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斜看了他一眼:“你还想问些什么,不如直接问我便是。”
贺行润用手背敲了敲他的胸膛:“好好好,那我问问你,你何时院里藏着个这般貌美的丫头,竟也不跟兄弟我说一声,害得我白白替你担心,怕你整日里不沾女色,别是有了什么隐疾。”
“慎言。”陆从袛眉头微微蹙起,“你整日里有心思想这些,到不如好好想想殿下安排的事。”
“行行行,你不愿说,我不问了便是。”
贺行润摇着扇子,离开前还对着文盈挑了挑眉:“待下次去你们府上,我给你带街角最好吃的糖人。”
文盈一愣,无功不受禄,她赶忙摆手拒绝,但贺行润说过这话后便走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陆从袛将文盈的模样瞧在眼里,低声开口:“他就是喜欢给姑娘家献殷勤,既是主动给你了你,你到时候收着便是了。”
得了公子的准话,文盈这才点了点头,赶紧问他:“公子,三殿下可是因为奴婢方才那般,生了您的气?”
陆从袛的面色沉了下来,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接开口:“谁准许你给旁人倒酒的?”
文盈低着头,眼神却怯生生的瞟上去看他:“三殿下都发了话,奴婢想着公子您不好下这个台,便主动些。”
她的话说到后,声音越来越小。
陆从袛却是被气笑了:“所以你不听我的吩咐,听了三殿下的?”
“您不也是得听三殿下的吗……”
文盈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奴婢想着,孙郎君旨意要给您使绊子,倒不如奴婢来服这个软,到时候您再当众罚了奴婢,您也不算是丢了面子。”
只可惜大公子非但没罚她,还将她护在了身后。
陆从袛听了这话,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还有这份心思。”
“这是当初钱妈妈教奴婢的,出门在外,看重的便是主子脸面。”文盈小声问,“可是奴婢做错了?”
若硬要说错,也确实不算是什么错。
陆从袛重重呼出一口气来,语气仍旧不善:“那姓孙的当众占了你的便宜,你竟不知道躲?”
“奴婢想抽回手的,但孙郎君抓的太紧了。”
陆从袛面色更是难看:“你是木头雕的不成?这时候倒是死板了起来。”
文盈抿了抿唇,方才被揩了油的手攥成了拳头。
她不明白自己的哪里错了:“那般多人都瞧着,奴婢总不能直接甩开孙郎君,叫人看了公子您的笑话罢。”
第五十六章 搓磨
微风吹过凉亭,连带将文盈的衣角吹的摆动了起来,显得她身子更是单薄。
陆从袛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可瞧着她这副模样,便将这份气化作了力道,在文盈额角敲了一下。
文盈没忍住低呼出声,疼的身子都缩了一下。
陆从袛此时道:“好好记着这个疼,莫要再办这种蠢事。”
文盈应了一声是,跟在陆从袛身后,慢慢进了前院去。
因着是王妃的生辰,夫人闺秀更多些,一同在前院看戏倒是没那么多男女大防。
文盈跟在大公子身侧入了男席,戏台上唱的的穆桂英挂帅,她心中有些意外,这出戏倒是很少在生辰宴上点的。
坐在大公子身侧的贺行润将桌面上的糕点盘子端了起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阿盈,尝尝这个。”
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文盈只觉得脖颈一紧,十分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陆从袛头也没回,直接伸手将糕点盘子拿了过来:“安生些。”
这话是说给贺行润听的,但他却并不在乎,啧啧两声:“这席面说不准要弄到多久,你倒是有吃有喝,可你家小丫鬟还饿着肚子呢,我不能替你心疼一下?”
陆从袛没去理会他,但却是停了阻止他的动作。
贺行润知他面冷心软,笑着又将糕点递到文盈面前去:“吃罢,你家公子这是默许了。”
文盈垂眸看了看陆从袛的侧颜,接过糕点的时候,面上没控制住泛起了红晕。
戏台子上一出戏唱罢,几息的功夫便又来了一出,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
男席这边开始互相攀谈,也有些人坐不住了,起身离席更衣亦,或者走动走动。
贺行润推了陆从袛一把,给他使了使眼色,陆从袛眸子暗了一瞬,而后开口道:“墨一,把东西给文盈罢。”
墨一应了一声是,而后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便落在了文盈手上。
“夏家大姑娘你可还记得?”陆从袛沉声吩咐道,“你去把这个交给她。”
文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往女席那边看去,没用多久便在前排看到了夏夫人和夏姑娘的身影。
“再替我传句话。”陆从袛顿了一顿,“令堂令慈的意思我已知晓,若是夏姑娘愿意赏脸,明日我亲自去府上拜访。”
文盈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她即便是再蠢笨,也知道了这话中深意。
原来今日大公子叫她来此,是为了给夏姑娘传话的。
这精美的盒子似烫手般,她心上突然闷了一下,横亘在心肺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喘气的时候淅淅沥沥的疼。
她不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想了想方才吃的糕点,便同自己道,可能是这糕点的问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