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之前一样有活力，就麻烦你继续保管我的物品了。'失物招领'小姐。”
江亦收回目光，住着拐杖，再次不紧不慢往目的地前行。
……
“哈秋。”
艾陵吸了吸鼻子，她总觉得某个人在讲她的坏话，而且还是某个让她一直十分不爽的对象。
听到井边传来的声响，她把目光投向赖玉泽：“小心一些，你现在已经是独眼人，我不想成为导盲犬。”
第91章
“请放心，你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
赖玉泽接回从井下飞回来的左眼，他把左眼安回眼眶，然后不习惯地移了移右眼上的眼罩：“我觉得右眼不需要绑着东西，我并没有右眼感染的风险。”
“你怎么确认右眼不会被感染呢？”艾陵打趣道，“也有可能被电子病毒感染吧？说不定空气中就漂浮着电子病毒。”
“我身体的安全防护系统很强，并不曾被电子病毒入侵。”
“该反驳的点不该是空气中没有电子病毒吗？”艾陵无奈地摇摇头。
望着右眼缠上绑带的赖玉泽，艾陵首次有种“对方也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从最初出现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一直把赖玉泽和“庞大的背包”联系在一起。
“受伤”后也会用绑带保护伤口的赖玉泽和其他人并没有差异。
“不，即便没有绑带，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力气大一些、性格古怪。”艾陵轻声道。
“你在说什么吗？”
艾陵对上赖玉泽不解的目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在下面看到什么吗？”
“这是一个很深的井，的确和深渊二层连接。”赖玉泽说，“但是我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这条通道看起来是安全的。”
“你没有发现异常很正常。毕竟就连S级的暗标首领亲自来查看，都没有发现。”艾陵的目光落在赖玉泽的红环，“对了，接近二层，你的眼睛有受到影响吗？”
“我记得二层存在无法理解的规则，你有感受到不寻常的地方吗？”
艾陵曾经进入深渊二层，她还记得街道上人们的异样和变换的地形。身为白环的她曾毫无防备进入二层，差点变成了只会说“您好”的人。
只见赖玉泽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艾陵，似是在思考她的问题。片刻后，赖玉泽看向艾陵：“在左眼远离我的时候，信号一度变差了，传输回来的画面变得破碎。”
“然后手环好像震动了一下，信号又重新恢复了。大概这是成为红环后新增的功能。”
“手环震动了？”艾陵愣了愣，“也就是说，方锐意提到的'红环对二层的防护'是由手环产生的？”
赖玉泽点点头：“大概率是的，我成为红环后，面板多出了一条注释'增强防护效果'。”
一道灵光突然从艾陵的脑海里闪过，但是还未待她捕捉到这抹想法，头顶忽然传来了巨响，她下意识抬头张望。当深渊天空的映入眼帘时，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只见深渊的天空在缓缓上升，本该在天空飞翔的怪物一下乱了阵脚，似是无法适应突变的环境。天空离飞翔的怪物越来越远，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撑起深渊的底部。
许久后，深渊的天空才停止了变化，天空飞翔的怪物依然慌乱，组成了大片的零散黑云。
“这，这又是什么深渊不详的征兆吗？”艾陵缓缓望向赖玉泽，“比如永夜永昼一类的？”
“以前没有发生过过这样的事情。”赖玉泽摸了摸单只眼睛，“也许我可以……”
“你不可以。”
见赖玉泽打算再次实行“大泽牌”无人眼睛，艾陵马上阻止了他。天上那么多的怪物，恐怕这个无人眼睛很快就会坠机了。
不过多亏赖玉泽的举动，艾陵回过神：“深渊在地表之下，若是深渊的天空升高……地表的情况听上去很不妙啊。”
看到天空的异变后，赖玉泽不再坚持探索，他们决定先返回地表。只是艾陵有点想要叹气，她不得不重复多次阻止“大泽牌”无人眼睛的上天。
休息途中，艾陵瞥见赖玉泽蠢蠢欲动伸向左眼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眼睛的维修很贵吗？虽然天空的怪物好像没空理会我们，但是你不怕眼睛羊入虎口？”
“怪物对机械不感兴趣，只要我操控得当，不会有问题的。”赖玉泽顿了顿，“我不能空手而归。”
艾陵的目光投向赖玉泽空荡荡的背部，终于想明白了赖玉泽异常举动的缘由。这一趟深渊的探索，赖玉泽何止是空手而归，称得上“负债”了。
“如果想要捕捉怪物的话，我有更好的办法。”
升级后，地图纸能够显示怪物的存在，之前她都一直把这个功能当作是“避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最佳的捕猎辅助功能。
在艾陵的地图纸的协助下，他们顺利找到落单的怪物。他们的捕猎异常简单，深渊天空上升影响的并不只是飞翔的怪物，地面的怪物也陷入了动乱。
等待赖玉泽收拾怪物尸体的期间，艾陵偷偷瞄了一眼地图纸，附近已经看不到光点，深渊入口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一路上，赖玉泽似乎并不对艾陵找到怪物对过程感到好奇，只是老实地听从艾陵的“猜测”，找到怪物，并解决它们。
见赖玉泽收拾完怪物尸体，艾陵收回地图，对上赖玉泽期待的目光后，她想也没有想：“不行，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赖玉泽虽然不好奇艾陵如何寻找怪物，但是却十分喜欢轻松的捕猎怪物方式。若不是艾陵一直坚持前往地表入口的大方针，恐怕他们会离入口越来越远。
艾陵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危险的地方探索，有点像是在公园里和一只大狗进行拉扯。
“我们已经待了三天，必须赶在今晚9点，深渊天空变黑前返回地表。”艾陵厉色道。
距离深渊天空升高已经过去了一天半，深渊的怪物逐渐平息，但是艾陵却愈发感到不安。她就好像处于台风眼的中心，外界发生了天崩地裂的的变化，她却一无所知。
在按照约定把瓶子中的“泥巴”洒到“秃头联盟”时，艾陵曾经和“旧韭菜”打听，它们似乎也对深渊的变化一无所知。
发生异变后，艾陵也曾经在信封上留下信息询问，熟知深渊的江亦却只回复了一句话。
——“它想要合并。”
看到信封上的这句回复，艾陵更加困惑了，“它”指的是谁，“合并”若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合并的又是什么。艾陵把疑惑写在信封，但是没有再收到江亦的回复。
赶在夜晚九点前，艾陵二人顺利抵达深渊入口。这本该是一趟一帆风顺的回程——忽略穿过大门的瞬间。
在穿过大门时，艾陵再次从黑色大门上看到五彩的颜色，就像她第一次穿过这道大门曾看见的。
相比上一次，这一次大门的颜色浮现的时间更长。大门出现了无数个正方形的小方格，不同的颜色随机散落在小方格上。
就在艾陵愣神时，大门恢复了一贯的漆黑，而赖玉泽的叫喊唤醒了她。她收回望向大门的视线，和赖玉泽一同离开了通道。
当进入地表的一瞬间，艾陵便知道她的预感没有错。离开台风眼后，她终于看到了台风席卷后的地面。
单是在手电筒照射的范围内，她能看见，地表裂开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缝，被硬生生撞出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缝，就好像地底的东西想要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艾陵站在深渊入口久久不能动，放眼望去尽是破碎的泥块，远处的房屋甚至出现了坍塌。
“只是深渊附近的地方出现了地裂。”
赖玉泽的声音在艾陵的耳边响起，艾陵正想问赖玉泽怎么确定这个情况，转头却看到赖玉泽正把左眼返回眼眶。
她把阻止的话语咽了下去，大狗爱疯跑就跑吧，起码这里算是安全的地方。
“我要回住所看一趟。”赖玉泽说。
艾陵点点头：“我也要回暗标一趟，那里虽然离深渊入口比较远，但是说不准也会受到牵连。”
和赖玉泽分离后，艾陵直直地走向暗标的基地，正如赖玉泽所说，离深渊较近的房屋受损严重，远离深渊后，地面的裂缝逐渐减少。
当艾陵抵达暗标基地时，地面早已看不到裂缝的影子，但是她从人们的脸上看到了紧张的气息。在她离开地表的期间，暗标似乎在孕育一场无形的风暴。
“方锐意，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瞥见一旁匆匆走过的方锐意，艾陵喊住了他。听到艾陵的声音后，方锐意一惊，像是看到鬼一般上下打量艾陵。
“不就几天没见，你的表情怎么像是看到鬼一样。”艾陵轻笑。
“我还真以为见到鬼了，你居然没死？”方锐意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