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安瑞殷切祈求的目光,面无表情说道:“你好好念书,参加科举,也一样能给额娘争气。”
“额娘!”安瑞还欲再说,向晚已经捂着额头说自己累了,让人退下了。
安瑞无法,只能先退下。
“少爷,不然,您去找二格格,让她去向夫人求求情?”小厮提议。
安瑞看了眼小厮,想起这个小厮是侧夫人给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迈步出了清思院。
让知阑去劝,说难听点,万一将来他出了什么事情,让知阑如何自处?
这小厮,他原本还想留着的,如今,是留不得了。
这人怕还想着侧夫人什么时候复起,他拿这事去邀功呢。
安瑞要参军的事情,最后还是传到了知阑的耳中,彼时安瑞留了封书信,包袱款款已然离家走了一阵子了。
“参军?”知阑看着安瑞留下的书信难以置信说道,“他怎么会想到去参军的?”
上辈子的安瑞一直待在京城啊!
向晚轻捶着胸口:“他是不是怨我对悦雅院那人出手太重了?”
“额娘,您别这样想,大哥肯定没这个意思的。”知阑劝说道。
“侧夫人有如今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那你大哥为何还要离家?”
知阑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上,她也不相信安瑞是为了实现什么抱负去参的军。
战场是那么好混的么?一个弄不好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安瑞会不知道这些吗?
“额娘,您跟阿玛说了这个事情了吗?”
“已经派人去户部衙门通知了。”
“我还指望着你阿玛把人追回来呢。”
知阑也希望纳穆福能把人追回来。
任何年代上战场都是拿命去拼的,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且安瑞的身手也不是一等一的好,能不能平安,还真说不准。
本心上,知阑自然是不希望安瑞上战场的。
就像向晚说的那样,好好念书去参加科举走仕途就是一条极好的路子。
将来,她帮四爷多多地赚银子,四爷自然会对安瑞照看一二。
若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抱好四爷的大腿就行,妥妥的!
现如今,安瑞贸贸然就这么走了,信上只说要参军实现抱负,什么也没有交代,也不知道他从的哪里的军,在谁的营帐下,她找谁照看?
纳穆福很快回了家。
“我已经让悟风带着人去找了。”纳穆福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说话的时候硬邦邦的,显然是怪向晚下手太狠,让安瑞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阿玛。”知阑想说这事跟向晚没关系,被向晚阻止了。
“老爷,您看看这个吧。”向晚把一本厚厚的账本递给纳穆福。
纳穆福皱眉接过:“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给我看这个?”
他随意翻了几页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这是您那位好侧夫人在外头放利钱的账本。”向晚冷冷说道,“要是这件事情东窗事发,老爷您的仕途就到头了。”
她看眼知阑:“不仅如此,咱们这一大家子都等着被发配吧!”
二十多年的事情再经历一遭,纳穆福就老实了。
“夫人,那如今?”
“老爷放心,事情都平了,负责放利钱的那些人,我都已经处置了,如今只要销毁了这账本,这事就跟咱们没有关系了。”
纳穆福下意识看向悦雅院的方向,眼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温情。
这事情想要彻底没有后顾之忧,那就得让首恶永远闭嘴。
“安瑞的事你别急,我定会把人找回来。”纳穆福舒缓了语气说道,“府里的事劳累夫人了,我那里有支上好的野山参,待会儿,我让人送来,夫人吃了,补补身子。”
“多谢老爷,你我夫妻一体,为老爷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守好府里,是我的本分。”
纳穆福点头:“府里和孩子们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是把悦雅院那位和芷琪,都全权交给向晚的意思。
“这账本就不要出清思院的门了,你亲自销毁。”
“衙门还有些事情我还得回去一趟,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是,送老爷。”
纳穆福走后,知阑怒道:“穆克图·绮莲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情也敢参与!”
向晚没好气说道:“你阿玛惯的,怪得了谁?”
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是放利钱罢了,人家以后可是要做天子亲家的,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知阑:……这嘲讽的味儿都能飘到庄子上了。
“额娘,还好你发现了。”知阑心有余悸说道,“不然……”
向晚叹了口气:“也是我光顾着收尾这件事情,忽略了你大哥,不然,他也不会离家。”
知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所有人中,安瑞是最尴尬的,若非战场实在残酷,他这样离开家里出去走一走,其实也是好的。
转眼到了和胤禛约定的日子,知阑一大早就换了男装准备出门。
悟风找了几天都没有安瑞的下落。
纳穆福已经在想办法找从前的故交打听新入伍的人里有没有安瑞了。
最怕安瑞报个假名参军,若是这样,恐怕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把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