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枫思索了一下,最终点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把许景衡的葬礼办完。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
第二天,从墓地一回来,薛慕枫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这一段时间许氏积压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好多业务都乱成了一锅粥。
薛慕枫一项一项的理,等着公司业务全部进入正轨,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这时许慕青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好转。
“许先生,加油。”复建中心的医生在屋子的另一头朝许慕青拍手,许慕青则忍着巨大的疼痛开始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许慕青双腿一晃,还是跌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正好进门的易逸臣连忙上前扶他。
许慕青挣扎了一下,“别碰我。”
易逸臣蹙起眉头,“都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消火?”
许慕青拄着拐杖,重新坐回到轮椅上,他调了个方向,只想离易逸臣远一点。
“要回病房吗?我来推你。”易逸臣厚着脸皮,推上了他的轮椅。
许慕青没再拒绝,却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看看你这个人,帮了你那么多次,你一个好也记不住,只不过有一件事没顺你的意,你就天天和我甩脸子。”易逸臣一边抱怨一边推着许慕青回了病房。
易逸臣将他推到阳台上,又拉开了半掩着窗子的窗纱。
灿烂的阳光照进来,许慕青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你要多晒太阳,不要总拉着窗帘。”易逸臣临窗而立,看着温颐河的春日美景。
“阿逸。”沉默了许久的许慕青忽然开口。
“肯说话了?”易逸臣回过头来。
许慕青依然绷着脸,“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实话实说。”
“嗯。”易逸臣点头。
许慕青眺望着温颐河边的依月亭,“你是不是也动了心?”
易逸臣顿了一下,“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阿逸,别再装了,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谁又不了解谁?”许慕青笃定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易逸臣拧起了双眉,“她只不过是我的病人……”
“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许慕青扬起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易逸臣低下头没在开口。
“阿逸,承认你爱上时微凉就这么难吗?”许慕青不依不饶的追问。
“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承认?”易逸臣打开的病房的门,不巧的是时微凉正站在门口。
易逸臣的脸色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变幻,半响后他才扯了扯唇角,对时微凉说:“你,你来了?”
“……”时微凉还没有回答,他却又像躲避瘟疫一般的快速离去。
时微凉往前追了一步,却又欲言又止。
他们刚才的对话,时微凉都听到了。
“没想到吧?我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朋友,竟是个情种。”许慕青的话不轻不重的从病房里飘出。
时微凉抿了抿唇,“许慕青,你真不该这么对他。”时微凉说完话,便朝着易逸臣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不该这么对他,你们就该这么对我吗?”许慕青暴躁的将身边的东西扫落在地上。
病房的门开着,走廊里不时有人走过,可是却连一个人都不曾往里看。
许慕青的心情越来越压抑,既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又为什么还让他活在这世上?
他抬起手,想将身边的一切全部打碎。
“滴滴答,滴滴答。”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许慕青放下手,将盖在腿上的毛毯放下。
他调转轮椅,去病床上拿手机。
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号码。
“喂。”许慕青空旷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曙光。
“请问是许慕青先生吗?”那头是一个声音清甜的女人。
“是。”
“我叫罗素素,是许景衡先生生前的委托律师。”
“他委托你什么?”许景衡的离世,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许慕青的心里。
罗素素答非所问,“许先生在金都银行有个保险箱,他委托我在他离世后联系您去取。”
“保险箱?”许慕青拧了双眉,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母亲说过?
“我知道了。”许慕青挂掉电话,陷入了沉思。
父亲去世的时候一直再说自己的生日,莫不是和这个保险箱有关?
想到这里,许慕青拨通了何玫的电话,“妈,你来一趟医院,我想出一趟门。”
何玫正无精打采的坐在房间里,许氏集团已经完全掌控在薛慕枫手里,他们恐怕再无翻身的可能。
“怎么忽然想出门了?”何玫并不积极。
“妈,你听我说,想要重新拿回许氏,你就谁也别惊动的带我去金都银行。”
“去金都银行干嘛?”何玫一下便坐直了身子。
许慕青眯了眯眼,“不方便说,你只管带我去就好。”
许慕青挂断电话,正好时微凉进门。
“慕青,怎么易医生说,你应该出院了?”时微凉追着易逸臣到了他的诊室,他却三下五除二的给许慕青下了出院通知单。
许慕青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时微凉觉得异常陌生,“阿逸是觉得我已经好了,没必要继续住在这里浪费钱。”
他顿了一下,将目光落在时微凉的身上,“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阔少爷了,充其量不过是个掏不出医药费的穷光蛋。”
“慕青,你不要这么说。慕枫他只是……”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许慕青拿起手机就往时微凉身上丢。
第143章 执着的薛董事
时微凉侧了下身,手机擦着她的手臂跌落在地上。
时微凉俯身去捡,许慕青继续骂骂咧咧,“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变成残废?又怎么会成为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许慕青越说越激动,“还有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连一个回应都不肯给。”
许慕青火气又起,他拿起手边的拐杖,就往时微凉身上呼。
时微凉眼看着拐杖过来,却一动没动。
“砰。”拐杖稳稳的敲在了她的胳膊上。
“嘶。”时微凉疼的倒吸了口冷气。
“微凉。”许慕青没想到时微凉竟然不躲,他连忙转动轮椅挪到时微凉身边,“你怎么不躲?疼不疼?”他一边说话,一便去拽时微凉的胳膊。
时微凉躲开他的手,“如果你觉得打一下不解气,可以多打几下。”
时微凉弯下腰将拐杖捡回来,重新递回到许慕青的手中。
许慕青的脸色阴沉沉的,半响后他勾唇露出一抹冷笑,“想让我多打你下,好名正言顺的离开?”
时微凉垂下眸子,“我是要离开了。”
“我还没好。”许慕青拔高了声音,暴戾而乖张的样子和以前的温文尔雅毫不沾边。
“那也和我没关系了。”时微凉就想退出病房。
“微凉,微凉,你别走。”许慕青一着急,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往时微凉这边追。
“微凉,微凉。”可是的腿脚又到底不稳,只不过走了一步,便“砰”一下趴在了地上。
“慕青。”时微凉听到声响,就想回身去扶。
却不想早已经站在门外的何玫已经扑过来,将时微凉推到了一边。
“她要走,你就让她走,一个贱人而已,又有什么可留?”何玫一边愤愤的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许慕青扶上了轮椅,“儿啊!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没有看明白吗?这人要是不想留啊!怎么都留不下。”
许慕青依然朝时微凉伸着手,时微凉却抿了下唇,退出了病房。
许慕青的手跌落在膝盖上,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走了就走了。”何玫将毯子捡起来,重新盖到许慕青腿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姓薛的那个野种马上就要成为许氏的董事长了,这个贱女人也要成为许氏的女主人。”
许慕青握紧双拳,使劲的闭了下眼睛。
半响后他终于调整好了情绪,“妈,我们去金都银行。”
……
时微凉虽然已经从医院里出来,心情却依然沉重。许慕青会变成今天这样,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却无力去改变他现在一切。
还是易逸臣说的对,只有远离才是最好的救赎,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远离晚不晚?
时微凉将车子开到了许氏集团,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找许慕青,只是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之后,薛慕枫又来到了这里。
“薛董办公室有人,请您稍候一下。”时微凉走到薛慕枫的办公室外,助理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哦。”时微凉点了下头,办公室的门关的死死的,应该是在说很重要的事。
“时小姐?”助理打量了她半天,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