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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对照组真少爷_且绕南屏【完结】(8)

  谢衡之像从没听过这样好笑的事,他低下头看着大娘子:“以什么名义住回来?表少爷吗。”

  大娘子被话堵得没音了,她忍着泪,喃喃道:“是我对不住你,都是母亲的错。”

  仿佛想起了上次来找他的缘由,她又问:“衡儿,你答我一个问题,我今后便不打扰你。”

  谢衡之忍耐着:“你说。”

  “衡儿,你家中住的那位小娘子是不是……”大娘子几番话到嘴边,觉得不雅,又换了种问法:“你现在,是否婚配?”

  霍娇捏着茶碗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有种预感,会听见不好的答案。

  果然,谢衡之道:“尚未。”

  话音一落,霍娇懵了。她低头看了很久自己的手指,捧起茶碗,想喝一口茶,发现手在颤。

  大娘子大喜过望:“沈学士是你同僚,他夫人祝三娘子你可见过?生的娇柔温婉。她还有个嫡妹六娘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比祝三更要貌美知惠,今年新科放榜使,她还吵着要看看探花郎样貌如何呢……”

  霍娇捂住耳朵,她好像突然不认得谢衡之了,她很害怕听见他说话。

  然而,隔壁冷清的男声,还是往她耳朵里钻:“怎么,祝六娘子天人之姿,你不留给哥哥,舍得留与我说亲?”

  霍娇浑身发抖,眼泪刷地流下来。

  她不想继续留在此处,这是谢衡之和他母亲的事,他若真的不想给母亲余地,又怎么会与她谈论这么久?她一个外人跟过来,还怕他受欺负,也是够可笑的。

  她一路失魂落魄往回走,心绪万千。时而怪自己不该对婚姻大事犹豫不决,无德在先。时而又庆幸阿耶给自己留了这条后路,省去周遭人询问的难堪。

  她回到家,对比兰家内城门庭热闹的大宅子,这件小院的确破败,而且,她还让他睡竹床。

  李婆婆人不在,菜都温在锅里。霍娇捧着粗瓷海碗,自己盛了点饭,把红烧肉搭在碗头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吃完了,她觉得有点噎,又添了一大碗干荔枝汤。

  汤刚盛出来,霍娇心神不宁,一口下去,烫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忽然特别委屈,搁下汤碗,大声地哭了一会。

  她不知道谢衡之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像一张白纸。而谢衡之心里放着许多事,这些事,他一件都不告诉霍娇。

  她不知道他的恩师是谁,朋友有哪些,也不认得他同僚的夫人们。

  不知道他生母是何人,兄长又是谁。

  他说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他在故乡已娶妻,可他明明就对母亲否认了,究竟谁知道?

  来了汴梁,她就像一只金丝雀,每日在这小屋子里吃吃睡睡,战战兢兢地揣摩他的情绪,等他回来。

  她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她要回永宁。

  那里有她的家人,她的生意,有白墙灰瓦,也有长江东流去。

  霍娇擦干眼泪,犹豫再三,还是给谢衡之留了一张字条。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吃得饱饱的,带着从永宁带来的私房钱,大步出了门。

  谢衡之从茶坊出来,见楼下有霍娇爱吃的糕点,是现做的。老板指着一提包好的:“方才有个小娘子,付了银子,东西又没拿。要不你先拿这个,等她回来我再给她包上。”

  谢衡之一愣,接过了包好的绿豆糕。

  他沿街走了很久,路过书坊街的时候,门口几名着装儒雅的东家,与顾客侃侃而谈。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想到永宁镇的日子,也想到霍老板。

  情绪稍微平复,他折返回家。

  推开门,霍娇不在院中坐着。他便唤她:“阿姐?”

  这时候李婆婆刚好回来,她怪道:“家主为何一个人回来了?娘子寻你去了。”

  谢衡之还未会过意,皱眉看她。

  李婆婆也没多想,以为两人走岔了:“方才奴去外面,邻居们都在说,官家的年轻妃嫔,生了个大胖儿子,怕出现上回那样西州人骚乱的事儿,临时将城门都关了!”

  谢衡之道:“城门的确是要关了,其余还不清楚。”

  李婆婆目光闪烁:“家主,您说……杨大人会不会回来?”

  杨大人便是谢衡之的恩师,他也陷入沉思,的确,这或许是个契机。

  李婆婆没再多言,想进伙房看看菜。

  谢衡之在外面,听见她突然惊呼:“什么人进来过?”

  谢衡之进来,见伙房的小桌子上搁着一碗冷透的干荔枝汤。

  他食指蹭过碗沿上的口脂,是霍娇。

  “你说她寻我去,是什么意思?”谢衡之问:“什么时候出门的。”

  李婆婆道:“你一出门,娘子便去了。她怕你吃了亏去。”

  谢衡之心一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去卧房,果然见案下压着一张白纸。

  他抖开信纸,见上面霍娇娟秀的字迹,只留下寥寥几句话:

  “谢衡之:展信佳,郎君与我云泥,婚约作废。

  愿郎君平步青云,也愿我财运亨通。霍娇”

  谢衡之盯着这行字,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才能够确认那句“婚约作废”的意思。

  他咬着牙,颅中嗡鸣了许久,隐约猜到霍娇是听见什么,产生了误会。

  他揣着信出门,嘱咐李婆婆若是见到霍娇,一定留下她,便风尘仆仆地赶往兰宅门外的茶坊。

  茶坊东家还认得他,问道:“客官是喝茶,还是落下东西了?”

  谢衡之道:“我寻人,方才我隔壁是不是坐了个年轻娘子,大约这么高,月白色衣裙,非常漂亮。”

  东家对霍娇印象很深,他见谢衡之情绪不对,犹豫着不肯开口。

  第7章 分手 她是我妻子。

  谢衡之压抑的情绪涌上来。

  他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原地站了许久,才克制地道:“她是我妻子,方才产生了一点误会。”

  茶坊东家比他矮上一个头,见他眼眶发红,十分可怖。

  他四下看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官人莫急,小娘子应当是跟着您来的,您落座不久,她就坐你们隔壁。她走后不久,您也离开了。”

  谢衡之回忆霍娇留下的字条,猜测她只是误会了他的那句“尚未婚配”,心里不快了。

  不是因为知道他冒名顶替与她成亲,要和他一刀两断。

  他心里好受了些,当务之急,是要寻到人在何处,再作解释。

  出了茶坊,路过糕点铺子,东家手边依旧放着一包扎好的绿豆糕。

  谢衡之垂眸看了一眼,翻身上马离开。

  外城西边一户宅院正在用晚膳,小四合院门被敲的大震。

  婢女去开门,外面站的是黑着脸的谢衡之,他道:“刘雪淮呢,急事找他。”

  刘雪淮正在院子里吃饭,捧着豆芽夹麻饼就出来了:“慕瓴吗?什么急事。”

  谢衡之使了眼色,随他进了卧房,才道:“内子赌气,离家出走了。”

  刘雪淮大惊:“怎么回事啊,你做什么惹人生气了?”

  谢衡之不想说:“别废话,城门几时关的?”

  刘雪淮道:“各门有先后,大约从申时三刻开始,最晚的是通济门,那边有几艘船正要下运河,估摸着全关完,要酉时了。”

  城门一封,进出便需要文碟,霍娇自然没这东西,大概率出不了城。

  刘雪淮也是这个意思:“这样,我先画幅画像,我拿去给大家看看,汴梁就这么大,能找着。”

  他嘟囔:“早说让你带出来看看,偏要金屋藏娇,好了吧,谁都没见过。”

  谢衡之烦躁道:“画什么画像,弄得人尽皆知,以后她还怎么做人?她走的时候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又高又瘦,长得特别好看,人堆里一看就知道是她。”

  刘雪淮刚要铺开纸,画人像。听他一说顿时无语:“有那么夸张吗?”

  谢衡之斩钉截铁:“有。”

  再说霍娇揣着钱到了通济门,打算水路回家,傻眼了。

  码头边围着一大圈皇城司的人,督促着最后一搜民船上路,说是等这艘船走,就要关城门了。

  汴梁向来是要后半夜才关城门的,霍娇打听道:“今天怎么这么早,那明日几时开?”

  守卫不理他,船夫小声道:“娘子,听说后几日都不开城门,你若是想出城,只能从戴楼门走,那边严进严出,需要官府给的文碟。”

  霍娇想起先前,几个人同谢衡之打招呼行色匆匆。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挺像那么回事。

  有人着急出城,给船夫塞了银子,小声恳求:“兄弟,我家老母亲在隔壁郑县,身患重病,还请帮忙想想办法。”

  霍娇观察了片刻,发现这会儿严进宽出,上船的人并未收到太多盘查。

  她也凑过去道:“小哥,出城怎么算?”

  那船夫同东家交头接耳了一番,低声道:“现在至多还能带两三个人,一个人……”

  他食指打了个对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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