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暗的甜蜜叫当初她的想起来便觉脸红,可现下却成了对她的嘲弄与讽刺。
她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为何父母总说她年纪小,哪里是她年纪小,分明是心性未成,瞧什么事都只看表面,未曾将人看透看明白,也白白为着陆从璟那种人伤怀。
她瞧着文盈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去想,都说陆家大郎做事荒唐,但一个要上位的丫鬟却是没选瞧着处处都好的陆从璟,反而选了陆大郎,这般看来,她的眼光都比不上一个上位的丫鬟,实在是可笑。
转而,她对着身侧的宫婢道:“长姐所说的,我记下了,有劳去回禀长姐,便照她安排的来办罢。”
宫婢很快便将这消息传回到了皇后耳中去,皇后倒是有些意外,虽这结果是她早就料想过的,但过程却同她想的有些出入。
嬷嬷来宽她的心:“姑娘这是终于长大了,也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这不,不止听了娘娘的安排,还知道拉拢臣妃呢。”
皇后轻轻一叹:“若是你说的那样便最好的,只盼她不是又有了什么歪主意。”
她的手捂住胸口,慢慢为自己顺着气:“继续照着计划办,该准备的暖情药还是备着罢,能让她少受些苦楚,也能免得她再生什么事端。”
第三百六十一章 谋求旁的郎君
再次坐在步辇上,文盈心里仍旧突突在跳,生怕再出现陈姑娘这种,派个宫婢给她拦下来。
但这次到底是得了上天眷顾,她终是平安出了宫门,一路被送回了新陆府,与嬷嬷拜别之时她还有些恍惚,直到看着属于皇后的人尽数离开,她这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一直等着她的杜妈妈忙来搀扶住她:“姨娘,皇后娘娘都说什么了,可有为难你?”
文盈想了想,到底还是摇摇头:“为难算不上,就是她说的话,没句都有些不好回答。”
她随着一同进了屋,猛灌了好几口水喝,这才慢慢将宫中的事说了出来。
杜妈妈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同文盈面对面坐着,想不出来个什么解决法子。
她年纪的大了,如今也没了什么主心骨,文盈便得撑起这个责任来,伸手抚了抚杜妈妈的肩:“不必担心,我来想法子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说不准还真就能叫我糊弄过去了。”
她干脆往好处想:“皇后娘娘伴在新帝身边,此番传召我进宫也是受了新帝的指点,说不准是她早知道了什么口风,大公子这事能揭过去,这才未雨绸缪叫我进宫去提点,这般想来也算是是件好使。”
杜妈妈虽仍旧担心着,但听了文盈这般说,倒是能叫她心中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
文盈却只是表面如此罢了,等讲杜妈妈劝了下去,自己则在屋中思虑着此事该如何是好。
她见不到大公子,也不知新帝下的处罚到底多轻多重,她倒是有些后反劲儿,怨怪自己反应太慢,上次见到贺郎君的时候就该问问他该如何寻到他,能见一面一起商议商议法子也是好的。
许是贺郎君也担忧着她这边入宫的情况,待到日暮西沉,他走了后门,叫小厮给她递了话过来。
文盈急忙慌地去请人进来,却是被角门小厮奇怪地看了一眼,好似她要趁着大公子入牢狱的时候为自己谋求旁的郎君一般。
被她一看,小厮撇撇嘴,自己又低垂着头,看似是老实了,可单凭他面上神色,便能看得出来他心中想的是有多龌龊。
贺行润进来时也瞧见了那小厮的眼神,微微蹙眉:“姨娘这府上小厮,也不能管的太松泛了些。”
文盈面上一阵发烫,这与在说她管家不利也没什么区别。
但还未曾等她如何,贺行润便率先一步对着小厮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与你家大人是过命的交情,你随意揣度也不该揣到小爷我头上来,你家姨娘心善,想来素日里也是恩威并施,可你莫要以为大人离府便能随便生乱。”
他眉目之间是少有的冷凝:“这话你记在心里,也同旁人说道说道,若再叫我知晓有谁随便编排姨娘,我便代行你们大人之职,将你们通通发卖了去。”
小厮这般便是被呵住了,僵愣了一瞬才猛地跪了下来:“老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慌忙去看向文盈,磕了两个头:“姨娘恕罪,小的方才走了个神,也不知道小的这个狗脑子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差了神呢。”
文盈被贺行润突然的发难弄的愣住,下意识抬眸去看他,却见贺郎君对她使眼色。
她当即明白了其中意思,也摆了冷脸:“没眼识的东西,丢人丢到郎君面前来了,说不准再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嚼了主子多少的舌根,还不滚下去,罚你半月的月银,就当给你长长记性!”
本月的月利银子算不得多,不过是小惩大诫,小厮闻言又是跪下磕两个头,谢主子的从轻发落。
贺行润手中折扇摇个不停,也不去理会小厮,只对着文盈道:“我与从袛不是外人,姨娘同我不必客气,咱们就近找个凉亭说说话就是了,不必去什么正堂。”
文盈点点头,只是还没等自己带路,贺行润便好似比她还熟悉这个府邸一般。
他回头看着在后面紧跟他脚步的文盈,轻笑了笑:“这府宅修缮之时还是我帮着从袛参谋的,府里的路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