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南嫣说着,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就迅速又不容拒绝地扯开了他的衣襟。
看到脖子蜿蜒至锁骨的那道一指长的血痕,周围的血迹还是有些湿润,南嫣抿了抿唇,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有些湿润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是谁欺负你了?”
在妻子那样心疼担忧的目光下,御流云下意识地就别过了眼,然后扯着衣襟,试图将伤口遮起,“不过是小伤罢了,只破了点皮,不妨事的,不用担心。”
御流云不想过多谈论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这伤口是林翩然弄出来的,那女人为了逃出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绝食、装病之外,最后还假装自杀,他一开始还真被她骗到了,以为那女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结果他刚靠近的时候,那女人就猛地从头上拔下了一只簪子用力扎向了他的脖子。
也幸好他反应够快,否则还真有可能会被她伤到,事后他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道歉认错求饶,可那女人死活也不肯,最后气得他一掌拍碎了石桌,那女人才肯老实了一点。
这颈子上的伤大概也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挣扎着划出来的,只不过他当时太过气愤,压根没察觉到伤口的痛处,现在被南嫣指出来,御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南嫣轻蹙秀眉按着他的手掌,然后说着,“你别动了,怎么会不碍事呢?那么长的一道口子,血都还没干呢?你真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就世间无敌了,这么长的伤口还说没事,都说了让你别动了,你没听见吗?”
南嫣说着这话,伸手轻拍了这人想要去遮掩伤口的手掌,打完人以后又立马转身去外间的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红木箱子。
里头全都是一些疗伤的工具,纱布、剪子、金疮药什么的都应有尽有,显然是常年收在这儿的。
南嫣很快就抱着红木箱回来了。
御流云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这个妻子刚刚是朝他瞪眼睛了吗?就是眼圈红红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她自己受伤了呢?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人是怎么把训斥的话也说的这般温柔的,最重要的是让人莫名地有些难以拒绝?
南嫣按住对方的身体不让他起来,又让丫鬟从外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然后慢慢俯下身,那双柔弱无骨的白皙手指浸在温热的水中,然后拧干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脖子下的那道伤口。
因着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御流云一抬头就能很轻易地瞧见这人的脸,平心而论,他这个妻子的容貌确实世间少有,那双细细密密的秀眉微微蹙起,皮肤很白,唇色又是嫣润的红,很美很温柔的一个女子。
因着动作,原本垂在胸口的一缕长发也慢慢滑到了他的胸口,从衣襟口不经意间溜了进去,时不时地蹭着内里的肌肤,让他觉得那块位置有些冰凉凉的,还有些发痒。
南嫣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动作很轻,擦拭地十分仔细,生怕不小心将人弄疼了,时不时地靠近吹上两口,那种微凉又带着温软馨香的气息,让御流云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觉得那伤口不仅不疼,反倒有些发痒了。
尤其是这人嘴里时不时地念叨几声,动作重了些的时候,又立马问他疼不疼?
这让御流云一个晃神就想起自己爹娘还在世时的场景了,从前他娘也是这样,每次他爹跟人比武受伤之后,不论大伤小伤,他娘总是会很担心又紧张地问他爹疼不疼?
然后也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一堆疗伤的药物,替他爹清理伤口,尤其是清理伤口时的模样,那两条长眉也就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一样,都是皱得紧紧的,眼里满是担忧紧张的神情。
他从前还笑话他爹,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居然还成天跟娘亲撒娇抱怨说伤口疼得厉害,明明再晚上片刻那伤口都要愈合了,还疼得厉害呢?真是羞也不羞!
现在隐约间,御流云倒是有些明白他爹当时的心情了,或许是有个人那般关心在意你,确实会让人有些心生眷恋之情,毕竟人都渴望被别人在意。
想到这里,御流云的思绪又被拉回来,目光静静地落到身前这人的身上,她浑身上下气息干净的一点也不像个江湖中人,手无缚鸡之力,很像那些远在京都城中的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女子根本不该出现在他们这种打打杀杀的江湖中的。
她的手很干净,半点血腥都没有沾过,但生活中在这江湖中的人,哪怕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取命。
她的手也很软,或许是因为从小不习武、也从不做粗活的原因,她的手指软绵绵的,就像他小时候跟娘亲在厨房揉的面粉团子一样,兴许比那还要柔软细腻,根本什么武器都提不起来。
习武之人不论男女,手脚身体都是要坚硬有力一些的,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也跟她有些不一样,那林家大小姐不仅娇气而且任性自我,即便是打杀自己的未婚夫时,也能毫不犹豫地说动手就动手。
想着想着,御流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就捉住了那只按在胸口上的手掌。
南嫣撒药粉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望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我动作太重了,弄疼你了?我轻一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