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到底是怨恨她不顾自己的意愿放走了林翩然,还是在怨恨她勾结外人,毫无顾忌地背叛他!
都一样,她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背叛他,只不过一个是从前折辱唾弃他,而如今这个是利用他的感情,利用他的信任跟心软,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混乱之际,御流云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什么翻绞着一样的痛感加剧,他眼底生出凌厉寒意,他痛他也要别人跟他一起痛,像一只刺猬一样瞬间竖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利刺,将对方也扎得鲜血淋漓,跟他一样痛苦才好。
御流云眼神忽然一狠,嘴角凝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这使得他整个人愈发显得高深莫测极了,“对,你说的没错,从始至终我在意的人就只有我的未婚妻林翩然。”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南嫣睁大了眼睛,眼中雾气凝聚,瞬间溢满了整个眼眶,她面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夫君……”
“你以为你是谁?倘若不是你爹逼迫,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吗?可即便是娶了你,在新婚之夜,你这个妻子脱光了站在本座面前,本座也对你毫无反应,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本座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你!”
“从一开始,本座在意喜欢的女子就只有一个林翩然而已,她才是我御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在极度愤怒之下,确实是会口不择言,此时的御流云就是这样。
因为自己痛苦所以要让别人跟自己一样痛苦,用最尖锐冰冷的语言去戳对方心底最深处的痛处,最后两个人一起受伤。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面的女子瞬间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
脸上的表情绝望悲伤,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也被她咬出血来。
她抬眸浑身轻颤着望着他,似乎哀伤到了极致,“夫君……”
那两个字是带着哽咽轻喊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似的顺着脸庞滑落,重重地砸到了对方的手背上,
御流云好似被这滴眼泪烫到了似的,心口好似被毒蜂猛蛰了一下似的剧痛,愈发怨恨纠结,可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那眼神便瞬间阴狠了一瞬。
然后猛地挥手,用力将人推开。
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着,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撞上的那一瞬间,刚好从她怀里掉出来一块玉质的同心锁,“啪”地一声砸到地上,翻滚一圈,刚好停落在了御流云脚边。
南嫣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
御流云眼神晦暗,原本一闪而过的心软瞬间又被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覆盖了下去。
他目光落在那枚从未见过的同心锁上,弯腰捡了起来,然后便看到那同心锁的背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一瞬间,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被绷断了,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杀意,眉眼间萦绕些似有若无的戾气。
他抬起头,捏着那枚同心锁,深黑的眼珠里透着清幽幽的阴寒气息,“这就是那个野男人送你的信物是吗?”
南嫣嘴唇轻颤着,她摇着头,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往下坠落,可怜至极,“不是的,夫君你真的误会我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沙哑,整个人无力地倚靠着屏风,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伤心欲绝的气息来,“你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你别说这种话……”
后面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御流云便欺身而上,将那块同心锁直接扔到了她脚边,眼神变得凶狠阴冷起来,“别叫我夫君。”
他忽而抬手用力掐住了她的两颊,原本外露的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从你给我下药,背叛本座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再是本座的妻子,因为你不仅背叛了本座,你还背叛了整个玄苍教。”
“所以,从现在开始,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本座面前,否则本座一定会忍不住弄死你的!”
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渐渐泄出一丝杀意。
南嫣听到这话,好似再也忍不住了,她先是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整个身子都靠过去了,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惊慌又颤抖地哭泣着,“不要这样,夫君,求求你别说这种话,你别不要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双手紧紧缠着的他的脖子,好像这样就能够挽回他似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襟口,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衫。
可是身旁的人却无动于衷。
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牵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对着她无奈又温和的笑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我也知道你生气,你气我瞒着你偷偷在酒里下药,可那些只是普通迷药,不会伤害你身体的,我没有勾结任何外人,我也没有背叛你。”
“夫君,你别不要我,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浑身发抖,“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妻子,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御流云看着这样的妻子,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的怨恨跟怒气一齐翻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毫无顾忌地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