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从前对身边的人是这么纵容的吗?
袖子被人扯动,知阑回过神,对上了瓜尔佳·芷琪微带着祈求的眼睛。
知阑内心哂笑,立场变了,看瓜尔佳·芷琪的眼光也就不一样了。
从前瓜尔佳·芷琪这副作态,知阑会觉得这是她全心信赖自己,依靠自己所致,会让知阑对她又怜又惜,只想快点满足她的心愿,让她重展笑容。
如今,知阑只有一个想法,瓜尔佳·芷琪这是拿自己当枪使了吧。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安瑞,全部都是瓜尔佳府的家奴,作为主子的瓜尔佳·芷琪要救人,发个话就是了,需要这么小心翼翼来求她?
知阑看向吴金雀。
瓜尔佳·芷琪这是在有意离间她跟吴金雀的关系,好让吴金雀偏向她?
那她是成功了的。
只是如今,她不再做那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的蠢货了,瓜尔佳·芷琪又当如何把这戏唱下去呢?
瓜尔佳·芷琪扯着知阑的袖子摇了摇,又像往常那样露出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知阑。
随后,她就收回手,低漫不经心玩着手里的帕子,等着知阑替她出头,和自己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起冲突。
府里永远不缺碎嘴的奴才,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二格格会为了外头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慢待了身边人,跟着她是不会有出路的。
而吴金雀,则会更加偏向她。
瓜尔佳·芷琪用帕子遮了遮微微勾起嘴角,等着看瓜尔佳·知阑如往常一样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去冲锋陷阵。
然而,她只听到了跪地女子被驱赶的声音。
“赶紧走!惊扰了贵人,你有几条命!”护卫呵斥道。
见知阑只是扶着云蔷的手看着,瓜尔佳·芷琪一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妹妹。”她小声说道,“那姑娘着实可怜,咱们救救她吧。”
知阑微微一笑,用平常的声音回道:“姐姐想救,把人拦了也就是了。”
瓜尔佳·芷琪:……她不知道这个?还需要瓜尔佳·知阑来提醒?
吴金雀听到知阑的话,一脸不赞同地看向瓜尔佳·芷琪,苦口婆心劝诫:“大格格,且不说这人来路不明,就她冲她刚刚在您二位面前口无遮拦,就很该打出去!”
瓜尔佳·芷琪委屈地看了眼知阑。
知阑:……看她干啥,一个嬷嬷的话而已,想驳就驳了啊。
噢,对,瓜尔佳·芷琪等她上赶着给人撑腰呢。
抱歉了,她嘴里那苦药汁子的味儿都还没散尽呢,且做不来以德报怨的圣母娘娘。
事情的发展不仅让被驱逐的冯映诗愣住了,就是被护卫们拦在不远处的那几个壮汉也愣住了。
啊这,那他们待会儿还抓不抓人啊?
最后,是瓜尔佳·芷琪给了这些壮汉银两救下了冯映诗。
没办法,她平时的人设就是胆怯良善,心肠柔软,不像知阑,泼辣顽劣,离经叛道。
若她像知阑一样眼睁睁看着这跪地求助的姑娘被人抓走卖去那种地方,不知道府里的人会如何议论她呢!
眼见着那几个壮汉拿着银钱满意离开,知阑看了眼云蔷,云蔷微微点了点头。
知阑放心了,扶着云蔷的手重新上了马车。
吴金雀被瓜尔佳·芷琪驳了面子,笑得就比往日敷衍了些,她冲瓜尔佳·芷琪福了福身子,说道:“大格格,您也上马车吧。”
她看了眼天色,继续说道:“咱们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到庄子上恐怕要晚了。”
“天黑路不好走不说,这荒郊野外的,万一遇上什么事情,老奴可怎么跟夫人交待啊。”
瓜尔佳·芷琪一口气憋在了心里,脸都气红了。
这老货平时仗着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拿捏瓜尔佳·知阑,她当看个乐子了,没想到,自己今日也被她用额娘敲打了。
好气啊,她又不能像知阑那样直接阴阳怪气回去!
瓜尔佳·芷琪捏紧帕子,快速从吴金雀身边走过,在上马车前,她瞥了眼吴金雀壮硕的背影:给她等着!
冯映诗的视线在两架马车之间转了转,救她的人不是知阑,她贴不上去,无奈,她只能跟上了瓜尔佳·芷琪马车。
瓜尔佳·安瑞见两个妹妹都上了马车,手一招,领着队伍继续往庄子行去。
他只负责把人安全送到庄子上,其他的事情,他不会插手,当然,也插不了手。
他那二妹妹虽然跟他生疏,倒也能以礼待他,但她那个柔弱的大妹妹,人家眼里,可没有他这个人。
漫不经心的他,没发现有个护卫不动声色离开了队伍。
知阑回到马车上,吩咐云蔷不要打扰她,放下车帘,开始沉思了起来。
所以,这次,她是重生了,对吧?
为什么说“这次”呢?
因为知阑的上辈子,对,就是她犯蠢,对瓜尔佳·芷琪千好万好,然后被瓜尔佳·芷琪灌了毒药毒死的那世,她是胎穿的。
再前面那世,她是个无忧无虑清澈单纯,家境优渥,受尽长辈宠爱的历史系大学生来的。
作为独生女的她一直很羡慕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同学。
这冷不丁意外胎穿到清朝,她的新生命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样样合她心意,又柔弱不能自理的姐姐,她可不得掏心掏肺地对人家!
当然,她还有一个和姐姐同龄的哥哥,但他是府里侧夫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