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参见王妃。”
楼妆轻嗯了一声,撩起眼帘:“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干什么?”
“奴婢......奴婢是恰好路过,见王妃在此练剑,不敢打扰王妃您的雅兴,想着等您练完了再离开。”
宫女一越说越溜,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省心的。
宫女一通胡诌,宫女二三四也跟着附和。
“正是如此。”
“奴婢被王妃您挥剑的英姿深深吸引了,一不小心就惹出了动静。”
“还请王妃饶了奴婢。”
宫女一二三四呼啦啦跪了一地,泪眼朦胧地看着楼妆。
只是她们眼里半点尊敬也无,反倒更像是在给楼妆戴高帽,借此逼迫楼妆放她们离开。
楼妆手腕一转,剑刃贴着宫女四鬓边擦过,直接削掉了对方一缕头发。
宫女四捂着光秃秃的鬓角,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其他三个宫女吓得吱哇乱叫。
楼妆屈指弹了弹剑刃,瘫着脸威胁:“闭嘴,再吵把你们都剃光头,送去庵里当尼姑。”
宫女满肚子怨气,却都夹紧了尾巴,死死抿着嘴不敢出声。
被人这么一打扰,楼妆再没了兴致,把重弓放了回去,径自离开。
路上遇到管家,楼妆出声叫住了他。
管家拉着脸,好像楼妆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王妃有何吩咐?”
楼妆揪下枝头一片绿叶,拿在手中把玩,那一抹绿衬得她的手指更加白皙剔透。
“余万送来的宫女想找我麻烦,你搬去马厩看着她们。”免得她们蹦跶得太高。
管家愣住了,马厩?那可不行!
他干笑两声,试图让楼妆收回成命:“王府中还有其他下人,不如让他们去?”
话音刚落,他又被楼妆一脚揣进了池塘里。
“你不去我就告诉褚元青,然后把你载进池塘里。”楼妆顿了下,着重强调,“到死都出不来。”
5555:“......”宿主为何如此执着于把人载进池塘里?
管家正沉浸在楼妆直呼褚元青名字的震惊之中,听到后半句话,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指着楼妆半天憋出一句:“毒.....毒妇!”
楼妆谦虚一笑:“过奖。”
说完转身就走,留管家一人泡在池塘里。
楼妆的一举一动都被褚元青的人尽收眼底,很快褚元青便知道楼妆借着他的名狐假虎威的事。
男人凤眸幽深,长指捏着木棍:“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伏阳,你去找管家,送他去马厩。”
“是。”伏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声开口,“王爷,这冰糖葫芦快化了,您要不.....赶紧把它吃了?”
褚元青敛眸,望着握在手里好半天的冰糖葫芦,抛给伏阳一个冰冷的眼神。
“本王做事轮得到你来教?这东西小孩子才吃呢,本王才不稀罕。”
伏阳绞尽脑汁想出应对之词,就听他家王爷突然话锋一转。
第95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23)
“不过看在楼妆特意买回来的份上,本王姑且尝一口罢。”
伏阳张了张嘴:“......”
男人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酸甜甜,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眼尾无意识的上扬几分。
明明心情极好,却还是嘴硬:“味道也不怎么样,不过本王吃过的玉石珍馐多了去了,尝一口也无妨。”
说着“咔嚓”又咬了一口。
伏阳:“......”王爷您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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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过去,楼妆吃完饭在金玉苑溜达了几圈,洗洗睡了。
夜阑人静之时,楼妆被5555发出的“滴滴”声吵醒。
楼妆沉着脸坐起身,眼底一片风雨欲来:“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5555漂浮在光屏前,听了这话浑身的绒毛颤了颤,依旧是严肃板正的系统音:“气运之子毒发了。”
楼妆瞬间清醒了过来,掀了被子下床穿衣服。
门外被楼妆弄来守夜的郝嬷嬷听到动静醒过来,忍着瞌睡:“王妃这是怎么了?”
楼妆推开挡路的郝嬷嬷,随手拿起一根发带,仓促缠了个马尾,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金玉苑。
留郝嬷嬷一人站原地又惊又恐,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王妃连头发都没梳,大半夜的跑到哪去?”
楼妆赶到听雪堂,迎面撞见拎着药箱的老人。
许是太过着急,老人连外袍都穿反了,头发乱糟糟的,一路跑过来,鞋子都甩飞了一只。
两人对视,繁成天朝楼妆点头示意,率先进了屋里。
楼妆想进去,却被伏阳拦下了。
伏阳神情冷厉,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王妃留步,屋内神医在给王爷施针。”
神医就是方才那个鹤发长须的老人。
楼妆也没计较伏阳的强硬无礼,退到外室坐下,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然浅酌一口。
无人察觉到一缕精神力穿过珠帘,穿过紧闭的木门,直奔内室而去。
楼妆“看见”褚元青躺在床上,双目赤红,脖颈、胸口绽起条条青紫色的筋脉。
他被粗布条捆缚着,不断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捆绑。
夺心之毒的折磨下让他意识混乱,失去理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神医繁成天捏着银针上前,褚元青厉声呵斥,像是不认识对方一般,满眼凶戾的杀气:“滚开!”
随着男人情绪的翻涌狂躁,青紫色的经络颜色也越来越深,逐渐趋于黑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当场爆开。
繁成天才不惯着他,扭过头扬声喊道:“伏阳进来。”
伏阳看了眼楼妆,见她垂着眼十分安静,心下松了口气,疾步走进内室。
“你摁着他,别让他乱动。”繁成天哼了声,满脸不高兴,“老夫的金针价值连城,可别弄断喽。”
伏阳沉默着上前,努力忽视褚元青浑身的杀气,抬手把人摁住了。
繁成天瞄准时机,利落下针,不一会儿褚元青的双腿上扎满了金针,针尾颤动着。
褚元青断了双腿已有一年,长期坐在轮椅上,缺乏运动,原本充满力量的修长双腿开始萎缩,不算好看。
第96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24)
繁成天将金针刺入褚元青胸口的穴位,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褚小子你可得活着。”他顿了顿又说,“褚明诚还活着呢。”
楼妆:哦豁。
繁成天的话让褚元青有片刻的清醒,很快又被夺心之毒操控着丧失了理智,砰砰砰连着锤了伏阳好几拳。
施完了针,处于内室的三人都出了一身汗。
繁成天捶了捶腰,诶呦一声:“真难为我这把老骨头了,再这么下去都快散架了。”
伏阳抬起胳膊擦去脸上的汗珠,真心诚意道:“多谢神医。”
繁成天诶了声,摆摆手:“这是老夫该做的。”
“老夫开一副药,你拿去煎了。”繁成天当场写了副药方,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才让伏阳离开。
伏阳拿着药方退出内室,恰好楼妆喝完了一盏茶:“好了?”
伏阳点头:“王爷睡下了,属下这就去煎药。”
踌躇片刻,他又说:“王妃您要不先回去?明日等王爷醒了再过来。”
楼妆脚有点麻了,换了个姿势:“不用。”
伏阳没再多说,拿着药方离开。
卧房里只剩下楼妆和褚元青。
葱白的手指撩起珠帘,楼妆抬步踏入内室,直挺挺坐在临近拔步床的矮塌上,目光一刻不曾从男人身上挪开。
经过先前那一番折腾,褚元青早已精疲力竭,繁成天给他施完针后便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楼妆安静坐着,只等伏阳煎好药过来。
大半个时辰后,伏阳捧着一碗苦药进来,看见楼妆愣了一瞬:“王妃。”
楼妆嗯了声,隔着老远都能闻见药碗里飘出来的苦涩气味,不动声色地身子后仰。
伏阳上前:“王爷,繁先生说了,这药得趁热喝了,凉了影响效果。”
男人眼睫颤动两下,也不知听没听见,翻了个身,大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架势。
楼妆动了动指尖,轻声问:“不能等他醒了再喝?”
伏阳脸上罕见地露出为难之色:“繁先生再三叮嘱,这药要在施针之后服用。”
楼妆睨了眼床上的男人,思忖片刻,抬步上前。
伏阳眼睁睁看着楼妆把背对着他们的褚元青跟煎鱼一样翻了个面,冷淡吩咐:“药给我。”
伏阳壮着胆子把药碗递到楼妆手中,麻溜退到一旁,垂着头装聋扮瞎。
苦药的味道越来越近,褚元青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怒瞪楼妆:“我不喝!”
楼妆:“反抗无效。”
无视褚元青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端着药碗怼到他的嘴边:“喝。”