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沈长策还在逼问。
江雪萤不愿回答,眉心一皱,闭眼伸手捂住额角,“殿、殿下,我头疼。”
沈长策却没上当,探着她的脉象,道:“我会些医术,瞧着没什么大问题,若不放心,待会儿让大夫再来看看。”
本就是计策,江雪萤实在不知要如何面对他了。
沈长策拿下她企图掩面的手,露出一双水洗过的清澈眸子,有些瑟缩地看着他。
“遇事便逃避,这习惯可不好。”
江雪萤想要挣脱开的心思更是强了几分,沈长策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制住,上身不断靠近,似要将人欺压到床榻之间。
江雪萤有些坚持不住,只能拿一只手放在背后勉强维持着动作,对他的靠近有些无所适从。
那道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强大到要将她包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长策伸手抚在她后腰上,但也只是帮她维持着倾斜的动作,并未将她扶起来。
声音也随着逼近,“下次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不要再这样憋着了好不好?”
江雪萤被他压制得呼吸都变得急促,只期盼着能早些放开她,什么都点头答应。
沈长策轻笑,后腰上的那只手往上移至肩背、脖颈,随后缓缓凑近,低头轻落在她的唇上。
江雪萤只觉唇上一片温热,陌生的触感让她周身一下失了力,也忘了反抗,愣愣受着,全然靠着背后那道力度支撑着她的身子。
时间像静止一般,她也像个木偶。
直至唇上那道力度加重,丝丝痛意传来,江雪萤才回过神,她抬手,只能抵在眼前人的胸前。
这般亲近的接触,周遭空气似乎全部被人掠夺,江雪萤喘不过气来,伸手用力推拒着面前的人。
而沈长策便如久旱逢甘露,非但没放过她,揽在后腰上的手也卸了力,将人顺着往床榻上一放,江雪萤那点唯剩的喘息空间也都被剥取,只能被动承受。
她晕乎乎的,抵在沈长策胸前的手仍没忘记努力,只是那力度轻得,难免容易被人忽略。
沈长策稍微起身,拉开寸许的距离。听见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面庞绯红,原本有些苍白的双唇也被映上潋滟的水色,睫目轻颤,让人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这样想着,他也这般做了,俯身重又贴上那片柔软,将她还未说完的那句“殿下”拆吞入腹。
“唔……”
许久,不知是沈长策良心发现,还是出于别的原因,终于将人放开。
江雪萤躺在榻上,捂着胸口喘着气,青丝都在枕间揉乱了,看上去受了好一番欺负,实则也与此差不多。
她抬起眼瞧那唇边满是笑意的人,眼眸带水,隐着丝丝不敢言说的怒意与委屈,殊不知落在那人眼中,又是怎样一番勾人的景象。
沈长策深吸一口气,微抿了抿唇,她还病着,不能将人欺负得很了。
“头还疼吗?让大夫来看看?”
江雪萤扯过被褥盖在身上,唇上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消化,哪还顾得上什么头疼,闷声道:“不疼了……”
沈长策这会儿心情甚好,想与她多说说话,见她都快用被褥将自己全部盖住,怕她闷得厉害,轻轻将被褥往下拉拉。
江雪萤眼眸低垂,面上红晕未消,不敢直视他,哪知沈长策却故意凑了上来。
那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江雪萤吓得一愣,不自觉往后退退,怕方才那事再来一遍,她是承受不*住了。
但她躺在榻上,已是弱势,避也避不了哪去,有些紧张地注意着他的动作。
沈长策只是抬手,温柔地替她别开颊边碎发,轻问:“开心些了吗?”
江雪萤闻声微讶,只是为了问她这个吗?若她说开心,岂不是坐实了是因为叶姑娘才导致如今这样,若说不开心,似乎也不对……
她折中小声道:“没有不开心。”
“嗯?”沈长策低头,凑到她颊边,听着像有威胁的意味,“当真么?”
肌肤敏感地察觉到那洒在耳畔的温热呼吸,联想方才发生的事,很难不让人多想,江雪萤心跳都快了起来。
下一刻,她整个身子一僵,一股磨人的酥麻自耳垂处传来,江雪萤呼吸一窒。
“殿、殿下……”她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意。
沈长策好心应她,含糊道:“嗯?”
“不要……不要弄了。”
沈长策果真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眸子,很是正经道:“为什么?”
江雪萤被他问得发懵,片刻没有回答,沈长策便又埋首,一边问道:“开心吗?”
痒意一直堆积,江雪萤怎么偏头也躲不开,被这难受的感觉逼得眸中带水,听见他问,连忙回答“开心”,想着这样便能放开她了。
耳边传来轻笑,温热的像是直接触碰到了心尖上。
“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是自己主动告诉我,还是像现在这样,我问了都还想瞒着?”
江雪萤被逼无奈,只求他能早些放开,胡乱道:“要告诉。”
沈长策不满意,手指捏了下她的耳朵,那块软肉触感极好,激得毫无防备的江雪萤轻哼一声,顿了一下,随后脸上霎时像被覆上一层红纱,透出霞意来。
沈长策还在问:“说清楚,谁告诉谁?”
江雪萤偏过头,满心的羞意似乎要将她淹没,缓慢开口道:“我告诉殿下……”
沈长策见好就收,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早这样便好了。”
江雪萤扑闪着眼睫,若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不会向姑姑打听殿下的去处,她宁愿病得只能躺在榻上,什么也关心不了……
沈长策终于起身,用被褥将她盖好,而后才理了理自己也有些乱的衣裳。
“饿不饿,想吃什么?”
江雪萤下颌抵在软软的被褥上,还有些没缓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对这个答案沈长策显然有所预料,他道:“我去看看,多少吃些,才好得快。”
江雪萤点头,她这下知道,与殿下作对的后果,吃亏的只有自己。
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利避害,她还是分得清。
时辰尚早,冬日的夜幕便悄然铺陈。晚上用了些膳食,都是滋补的,但比单纯的药膳味道又好了不少。
夜里江雪萤盖上被褥准备入睡时,榻边却传来动静,她睁眼一瞧,愣了愣。
“殿下?”
他应该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水汽还有一丝清香。
沈长策“嗯”了一声,从里侧取来一床被褥,看样子是要在这儿睡下的样子?
江雪萤迟疑道:“殿下……”一边又自觉地往里面移了移,几日没睡在一张榻上,她是有些不习惯了。
沈长策理所当然地躺下,丝毫没觉得不妥,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他偏过头,看向她回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都躺得好好的了,她再问什么也无益,“就是怕将风寒传给殿下。”
不过这显然也是多虑……只希望殿下还记得她风寒未愈……
沈长策:“别担心,早些睡吧。”
“嗯。”
身旁呼吸平稳,要是真的安心睡觉的,这么平静,江雪萤又有些不习惯了,一直睁着眼,半晌都没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的翻了个身,动静很小,但还是让沈长策听到了。
“睡不着么?”
“没有……”
他伸手探入江雪萤的被子,在枕边摸到她的手,有些凉,他一只手便全然将其握进手心里,又掖了掖她肩边的被角,一点风也透不进。
烛火昏暗,江雪萤打量着那模糊的人影,心中泛起丝丝暖意。
37
第37章
◎醉酒◎
后面几日,有沈长策一直在旁照看着,江雪萤风寒好得很快,身上的皮外伤也用上好的伤药养着,不出几日便又恢复得与往常无异。
明日叶宜兰要回广平家中,今晚太妃在香远堂设家宴,恰好江雪萤病也好了,那边一大早便派人来请过。
眼看时辰差不多,明巧替她挽好发,在髻上簪了两支珠钗,镜中的人未施粉黛,但脸颊上白中透粉,气色比起之前已是好了不少。
江雪萤:“嗯。”
既是家宴,府中众人想必是都会去。
江雪萤无聊地绞着手帕,自两日前起,殿下便让人将清风院东侧厢房收拾出来,夜里便宿在那儿,而白日的表现却又与往常无异。
她不知这是为何,也没去问。
系上厚实的披风,抱着手暖便能出门了。
午后时雪停,地上积了一层薄雪,踩过会留下一点浅浅的脚印。许久未出门,这一路的景致似乎又变了变,陌生又熟悉。
到香远堂时,时辰还算早,吹了一路凉风,那唇色瞧上去又乌了几分,向太妃行礼问安后,江雪萤便安静坐在一旁。
叶宜兰、沈凝玉和孟氏都在,还有孟氏所出的那位公子沈承绪,江雪萤见他的次数不多,没想到这次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