佬，您，您怎么一样呢？”林乐池说，“您手环的颜色是特殊的……”
“好了，林乐池，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能够在深渊活下来的人。”张代夫望向艾陵，“这个小姑娘可是在一个留着银血的怪物手下活了下来。”
“留着银血的怪物？”林乐池神色严肃，目光变得惊疑不定，“这栋大楼居然出现了银血的怪物，那么难道说大佬你的推测是……”
银血的怪物？艾陵记得张代夫之前提过，银色相关的东西代表着危险。而且林乐池口中所谓的“推测”也和她先前的想法一致。
艾陵的视线投向张代夫，暗标来到这栋大楼不是偶然，而是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些话留到安全的时候再说。”张代夫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楼，“天快要黑了，我们要找个地方休息。”
……
艾陵三人和暗标的人都离开这栋大楼后，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拄着拐杖，不紧不慢走向了这栋诡异的大楼。
当斗篷男人站在大门时，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失效的自动门再次恢复了。大门开启后，男人却并没有进入，而是转身望向空荡荡的后方。
“我还打算去找你，你先来了？”
斗篷男人轻笑一声：“不愿意出来吗？我可是好心地帮你制造了一些痕迹，否则，你怎么能和'她'顺利见面？”
一阵威胁的咕哝声从树林里冒出，男人无奈叹气一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以我现在的外貌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的牺牲可不小，被那个S级的人类看到我现在的脸，希望艾陵不会知晓。”
“我完成了承诺。那么按照约定，你应该支付报酬了。”
……
艾陵本以为，能够在混乱的废土世界活下来的组织会是电影的□□，存在严格的组织体系，充斥暴力、金钱和权利。
然而，暗标则是完全打破了她的刻板印象，在她眼中，暗标更像是一群没有血缘的家人，关系和蔼融洽。
虽然暗标的人会用尊称称呼张代夫，但是却不见上下级间常见的尊卑气氛。
——最重要的是，做饭的水平也很家常。
习惯了秦易笑高水准的“投喂”后，暗标的家常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肉块切得大小不一，小块的肉熬得有些烂，大块的肉又有点不够入味。
“抱歉，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现在才有空。怎么样，饭菜还可以吧？”
张代夫坐在了艾陵的身边，手里端着一碗和艾陵手上一模一样的饭菜。
“谢谢你们的招待。”艾陵说。
“不用客气，毕竟你们救了我们家的孩子，一顿饭算不了什么。”张代夫说，“我听到你们和方锐意打听了'眼睛'的组织？”
艾陵放下手里的碗，沉默了片刻。虽然张代夫表现得很随和，但是她并没有忘记暗标是地表里明面上的三大组织。
身为暗标的首领，张代夫绝对没有表面表现得那么简单。和他的交谈，必须谨慎。
第67章
“没错，请问你知道这个组织的事情吗？”
“这个组织嘛，也和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有关。也算得上我最近头疼的原因之一了。”张代夫说，“虽然这次行动过程不太顺利，但是结果倒是不错。”
“也让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对上张代夫的目光，艾陵脑里的神经绷紧，她故意歪解道：“指的是那个银血怪物吗？”
“那个怪物倒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张代夫轻声道，“让我想不到的是，我还能在深渊看到清道夫，而且不弱于当年的'秦疯子'。”
听到“清道夫”三字，艾陵的心猛地往下坠，被看出来了吗？她的“清道夫”身份本身不具有强大的力量，却偏偏能够轻易改变深渊的环境。
虽然她只是把清道夫当作生存的途径，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她的力量或许会成为可以利用的手段。
“清道夫？”艾陵脸上的神情不变，手中的筷子搅动着饭菜，“这是什么？”
“清道夫是一种职业，自大末日后，这个职业就退出了深渊的舞台。”张代夫说，“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确实有很多人已经不认识了。”
“职业？与探索者和采集者一类的职业？”艾陵瞥向一旁的空地。
“对，在大末日之前，因为清道夫的存在，深渊的环境远比现在好。”张代夫回答，“他们能够通过不同的手段清理深渊，并且获取积分。”
艾陵故作沉吟：“你想说的是大楼的异变和'清道夫'有关？因为有清道夫，大楼的污泥才会一下子消失？”
“你的理解力很强，比我家的几个孩子反应力都快。”张代夫轻笑，“第一次向他们提起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们花了很久时间才明白了这个概念。”
张代夫的话再次让艾陵的心脏一沉，她不应该马上表现出“明白”，而应继续装作“不懂”。
艾陵的目光转向一侧的张代夫，却不料张代夫也正好看着艾陵，这未曾预料到的对视让艾陵一震。张代夫的眼神并不锐利，绳子称得上友善。但不知为何，在张代夫的注视下，艾陵觉得她的秘密好像全被看穿了。
艾陵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张代夫已经先收回了视线。
尽管只是几秒的短暂对视，但是艾陵却犹如收到了一番详尽的审问。审问的人已经得到答案，于是不再对审问对象感兴趣，收回了注意力。
“你想要打听的组织也和'清道夫'有关。据说他们一直在找'清道夫'，更加具体的——他们想要拿清道夫做什么。”
张代夫轻轻瞥了一眼艾陵：“也许只有那个组织和被它发现的清道夫知道。”
“但是我清楚的是，那个组织的目的并不简单。而且似乎这个组织的人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技术，而清道夫就和技术应用有关。”
说完这些话后，张代夫站起身：“好了，我算是解答了你的疑惑。但是你对我家孩子的帮助也不能用这句话抵消，如果你有别的需求，请尽管提出来。”
“虽然暗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组织，但是我们在地表上还是有一定的能量。”
当张代夫起身后，艾陵的心才回归到了地面。在这一短短的对话中，她甚至感觉到手心沁出了汗水。
虽然艾陵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小觑一个组织的首领，但是她还是不知不觉收到了张代夫随和外表的影响，放松了警惕心。
她不知道张代夫看出了什么，会不会已经看破了她的谎言。但从张代夫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想要拿这件事要挟艾陵。
即便如此……
艾陵还是要拒绝张代夫的谢礼，此刻，她最想要的就是远离张代夫和他的组织。
“大佬，您在这里？”
方锐意的声音插入了艾陵和张代夫的对话，只见方锐意兴致冲冲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秦易笑和赖玉泽，而秦易笑的脸上充斥着无奈。
艾陵和秦易笑对视了片刻，她看到了抱歉的意味。
抱歉？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艾陵的心里蔓延。果不其然，方锐意的下一句话便让艾陵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大佬，艾陵被那个'眼睛'的组织找麻烦了，在地表没有居住的地方，不如让她暂时住在我们的地盘里吧？”
“被那个组织找麻烦？”张代夫的目光移向艾陵，“所以你才会打听它的信息？”
艾陵心里暗骂方锐意的“恩将仇报”，表面却仍然一副平静，她的目光转向张代夫，方才张代夫眼神中令她心悸的打量消失，只剩下一贯的平和。
“不确定。”艾陵摇头，“只是我怀疑的在地表遇到的一些事情，可能和他们有关。”
“原来如此。”张代夫点点头，“被逼到不能回家，'事情'一定不简单。和那个组织有关联的话就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