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拨出去的电话，孟苒很快就接了。
其实周悦连续几天来找她这个事情，许乐和孟苒说了，所以接电话的时候，她也有心理准备。
周悦那边声音明显不太对，“孟苒姐姐，你最近很忙吗？怎么都不见你来画廊了。”
孟苒这会儿坐在家里画画，放下笔，专心地和她打电话，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悦悦，我离开南市了。”
周悦瞪大眼睛，“离开，离开是什么意思？你出差了吗？”
也不对啊，孟苒辞职以后也没再找工作，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孟苒心里抽地一下，有些疼，“不是，我不在南市生活了。”
第147章 划清界限
周悦几乎是本能般脱口而出，“为什么啊？这里不好吗？”
就好像孟苒告诉许乐自己要离开的那一天，也被问过这个问题。
这里不好吗？
南市虽说不是孟苒亲生父母养育她的地方，可至少，也在这儿生活了十多年，又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电话那段的孟苒，叹了口气，握着手机的力道都没意识到加重，“也不是，就是想换个环境生活。”
周彻鼻子抽了抽，委屈得孟苒在北城都能感觉到。
“没事的，我过段时间会回来，到时候找你吃饭啊。”
多的话，孟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不擅长安慰别人，潜意识里，总想要和周家的所有人划清界限。
毕竟，周彻那句话，她永远都记得。
他要自己，永远滚出他的视线。
周悦人很好，单纯又善良，总喜欢和自己玩，孟苒都知道。
可她是周彻的亲妹妹，光是这一点，已经足以让孟苒不敢和她走得太近。
电话两端同时沉默了下来，只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和孟苒欲言又止的停顿。
这会儿是下午，太阳随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洒在书房灰色地板上，暖洋洋的。
“孟苒姐姐，你把我当朋友吗？”
周悦问出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疑惑了。
她自认为，和孟苒关系还算不错，应该是能划到朋友那一类的。
可是，连换了个城市生活，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曾和她分享过。
这样，又算什么朋友呢？
听见周悦委屈的语气，孟苒心里也有些难受。
不是不想说，只是实在没勇气。
刚要开口，又被周悦故作轻松地笑着抢白，“对不起啊，我刚刚……”
她想说，刚刚不想那么质问的，可是就是说出来了。
对面孟苒语气低低淡淡，“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悦悦，我在这边很好，等过段时间我回来，请你吃饭好吗？”
周悦嗯了一声，难掩失落。
挂掉电话，她站在门口，看见许乐在里面忙忙碌碌，突然心生羡慕。
孟苒离开了南市，许乐是知道的。
突然间想起一个人，周悦脑子一发热，提着包包就往南市科技大学赶过去了。
那天在别墅二楼，周彻一直盯着孟苒的背影，寒风中倔强得不肯回头，直到她哆嗦着钻进那辆出租车，最后消失不见。
脚下又是一堆堆的烟头，好像要把前段时间在那个女人面前戒掉的都给补了回来。
这别墅里没有孟苒什么东西，虽然她也住过一阵，但总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边界感极强，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不对，还有一张画板，是周彻费尽心思给她定制的。
最开始发现自己被欺骗的愤怒，逐渐转为无奈，最后是坚定地想要放下。一个女人而已。
他周彻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贴上来的女人。
清纯天真的，成熟魅惑的，要什么样的没有，还能被一个女人弄伤心了？
从那天开始，周彻每天晚上都在南市会所，固定的包房，固定的位置喝酒。
今天也不例外。
会所换了个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油头大耳，但是也极有眼色。
每天换着法地在周彻面前，好几波女孩不停地晃悠。
有运气好的，被周彻看了一眼，然后立马坐到他身边去。
可周彻眼神总是冷冷的，和以前高高在上的那种睥睨不一样，是另一种生人勿近的冷。
刚刚被挑中的女孩，黑长直，穿了一条白裙子，裙长刚到膝盖，和那一排其他的女孩打扮很不一样。
第148章 早忘早好
让周彻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人。
女孩不算太主动，也不愣，不像前几天那些女的一样，故意贴着周彻，恨不得坐到他大腿上。
隔了一只手的距离，还算有分寸。
把茶几上的酒杯端起来，呈到周彻面前，“周少爷，您喝酒。”
能在这种场子里待的女人，哪怕装得再清纯，也不过就那样。
察言观色，这是第一条。
只不过，这女的还算识趣，没敢僭越。
周彻接过酒杯，刻意避开女孩纤细的手指，背往后仰靠着，往空气里吐出一圈烟雾，神色不明。
在这里挺好。
没人会因为他抽烟难受，因为没人敢。
陆铭峰搂着另一个女孩，坐在离周彻不远的地方，昏暗灯光下，动作不算明显。
里面不算吵，也不安静，音乐声，笑闹声，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