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梁的马本身就比汗血宝马的品种要弱一些,大家挑选母马又都优先挑选四肢短小,身材也不高大的,这让他找得十分困难。
终于又到了发情日,陆珂和裴彻一起将两匹马关在了一起。
汗血宝马试着靠近母马。
母马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抗拒。
裴彻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把满天神佛求了个遍。
终于——成了!
裴彻兴奋地差点哭了,一把抓住陆珂的手臂:“成了成了,终于成了。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陆珂点头。
是啊,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她默默地看向裴彻那少了三分之一的头发。
再不成,二十岁的少年就要沧桑成四十岁的秃头大叔了。
兴奋劲儿过了,裴彻愕然低头,看着自己抓着陆珂的手,默默放开,别扭地看向别的地方。
陆珂一门心思也在马上,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现代母马怀孕一般十四天后,就可以通过超声波确认有没有怀孕,但是古代没有超声波,母马怀孕与否只能采用直肠触诊的方式,所以确诊时间比现代慢。裴彻急也急不来。
陆珂自然是不着急的。
不过有了第一次好的开端,裴彻干劲十足,很快又找到了三只高大强壮的母马。
晚上,陆珂乐不可支地向原晔形容裴彻的样子。
陆珂:“真的,我怀疑这三匹母马折腾下来,他一定会秃。”
原晔从背后抱住陆珂:“夫人,这一阵子,你心里只有马。”
陆珂装傻:“那不然呢?如果汗血宝马成功配种生下小马,我可就能升官了,你不想我升官吗?”
原晔抓住陆珂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我也是你的马。”
他声音闷闷的,委委屈屈。
陆珂双手放在他的脸上:“夫君。”
原晔:“嗯?”
原晔一边应着,手扶在陆珂的腰上,目光往下。
陆珂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发现自己衣襟那里不知何时松垮了几分,露出里面牡丹花的小衣。
这件小衣还是上次原晔买回来的。
原晔目光幽深:“我记得,牡丹花上还有一只蝴蝶。”
原晔纤长的手指挑开衣襟,粗糙地大手细细地描摹着上面的蝴蝶。
陆珂闷哼一声,手顺势,虚虚地搭在原晔的肩膀上。
陆珂抱怨道:“你把我的思绪都打乱了。”
原晔继续描摹牡丹花和蝴蝶,牡丹花在胸口绽放,蝴蝶停在花蕊上颤抖着翅膀。
原晔声音喑哑:“那……夫人刚才想说什么?”
陆珂抿唇偷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亲他滚烫的唇:“想骑马。”
原晔的声音哑得更厉害了,一个好字,好似从滚烫的沙砾上磨出来似的。
原晔大手抓住陆珂的腰身:“我扶夫人上马。”
忽然身体失控,陆珂轻呼出声,“太快了。”
陆珂说快,原晔就放慢了速度,慢慢来,直到后面陆珂哼哼唧唧,他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陆珂急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咬着他的喉结,自己来。
骑马,就是要自己掌握节奏,才能享受到了最原始的风和乐趣。
许久后,陆珂累了,趴在床上休息,原晔拨开雪白脊背上的青丝,手指在脊梁上滑动。
雪白的皮肤如丝绸一般顺滑柔软。
陆珂闭着眼睛轻颤着。
余韵尚未散去,被碰过的地方似轻纱拂过,酥酥麻麻。
又似燎原烈火,烧得心慌意乱。
忽然,温热的舌卷走她腰窝上的汗珠,陆珂颤抖着到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她转过身来,原晔定定地看着她。
眸光寸寸晦暗,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只看得到她。
原晔抓住陆珂的大腿,放在自己腰上。
燥热的汗水滑过漂亮的喉结,喉结滚动,呼出热气。
每当这时,陆珂都会想起狼。
白天的原晔如一块暖玉,温和从容,克己复礼。
但是不可抑制时,眉眼展露出来的野性,不可忽略的占有欲,像一匹带着狼群冲锋高地,疯狂撕咬猎物的头狼。
春日泥泞的土地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粗壮的根茎借着这复苏的生机,不断地往湿润的土地里深扎。
春水甘甜,百花娇羞。
原晔跪在床上,陆珂挂在他身上,双脚踩不到实处。
窗户虚开着一条缝。
分离的间隙,汗水滚落,低喘不断。
陆珂听见院子里传来细小的猫叫声。
陆珂指甲深深地掐进原晔的肩膀里,掐出几个月牙印记。
“猫,有猫。”
陆珂眼角湿热,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依着本能在说话。
原晔听不见猫叫,他的听感,触感全都都集中在滑腻的肌肤上,跳动的脉搏上,身体的喧嚣中,世界一片静止,他只看得见陆珂,听得见陆珂。
他想亲她。
深切的,被暗潮吞噬的吻。
他死死地将陆珂往怀里压。
压抑的情感激流彻底冲破本就并不坚固的冰层,喷涌而出。
……
次日晌午,陆珂醒过来。
春光日好。
她似乎又听到了猫叫声。
一声一声,甜腻到了极点。
原晔推门而入,陆珂盯着他,盯着他,继续盯着他。
原晔疑惑地照了照镜子:“今日我有何不妥?”
陆珂:“我怀疑你。”
原晔:“嗯?”
陆珂:“我怀疑你有顺风耳,每次我醒来没一会儿,你就会进来。”
原晔笑了一下,在陆珂身边坐下,亲了亲她的唇:“养猪场那边,璎璎和小满过去照料检查了,你今日可以不用过去,就在家休息。”
那她们又知道了?
陆珂囧,但只囧了一小会儿,反正早就知道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陆珂问:“那现在家里没人?”
原晔点头。
陆珂伸出手:“给我穿衣服,我累了。”
原晔眸光含笑:“是,陆大人。”
穿好衣服,陆珂直接从床上跳到原晔背上:“累了,也不想走路。”
原晔背着陆珂来到厨房,将她放到椅子上,把饭菜端过来,又去房间内将鞋子拿过来,给陆珂穿上。
陆珂眨了眨眼:“新鞋子?”
原晔:“昨日买的,一着急忘记给你说了。”
陆珂笑盈盈地说道:“谢谢夫君。”
陆珂满意地欣赏新鞋子,鞋面是浅绿色的,上面还有两个小狮子,一动,小狮子头上的狮毛就会跳来跳去,可可爱爱。
下午,陆珂去找梅婕和蒋松商量给他们供货的事情,商议完,陆珂想了想又去药店买了些药材。
时间长了,原晔身上的香囊用旧了。
他说过的,他最喜欢香囊。
等回去,她就再做个新的,将旧的换下来。
陆珂一边想着一边走,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滚到了她面前,不一会儿,两个打手对着他狠狠踢了几脚,又啐骂了两句脏话,走了。
陆珂本想离开,却发现那男人眼熟得很。
陆珂弯腰定睛一看:“石皮?”
石皮摸着脸上的淤青:“嘿嘿,好巧啊,陆大人,你怎么亲自来逛街了?”
陆珂白了他一眼:“又赌钱出老千让人揍了?”
石皮理不直气不壮:“我没出老千,最多就是不小心换了几张牌。”
陆珂:“该。”
石皮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脏兮兮的,腿上还流血,看着可怜,但整日里偷鸡摸狗赌钱,也着实可恨。
陆珂:“前不久的分红刚到手又没了?”
石皮哎哟哎呦地叫着:“陆大人,咱啥时候发下一批啊?”
陆珂:“等着吧,两三个月以内是没有的。”
石皮:“那完了,还不上债,又得挨顿揍。”
陆珂摇摇头,本想离开,可是想到上次孟翊买通石皮挑唆村民,是石皮尚存良心通风报信,于是说道:“走吧,带你进药店买点药。”
石皮立刻大感激:“谢谢陆大人!”
陆珂陪石皮去买药,趁着药店老板抓药的功夫,陆珂问道:“这之后,孟翊就没找过你麻烦?”
石皮:“哎呀,打过几次。可是咱小混混,挨打挨习惯了,打就打呗,又不会打死我。”
这人有点良心,又只是有点良心,陆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掌柜的抓好药,陆珂将药递给他:“不管怎么说,上次的事,还是得谢谢你。”
不然前面造谣的事情没解决,后方失火,她肯定会焦头烂额。
石皮接过药揣兜里:“说什么谢不谢。陆大人,咱石皮是个小混混,但也分得清好歹。你是真心带着我们赚钱,想让大家伙一起过好日子,我懂。”
石皮揉着额头上的淤青:“咱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妈,从小混着长大,没读过书,不识字,但是人情冷暖,见得多了。我自己讨嫌,人人嫌弃,您不嫌弃我那点钱,是我的恩人。说实话,这么些年了,饱一顿饿一顿,天天混日子,我石皮敢说也是见过市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