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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笨蛋美人计_陆放鱼【完结】(153)

  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他家阿瓷也没有,哪怕流言已经甚嚣尘上,唯独她坚信他只是去勤王。

  阿瓷说的对,勤下一个王,自然也算是勤王。

  温热的唇掠过微凉的肌肤,谢枕川吻去她面颊的泪,“大皇子伪造了圣旨玺印,妄图监国篡位,若不反击,下一个便轮到谢家。”

  他握住她的手指,在案上虚虚画出宫城轮廓。

  “禁军防守,以玄武门为重,守军二百,每两个时辰换岗,此处围墙高逾三丈,城楼更甚,基部是汉白玉石须弥座,火攻也难破。”

  他语气一转,手指从正北划至东侧,落在另一处。

  “东华门每日寅时开启,运送蔬果物资,”他屈指在案几上轻叩,“届时便从此处,里应外合。”

  ”应天帝所在的养心殿,精锐不过百余,届时可从东一长街入,养心门出,骑兵五百踏破金阶。”

  梨瓷的指尖随着他的指引游走,在书案上描绘出横平竖直的宫墙轮廓,她虽然从未进过皇宫,此刻却仿佛看见巍峨的殿宇在眼前拔地而起。

  “……若是禁军回防,便在景运门佯攻,此处靠近惠贵妃的听兰宫,大皇子妃近日也借住于此,王家投鼠忌器,必不敢轻举妄动。”

  谢枕川的声音低沉平稳,如此紧要而机密的谋划,就这样在梨瓷面前缓缓铺开,她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心中的忧虑已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连一点儿泪痕也不剩。

  南玄替世子守在门外,虽然早已经捂住了耳朵,又放轻脚步走远了些。

  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听,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的莹白已经彻底地掩盖了落日的余晖,还未上演的权谋大戏也暂告段落。

  两个人仍旧紧紧靠坐在一起,梨瓷倚在谢枕川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夜色静谧,她几乎可以听得到从背后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原本像他的声音一样沉稳安定,却又在安静的此刻急促起来。

  她扭过头,认真端详他如墨的眉眼,“恕瑾哥哥在担心吗?”

  谢枕川喉结微动,却一时无言。

  出身世家大族,他很早就站上了权力的中心,踏过尸山血海,也躲过无数明枪暗箭,胜负不过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作生死抉择也从来举重若轻,可此刻拥着怀中温软,他才惊觉自己也不过是凡胎俗骨。

  他生性便是要走这条路的,只是唯独不该裹挟她。

  刀剑无眼,有谁能保证全身而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也在失去的恐惧中无尽放大,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谢枕川深深地望着她,“你会怨我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梨瓷却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相信你。”

  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又透又亮,盛的不知是明晃晃的心思还是月光,让人只恨不能溺毙在其中。

  清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相依的两人笼在*一片银光里,两张脸庞皆精雕的白玉一般好看,唯独两双眼睛截然不同。

  微垂的凤眸漆黑而深沉,人人畏惧而惊疑,皆道里边藏着无尽的算计与杀机,但对上澄澈如明镜、剔透如琉璃的小鹿眼,便这样轻易地被洞穿了。

  谢枕川重新调整了两人的坐姿,面对面地贴着那张纯白而无瑕的脸庞,几近虔诚地俯身,在她眼角印上一个吻。

  “痒~”

  梨瓷眨眨眼,轻嗔一句,细密的长睫轻轻拂过他的唇,像是鸟雀的绒羽掠过。

  他的唇齿便转而碾上她的唇,“听话”地加重了力道。

  梨瓷被吻得气息不稳,又被更不听话的东西抵着,实在有些难受,但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呼吸着,连一动都不太敢动。

  她结结巴巴地提醒,“还、还没有天黑,窗户……”

  支摘窗外月华如水,天色已然转深。

  谢枕川呼吸渐重,却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语气克制地辩解,“我没有想。”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上好的丝绒,混着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那你还……”

  顶着他浸着暖意的眸光,梨瓷想要指责,脸颊却先一步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别动,让我抱会儿。”

  浅淡的回青橙花香像是可以驱散堆积已久的杂念与隐忧,让人骤然一轻。

  谢枕川将人搂得更紧,身体却有些放松,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天地广阔,听不见远处宫墙的更漏,也看不见天际的星子,只剩下彼此胸腔里同频起伏的心跳。。

  月色转暗,窗外传来细碎的虫鸣,“唧唧”地低语,不敢惊扰。

  【作者有话说】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出自《诗经小雅渐渐之石》。

  抱歉,三次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段时间和父母一起住不太方便码字,一直熬夜更新身体也撑不住了,断更之后就又开始逃避晋江[化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文,也一直抽时间在写,本来想写完一次发出来的,但是又怕拖得太久,先把写好的存稿放出来。

  总之很抱歉各位追连载的读者,设置一个抽奖小小补偿一下大家。

  第121章 入宫

  ◎很好,随本宫入宫罢。◎

  夜色沉静,两人睡了很安稳的一觉。

  梨瓷在很早的时候醒了一回,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隐约记得窗外刮了很大的风,落在脸颊上又成了温柔软和的触感,仿佛一片雪落在初春的湖面,顷刻便化了。

  等到真正醒来时,天光已亮,不过还不算晚。

  绣春候在门外,见小姐今晨醒得比平日早,今日醒得比平日早,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如今大皇子监国,朝堂风云诡谲,莫说小姐,便是府中下人也隐隐察觉出几分紧张,裕冬更是抱剑立于廊下,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寸步不离地守着。

  她进来侍奉小姐梳洗,又道:“姑爷出门前煎了药,特意嘱咐要空腹服用,小姐一会儿想用什么早膳?”

  许是未曾想到她今日起得比平时早些,汤药还稍微有些烫,梨瓷捧起药碗吹了吹,苦涩的味道浮了起来,她慢慢饮尽,又漱了口,舌尖仍残留着微苦的味道。

  梨瓷知道药柜的罐子里有谢枕川新晒的陈皮梅,但是她没有要,而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绣春答得很快,“辰时末。”

  梨瓷想了想,“既如此,不必另备早膳了,我去西厅陪父亲母亲一同用些。”

  绣春应声,替她挽了个温婉的螺髻,又捧来嘉宁长公主与信国公前日所赠的那套头面,梨瓷摇头道:“不过是同家里人吃一顿早膳,不必这么庄重。”

  绣春会意,放下手里的挑心,只替小姐别了两个素钗,脂粉未施,反倒衬得她肌肤清透如玉。

  梨瓷来西厅时,早膳已经布好了,只是无人动筷,嘉宁长公主和信国公端坐席间,相顾无言。

  看到梨瓷来了,嘉宁长公主勉强展颜道:“小瓷今日怎的起这么早,可是昨夜风大,未曾睡好?”

  梨瓷在她身旁落座,乖巧道:“母亲不必担忧,我昨夜睡得极好,只是想着许久未陪您二老用早膳,便过来了。”

  桌上的燕窝炖得晶莹而浓稠,鸡髓笋鲜嫩脆爽,春饼煎得金黄酥香,菽浆里搁了芝麻和杏仁,散发出醇厚的香气,瞬间驱散了梨瓷心头的那一点愁绪。

  她盛了一碗燕窝,又夹了张春饼,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

  她吃得专注又满足,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早起贪食的鸟雀,长公主与信国公两人原本没什么胃口,见她这般模样,倒也勉强动了几筷。

  正打算闲话几句,忽听得门房来报,宫中派人来了。

  信国公和嘉宁长公主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进来宣旨的小黄门面生得很,但架子可不小,他的目光放肆地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多看了梨瓷几眼,这才扯着嗓子道:“咱家奉皇后娘娘的懿旨,请长公主殿下和世子夫人即刻进宫。”

  懿旨上的确是皇后的凤印,只是这旨意是否出自谢流萦之手,便不得而知了。

  信国公稳了稳心神,一边令人打点,一边试探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自然不敢怠慢,不知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小黄门闭口不答,他接过了信国公亲自奉上的荷包,揣进袖中掂了掂份量,面上总算露出一点满意神色,却仍旧不肯多言,“去了便知道了。”

  信国公与嘉宁长公主再度对视一眼,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就连梨瓷也察觉出其中不妥来。

  眼下褚萧和已经掌控了宫禁,此时入宫,与为质有何异?可若抗旨不遵,不仅会牵连尚在宫中的皇后与二皇子,更是打草惊蛇,平添许多变数。

  沉默的时间太久,小黄门正要趁机发作,却见嘉宁长公主已携梨瓷起身。

  显然是长公主的架子显然更大,她连眼风都未扫向那阉人,只是携梨瓷起身离席,神色矜贵如常,“虽是母女叙话,既然要进宫,便不能失了礼数。本宫还要整理仪容,公公若要同行,便在此处稍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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