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姐儿不可置信:“可简姐姐呢,她是纹丝不动,和谁都处的很好,对大家都很好。”
“大奸似忠,太有手段的人恐怕要的就是太子妃的位置。”祖父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娴姐儿还是觉得自己也没哪里做的不好,她在家中时,有不平的事情拿出自己一番厉害来,可在宫中这些事情似乎都不管用了。她姑母已经是天下至尊之妻,最受宠爱不过了,怎么会让自己忍耐呢?
在郑家过了几日,是她爹裴朔亲自过来接她的,她也不好当着爹的面抱怨娘。
可爹仿佛知晓她的心意似的,绝口不提娘,只道:“不用选秀了也是好事,我听说郭家的诗姐儿已然是定亲了。”
“诗姐儿都定亲了?”娴姐儿有些不可置信。
裴朔点头:“可不是,她没被选上,一家人早就接受了现实。人生不止这件事是大事,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没抱什么希望,不是因为看不起你,而是你姑母之前就说过盛极必衰的道理,让我们都收着些。”
娴姐儿知道爹也是变着方儿的劝她,不管怎么说选秀失利,但是亲人们都还是很好的。
她在六月和诗姐儿见过一面,诗姐儿看起来清瘦了不少,她见自己来,不禁道:“哎呀,以前总嫌嬷嬷们管教太多,现在没她们管着,我这身边还总不得劲儿呢。”
“你瞧你就是劳碌命,没那些嬷嬷们管着,也多受用几日啊。”娴姐儿心绪平复了不少,她娘虽然埋怨她,但是终究家里是爹作主,更何况她爹让她娘为她说婆家,娘又去忙了,也就顾不得埋怨了。
诗姐儿笑道:“不知怎么没选上秀,家里人就跟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连我也埋怨起来了。我爹以前说把我当掌上明珠似的,现在也嫌弃起我来。”
娴姐儿知晓自己这位手帕交,素来是个落拓不羁,很是直爽的性子,她也是很有同感:“我与你是一样的,还好我祖母接我过去住了几日。我听说陆家已经被正式选为太子妃了,家中正操办着呢。”
“不必说了,咱们俩还是好的,那荀姐姐进宫那么些年,伺候那太皇太后,可又如何?还被送了出来,荀家比咱们俩家还惨呢。”诗姐儿心里愈发恨上皇家,总觉得皇家不把她们当人看。
娴姐儿立马道:“你还说这些,小心被人听到。”
她知晓诗姐儿又有了一桩亲事,其实也很不错,选的也是有爵之家,那人还颇上进,但她心里烦闷呢,也是必定再好的亲事和太子妃也比不了啊。
她二人正说着话,却见郭夫人过来了,郭夫人年纪比过伯爷小好几岁,她是皇后娘娘的干妹妹,平日往宫里走动的比她们还亲近。现在见着是她,倒也没有半分不快,反而留她道:“诗姐儿许久不畅快,你们姐俩正聚在一处也好好说说话。”
“郭伯母,我们俩已经说了很久了,我家中还有事这就要回去了。”娴姐儿看了诗姐儿一眼,还是决定告辞。
她总觉得诗姐儿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里怪了。
从这次失去太子妃之位后,娴姐儿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人生之中,以前总觉得有些天大的事情迫在眉睫,总觉得没做好会死,可真正失去了,其实还是正常过日子。
一直到两年之后她出嫁了,嫁的人是皇城司的指挥使,他家算不得显赫,但很殷实,他也是年轻有才,很得皇上看中。母亲哭了一场,觉得人家家世不好,父亲却觉得很好。
她年纪轻轻因为丈夫的缘故也能进宫请安,姑母还是没变,依旧是从容淡定,一派国母气象。姑母底下坐着的是陆沅,现在不能喊陆沅了,而是要叫太子妃,她们婆媳相处的就跟母女似的。
作为爱人而言,她并非喜欢太子,可是作为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彼此的比较之感,她总在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陆沅呢?美貌也未必是真的就一定好啊。
姑母本来就很好相处,看她对儿媳妇多好啊,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不会侍奉公婆呢?
很快她这次回去之后,就听说太子妃有了身孕,娴姐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太子妃和她差不多时候嫁的,怎么太子妃这么快就有了身孕了?
她娘辛氏也操心的很,还专门带了好些补品过来看她:“这女人啊,要以子嗣为主,你才嫁进来,若是有个儿子,比什么都强。”
“娘,这才多久啊。”娴姐儿笑着摇头,她家世比丈夫好,丈夫一家就恨不得把自己供起来,若是高嫁了,才这般困扰啊。
对,高嫁,太子妃不就高嫁了吗?
“娘,怎么太子妃生的那样纤细,她怀孕怀的那么快?”
辛氏道:“我还是后来才知道,太子妃听说脉壮如牛,你姑母真是个精明人,什么琴棋书画都是假的,还是得身体好。”
漂亮的可以让太子亲近,能够有耐性的会说话的,至少可以和太子交流,再加上没有子嗣的困扰,那么做到这三点,很难夫妻感情不好。
再有即便感情不好,但继承人有了,至少王朝可以正常运行。
当辛氏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娴姐儿有些释然,可她还是不明白:“娘,我瞧姑母不是这样功利的人啊,她若真的爱权势,那不可能不照顾自己娘家啊?”
辛氏摇头:“这些事情我就闹不明白了,因为你二弟的事情,你父亲和我离了心。好在姑爷对你好,你可不能和娘一样,太过精明盘算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