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哭什么。”
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叫文盈身子下意识一抖。
怎么跟嫣姐说的不一样，大公子不应该是心生垂怜，轻声诱哄吗？
她当即停了哭，眼底尽数是不安：“奴婢……有些怕疼。”
陆从袛眼眸深深，叫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文盈心里更是没底，赶紧将自己眼泪擦下去，扯着唇角，十分不熟练地扬起一个笑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大公子直接推了她一把，把她推的一个踉跄。
“滚出去。”
陆从袛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既是不愿，我也不屑做强迫之事。”
“奴婢愿意的。”文盈忙着道。
她一个月这么高的月钱，本就是把伺候公子床笫事包含在其中的，她哪里能说不愿意呢。
只是想……让他轻点罢了。
可陆从袛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墨一进来！”
他对着外面唤了一声，下一瞬门被打开。
“把她带下去。”
文盈不知怎得竟惹他生了这么大的气，她轻声唤了一句公子息怒，上前想要去拉他的袖腕。
可她的手在要触碰到他的时候，自己的领子便被墨一抓住往后扯：“公子说的话你听不明白？”
墨一稍一用力，文盈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用手中的剑横在她身前驱赶她：“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文盈反应不及，大公子陡然来的脾气叫她想要认错告饶，却又不敢上前，墨一占了上风得意地驱赶她，更是叫她连多留在屋中半刻都不成。
待两只脚踏出了门口，墨一跟随着她一起出去，将门重重关上。
他手中抱剑环在胸前：“收了你那些勾引人的神通，你不会真以为大公子会被你一直蒙蔽罢？”
文盈咬了咬唇，没去同墨一争执什么。
“我从未勾引过大公子。”她固执地站在门前，“今日是我冒失，惹恼了大公子，我合该等着大公子消气才能走。”
墨一不动她一个做丫鬟的坚持，更是觉得她贼心不死，在这里扮可怜。
他想说些难听的话将她赶走，但屋中又传来大公子唤他的声音：“墨一进来。”
墨一对着文盈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里去。
陆从袛彼时已经站在了桌案前，直接问出口。
“你今日当真看清楚了，她下午出去的时候，见到了陆从璟？”
第三十一章 不识抬举
夜里静的只能听见烛心烧出的噼啪声，墨一躬身拱手，佩剑因为他的动作，剑身上的璎珞晃了晃。
“属下今日路过院外凉亭，看到文盈同三公子身边的通房坐在一处说话，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但二公子确实在长廊看着她。”
墨一眸色认真：“文盈本就是在张氏身边伺候的，二公子出入张氏院中，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形同陌路，见面了连句话也不说？”
陆从袛没说话，指尖轻点着桌面。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拿贼拿脏，捉奸捉双，多看着她些，什么时候抓到证据了再来回禀我。”
“是。”
墨一应承了一声，心中虽觉大公子太过偏心文盈了些，这么明显的错处，竟也能轻易揭过，但他并不着急，又二心的人怎么可能只出错一次？
等着文盈自己耐不住，做了吃里扒外的事，他定要第一个给她揪出来，彻彻底底将她撵出去。
文盈这边并不知自己已经被墨一视作祸害，照常在大公子院里过活，只是一连几日大公子都不曾召她过去伺候，她没什么事干，反倒是觉得自己这么高的月银，拿着心虚。
她寻了一日出院去，心里盘算着，待见到了文嫣，定要好好问一问她，在不受公子召见的时候，能做些什么。
虽说公子们的院子都在一处，但入口不同，从大公子这到三公子那去，得绕上好大一个圈，文盈正走着，忽听后面有人唤她。
“文盈，你倒是躲得清闲。”
声音熟悉的很，这不是钱妈妈吗？
文盈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去，果真瞧见钱妈妈正站在她来时的小路上，笑着看她。
只是这笑中意味颇多，似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般。
钱妈妈对她招了招手：“到我身边来。”
从前钱妈妈可不会这般温柔地同她说话，文盈心中还记得文嫣说的话，遇到夫人身边的人，切记要躲远些，她一个小丫鬟，夹在夫人和大公子这两尊大佛之间，哪里得什么好呢？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歉意：“钱妈妈，我——”
“文盈，你可别不识抬举呀。”钱妈妈直接将她要出口的拒绝的话打断。
她低低笑了两声：“八月十五那日我同你说的话，你莫不是今日便忘了？”
文盈仍是胆怯，她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只站在原地僵持着。
可钱妈妈到底是老油条，直接拿出管事妈妈的派头向着她走来。
文盈这才看清，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原本我还想着去大公子院子寻你，没成想竟在这里遇到，巧了吗不是？”
钱妈妈摆摆手，对着身后的两个丫头吩咐道：“走罢，搀着你们盈姐姐回去。”
眼见着这两个面生的丫头向自己走来，文盈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