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人连道不敢,王夫人这才满意, 随即让她们都退下, 有话要单独跟沈老爷说。
沈老爷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责怪道:“你呀你呀,今晚差点吓死我了, 有话好好说, 怎可拿生命开玩笑!”
王夫人回握住丈夫的手, 解释:“你听我说,我那都是在演戏, 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会露出马脚, 反应就不真切了。”
沈老爷听完,依旧板着脸,“刀剑无眼,万一失手伤了自己可不就亏大了。”
“好了好了,下次我不会了。”王夫人一撒娇,沈老爷的脸就板不住了。
王夫人随即开始犯愁,“你说我都以死相逼了,澈儿他会不会就范?”
“不好说,澈儿性子犟,有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沈老爷同样犯愁。
王夫人想了想,“要不咱们给他房里塞两个貌美通房,有了新人,他对衣衣慢慢也就歇了心思。”
沈老爷思考片刻,“你说的不是没道理,明天你就看着安排吧。”
此刻,林衣衣沐浴完出来,坐到妆镜前等着阿香为她绞头发,然而阿香迟迟不来,却等来了沈澈。
姨母已经让人严加看守院子,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慌忙起身,扬起下巴,“二表哥,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
放在往日,沈澈一定会跟她斗嘴,可今日他没心情。
他过来只要她一句话。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她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你能及时回头,我们的关系或许还能回到从前。”自从婚事定下,她就决定跟他撕破脸皮,再也不要假意逢迎。
咔嚓一声!
沈澈硬生生地捏断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珍珠碧玉步摇,转身就走。
林衣衣顿时松了口气,扶着桌子刚坐下,阿香和桃子就夺门进来了。
“姑娘,您没事吧?”她们两个异口同声问道。
林衣衣摇头,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几滴血,一直延伸到门槛处。
从平安居出来,刘青看见沈澈的手在流血,急忙出声,“公子,您的手受伤了?”
沈澈仿佛这才想起手里还握着断掉的步摇,冷冷一笑,扬手就将步摇扔掉了。
原来由始至终,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
大步回到青竹苑,刘青让彩云赶紧去拿药箱。彩云一见公子的手在流血,顾不得思考别的,连忙将药箱拿来为公子包扎。
“公子,您的手有伤不方便,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包扎完,彩云红着脸提议。
冷厉的目光朝她扫过来,彩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脸色也由红,逐渐转白。
“本公子的手只是受了点小伤,又没废!”
彩云被他吓得双腿一软,在他脚边跪了下去,“奴婢嘴笨不会说话,请公子息怒。”
“彩云,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短,也知道我的为人,有些话不必我说出来,你也应该明白。”
彩云当然明白,自己有意无意的暗示,公子全都看在眼里,却并不像以往那般给她回应,甚至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小丑。
彩云的额头触地,汗珠滚落到地板上,“公子教训的是,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谨守本分,不敢再痴心妄想。”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就叫人将你丢进紫宸湖。”
彩云倒抽一口凉气,连道不敢。
没过几日,杨家就来下聘了。
沈老爷依旧忙抽不出时间接待,由王夫人接待他们。
杨父递上贴子,上面列了几个吉日,最近的吉日是在十月初九,双方都觉得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干脆就定下第二个吉日,腊月初八。
敲定好了日子,杨父带着儿子向王夫人告辞,王夫人挽留道:“中午就别走了,我让厨房多烧几道菜,吃过再走吧。”
杨硕想留下,说不定能见林衣衣一面,可杨父心里记挂着店里的生意,抢在杨硕答应之前委婉地回绝了。
王夫人笑了笑,并不多留,让下人送他们出去。
父子二人步出沈家大门,正下台阶,迎面停下一辆马车,一位长身玉立的贵公子走下马车,清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父子俩没见过沈澈,自然认不出,不好判断他的身份,便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低下头快步走了。
沈澈收回审视的目光,抬脚走上台阶,经过守门的家仆时,问道:“方才走过去的一对父子来做什么?”
家仆伸手挠了挠头,“老奴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见夫人的。”
沈澈顿时就明白了,转头吩咐刘青去打听清楚。
刘青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在去青竹苑的路上,心里直犯怂。
“公子,请用茶!”
彩云斟好茶就老实地退到一旁了,垂着眸子不敢乱瞄,看来是记住沈澈的教训了。
沈澈端起茶盏,揭开盖子撇了撇上面的浮沫,轻轻一吹,浅饮一口。
就在这时,刘青回来了。
沈澈放下茶盏,不作声,听他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