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回了趟家。原因无他,他是真的很想要辆车。
父亲不在,母亲何欢在惬意地浇花,盛临冲过去,讨好地抢过她手里的水壶,笑得比那花还要灿烂,“妈,我回来了。”
何欢有点震惊,“怎么这么突然?”
盛临说:“想你了。”
母子好久没见了,虽然他在身边时不太受待见,可久别重逢,何欢表现得很欢喜。
盛临趁热打铁,“妈,你看我高中都毕业了,能不能买辆车啊?”
何欢神色一愣,十七八岁的少年,摸到方向盘最容易发疯,可身边那群人,都会在孩子高考完后安排一辆车。
她有些犹豫,“你个大学生......”
盛临说:“A大很大的,要没车,每天会在走路上花很长时间。”
何欢:“你表哥,前段时间开车摔成了脑震荡,你还向我要车?”
脑震荡?盛临心道,他又不可能那么不小心。
然而何欢表情严肃,盛临只得委屈道:“那不买了。”
“就是。”何欢说,“开你表哥那辆得了。”
盛临:“......”
真特么晦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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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多星期,万里一终于在头一晚再次收到了好友应樱的消息,两人初中兼高中同班同学,但因为高考,应樱的爸妈不让她用手机,万里一也去了N市,所以她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恢复联系后,两个小姑娘分外兴奋,当即约好来万里一家里玩。
次日中午,两人窝在同一张床上,吹着空调点了炸鸡和可乐。
外卖超时三十分钟还没到,应樱等得一肚子火,让万里一催催,打开美团的女生陷入了沉默。
这么巧的么?
骑手的名字叫盛临。
应樱问:“你怎么了?”
万里一摇了摇头,给骑手发消息,【请问还有多久到?很饿。】
骑手很暴躁,【急什么,每天在我手上饿死的顾客不计其数。】
好吧,说话风格都很像。
可惜,同名不同命。
万里一没再催,只道:【送到后放门口,拍张照。】
骑手很高冷,已读不回。
十分钟后,她收到了骑手的自拍照。
万里一:“......”她要的是餐的照片啊喂!
图片中的少年面色不太好,黄色头盔下,白皙的皮肤被六月的天晒得通红,汗水自他鬓角流出,湿答答的黑发搭在脑门。
万里一差点跳起来。
真的是盛临!
她急冲冲地打开家门,少年正准备离开,她叫住那个高大的背影,“盛临。”
回头的盛临:“......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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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因为卖了你姐姐的金耳环,被你妈妈撵出来,又正好得了你表哥的电动车,为了生计被迫送外卖了?”
屋内,三个大快朵颐之后,讨论起了富家少爷沦为外卖员的前因后果。
听着万里一的总结,盛临精细地指出一处错误,“不是为了生计,是我妈非得让我挣钱把那对耳环赎回来。”
可首饰店人来人往的,上一秒当的东西,下一秒就被卖出去了也说不定。
万里一问:“赎不回来怎么办?”
盛临说:“那我只能死外边了。”
万里一:“......”
一旁的应樱也知道了万里一之前就是寄宿在这个少年家里,她瞧着他贵气俊朗的长相,和身上随意的穿着,有些咋舌,“原来有钱人也会穿着最平常的装扮,做着最没有门槛的工作,在意一对金耳环啊。”
盛临说:“有钱人的钱也是一点点攒出来的。”
万里一笑着问:“那在美团送外卖好还是在饿了么送外卖好?”
盛临说:“一个比一个烂。”
今天两个小时送五单,全部超时,他就是外卖杀手,站长噩梦。
盛临说:“白天跑饿了么,晚上跑美团,像我这样的双面间谍,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饿美了。”
“哈哈哈!”应樱被他逗笑,垂着沙发,“刚才我真的是饿美了的。”
万里一也笑,只是她的性格没那么豪放,她的笑可爱又收敛。
盛临看了几秒,想起一件事,出门了几分钟,折返时拿着那个巨无霸棒棒糖,“给你的。”
万里一呆愣地眨眨眼。
盛临没个好气,“可别说我是画大饼了。”
万里一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的话,顷刻闹了个大红脸。她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盛临放心上了。
应樱“诶”了一声。
万里一飞快地收下了棒棒糖,小声道谢。外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爸妈对她不上心,所以盛临,还是第一个把她随口一句话记心上的人。
她飞快地看了眼盛临,眼中有隐晦而羞涩的泡泡冒出。神经大条的盛临没发现,当事人万里一没发现,应樱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有苗头。
所以等盛临一走,应樱就把万里一扑倒,气势汹汹的,“你不是乳糖不耐受么?还接人棒棒糖?”
万里一无辜地说:“吃一点点又没关系。”
“你看看这是一点点么?比你脸都大好不好?”
“哎呀,我又没说要一次性吃完。”万里一挣扎着,脱离了应樱地魔爪。
理理头发后,她笑着问女生,“考完对答案没有,上N大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